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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定事实,否则会铸成大错。”
付长宁听明白了辅事的意思。
就像临摹字帖时宣纸上有一个墨迹,你会想方设法去补救、将墨迹的影响降至最低,还是直接扔了换张新的?
小断指就是这个“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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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长宁突然就有点儿好奇,她对辅事来说,也是“浪费时间”吗?
她直接问出来。
辅事:“你与小断指情况不同,怎么能一概而论。”
“没让你长篇大论做文章,你就说是或者不是?”
辅事顿了一下,“不是。”
他在她身上花费的精力,已经是近些年来的总和。并且,隐隐有一丝变本加厉的趋势......
付长宁心情上扬了些。毕竟,谁都不想自己在其它人那里的标签是“浪费时间”。
“小断指在房子里呼呼大睡,我在这里翻来覆去踩路,真是劳累命啊。”付长宁正发着牢骚,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她有办法了。
小断指在屋子里睡得正香,鼻尖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烧焦味儿。
这股焦味儿很快充斥四周、浓郁呛鼻起来,并且快速变得灼热滚烫。
小断指猛地睁开眼,窗缝、门缝等小空隙地方全部透着亮眼的橘红色,浓烟先是线一般穿过门缝、然后吹气儿一样臌胀逐渐滚圆。
有一次他去铁匠家偷东西,铁匠院子里摆着的熔炉就是这个样子。
小断指很快反应过来他家被烧了。
推开门,付长宁举着火把勤快地到处点点点。
熊熊大火的橘色火舌张牙舞爪地肆意舔舐,好房子都经不起折腾,更何况是他这座茅草屋。烧得快极了,北风一刮助长了火势,屋子很快只剩残垣断壁。
付长宁:“受了伤蹲在井边收拾,偷了包子回家吃,困了在房间里睡觉......小断指,真没想到你这么在意这个破屋子。现在我烧了它,救不回来了,你没地方可以去了。”
付长宁问小断指,“现在呢,要不要跟我走?”
小断指望了一眼身后散成干架子的房屋,点点头,“走的。”
他现在没住的地方,但是跟着她就有了。
付长宁觉得她拿捏住与小断指相处的方法了。小断指爱、憎之心淡薄到几乎没有,贪婪根植于本性之中,她顺毛捋,几乎不会出错。
第63章
赵可桃交好的朋友不说全部都明事理、有担当, 但起码是能正常沟通的人。她曾试着引导小断指回到正途,接触之后发现这个人的内核难以理解、但又似乎自成体系,而这个体系有点儿瘆人。
于是她不再与小断指主动攀谈。
在门口等付长宁, 正扬起笑脸伸手去揽她,看到付长宁身后之人时,动作顿住。
惊讶得很,“小断指?!你怎么在这儿?”
很快回过神来, 看向付长宁, 面带犹豫, “你要带他走?”
“嗯,我认为他离开山桃镇比较好。”付长宁点点头,又补了一句, “对所有人都好。”
小断指站在付长宁身后, 肩上背了半人高的包袱,里面塞得满满当当,包括锅碗瓢盆在内、能拿的全都拿了。
一走动, 那包袱就直晃荡,发出“哐里哐当”摇摇欲坠的声响。
“......小心掉下来砸到人。”赵可桃有些担心。
小断指是个麻烦, 拖累付长宁都是小事,万一伤到付长宁可如何是好。
但看起来,付长宁倒是不怎么在意。
辅事拧了一下眉头, 视线从小断指身上移回来。
“久等了, 他收拾东西, 磨叽了点儿。”付长宁解释了一下。
合欢宗这段时间天下大乱。
乱起一只纸鹤。
有一天夜半时分, 有人在窗户边上捡到一个纸鹤。清冷的月光下, 纸鹤口吐人言, “月光光, 人慌慌。马车吊死青衣人,美人索命立族坟。”
三天之内,很多人都陆陆续续从各种途径“偶然”得到了纸鹤。纸鹤总会在夜半时分一齐窸窸窣窣口吐人言,诡异极了。
纸鹤的话不难理解。谁都心知肚明蒋元杀了青衣女子吊在马车上,现在那女子要回来复仇了,她要灭了蒋氏一族。而今年月最圆、最亮的日子是两天之后。
众人把它称之为预言。
稍微有点儿良知的人都觉得蒋氏一族活该遭报应。蒋氏一族自己也心虚,于是很多人选择不插手这件事,借口两天后有事在身而暂时离开蒋氏一族。
付长宁放出纸鹤,不要脸地叫自己“美人”。但合欢宗真的出了一个阴晴不定的疯批美人。
美人一身红衣、来历成谜,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唯一知道的是他乃离清宗主亲自选定的少宗主。这位少宗主一双手拨弄风云,上位不过十天,便把合欢宗牢牢地把控在手里,搅得人心惶惶。
后来,有流言悄悄传开。说是有人在蒋氏一族覆灭之时看到了一位身穿红衣的人影,猜测这应该就是少宗主。刚好也与预言吻合。
于是少宗主替天行道除了蒋氏一族的消息彻底传开来。
付长宁一行四人进了合欢宗境内,找了个客栈吃点儿东西。
她不需要吃东西,辅事更是可有可无,但是赵可桃和小断指需要填饱肚子。
付长宁用这个借口点了一大桌子菜,舔了舔唇角,大快朵颐。
假惺惺地来了一句,“辅事,你真的不吃点儿?”
辅事:“你这么吃,很容易吐。”
辅事只要了一壶茶,叮嘱一句,“泡浓一些。”
浓茶苦的要死,这辈子她都不会碰。
赵可桃吃得斯斯文文,小断指的胃像是个无底洞,似乎什么都能塞进去。
小二第一次见到这么能吃的人,简直瞠目结舌。待算清他们一桌能吃客栈十天的营业额后,小二整个人笑得合不拢嘴。
热络的话出口都不带重样儿的。话匣子一开,大到合欢宗最近的疯批美人、小到谁家的狗子揣了几窝崽都讲得滔滔不绝。
“蒋氏一族族人十之五六都活着,他们应当十分厌恶灭族之人,就没想着报仇吗?”付长宁嚼着一只酥炸虾,不着痕迹地问道。
说不心虚是假的。
老实说,她这几天都在苦恼。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蒋氏一族族人迟早会查到她参与灭族,他们要是报复可怎么办?
她不怎么擅长打架。
“哪儿敢啊,也不看看灭族的人是谁!”说到这个小二就来劲儿,“少宗主亲手灭的族,谁有胆子说半句话。蒋氏一族就是有报仇的心,也没报仇的胆。”
“或许是别人杀的也说不定。”
“不可能!纸鹤就是少宗主的报信使。”小二压低声音,说了那纸鹤之事,“桩桩件件都指向少宗主,这哪儿错得了。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