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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份而进行清场。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付长宁竖起的眉毛平缓下来,语气也敛了气性,“这样啊,那我改天再来吧。”
她得罪不起修士,橙衣女子更得罪不起。何必为了付长宁的一时之气让两人都没好下场。
嗯?就这么简单?
橙衣女子愣了一下,随即面带感激,恭敬行礼送付长宁离开,“多谢姑娘体谅。”
二楼雅间的素竹帷幔让风悄悄吹起来了一角,露出一抹弧度完美的下颌线,修长颈项往下延伸,包裹在整齐的交颈长衫里。领口绣着繁复的赤金滚边祥云图案。
指节拈著书册一页轻轻翻开。
简单的动作,却自成一个世界。无形中拒人于千里之外。
付长宁转身之时,那一抹景色飞快地从眼前划过。
脚步一顿,回头细细看,瞧着像聂倾寒。
应该不是吧。
她去年生辰曾缠着聂倾寒陪她来锦绣楼,聂倾寒虽没拒绝,脑子里却都想着别的事情。他不喜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地方浪费时间,她也就息了心,自己去逛锦绣楼。也因此看到了精致的凤冠霞帔和龙凤烛。
等会儿,还真有可能是他。
他曾为方澄买下了‘执此一生’。
“姑娘?”橙衣女子等了片刻,以为付长宁不知道路,“姑娘请这边走。”
“咳,第一次来。劳烦你带路。”
付长宁跟在橙衣女子身后出去,拐了个弯儿就跑到锦绣楼侧墙,给自己画了一道敛息符,手脚并用爬上二楼躲在一个墙角里。
墙角逼仄,身子很别扭,索性视角不错。
雅间里正是聂倾寒,但不止他一个。
还有一个背对着她的女子。那身影化成灰付长宁都认识,方澄。
他不是不喜在锦绣楼,而是不喜在她身上浪费时间。锦绣楼不是聂倾寒的无关紧要,付长宁才是。
付长宁到今天才发现,她在聂倾寒心里的份量还他妈的比不上一座首饰楼。
方澄似察觉到这边有人,视线直直地冲过来,“谁在那里!”
付长宁急忙敛息,却是迟了一步,不可避免得打了个照面。
这一面,让她瞧见方澄发髻上插着的火晶花攒珠发簪。火晶打磨成薄如蝉翼的片,数片聚拢在一起攒成牡丹花型,中间点缀珍珠。
原来她视若珍宝三年不离身的火晶片是方澄发簪掉下来的一部分。
付长宁心头怒起,当即就想砸了火晶片。手摸到荷包里想起已经拿给小掌柜抵账。
跳下一楼转身离开。
“谁在那里?”聂倾寒从册子中抬起头。
“嗯...围观仙人风采的普通人罢了。”不知道为什么,方澄觉得就应该不叫聂倾寒知道来人是付长宁,“倾寒,你一向对女子的东西没兴趣,此次倒是翻得那么起劲儿。”
“我似乎惹长宁生气了。她喜欢这些小东西,我挑一个给她,也许能让她欢喜。”聂倾寒头重新埋到册子里。
方澄笑颜僵住。她一叫聂倾寒就来了,她以为聂倾寒是来陪自己的。
强撑起笑,“倾寒,女子都喜欢可心的小物件。你觉得哪个好看?”
“你想要?随便挑。”聂倾寒把册子丢过去。这册子里的东西都很丑,不配长宁。要不他自己画一个花样子吧。
第8章
一月二十二日。
付长宁背了一个两人高的、塞得满当当的硕大布包。远远看去,像牙签上挂了个蜗牛。
原本准备了一个芥子空间,奈何手书载量太大,怎么都塞不进去。
付长宁提前一天动身,扛上布包对照着地图走,在一个废旧的码头停下来。
怎么没路了?莫非她走错了?
码头前面三三两两聚集着人,仔细端详,他们手中拿着的、腰间别着的是同样的地图。
宽下心来,是这儿没错。
“诶,你也是去镜堂吗?”一个人边“咔嚓”剥花生往嘴里丢一边跟付长宁搭话,抖了抖手里的地图,笑道,“我也要去镜堂。那群人看起来没你好相处。我跟你说,我看人可准了。来点儿不?”
来人面容俏丽、肤若凝脂,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岁数与付长宁在伯仲之间。双手掬起一把花生不由分说塞给付长宁。
真是热情的人。
热情到付长宁愣了神。这一愣神,就错过了最佳的拒绝时间。
付长宁索性收着。找了个台阶坐下,放下布包腾出手剥花生,“好吃,还是咸香口的。”
“这就吃了?他们都怕我下毒,避得老远。”白戏衣坐到付长宁身边,肩膀挨上来。是话唠本唠,“你知道为什么地图到这里没路了?”
付长宁吐了花生壳,摇了摇头。
白戏衣自豪地仰起脸,只差把‘你快问我,我知道原因’九个字写脸上。
哦想让她问啊。
付长宁很配合,还贴心地换上一副敬仰的神色,“为什么呢?”
“镜堂在另外一个空间境。要去镜堂,得先登上引渡舟。只有引渡舟被允许驶入辅事的无人之境。地图终点指示之处,即是引渡舟的停靠点。”白戏衣兴致却慢慢回归平常。单手撑着下巴瞧付长宁,沉默一会儿道,“你倒是配合我。”
“你这人真难伺候。不是你一直给我使眼色让我配合吗?”付长宁捧了一手花生壳,“要不是吃人嘴软,你以为我愿意说傻兮兮的话。”
白戏衣第一眼见付长宁就想笑,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哪个人像牙签上挂了个蜗牛。乐得她直往付长宁手里塞花生。边塞边蹲下来准备捡。
没有人要莫名其妙的花生。照过往经验,要么洒一地,要么朝她脸上砸。
但付长宁就径直坐下来,“咔嚓”剥壳往嘴里送,还认真地说是“咸香口的”。
付长宁本意是拒绝的,发现错过了拒绝的绝佳机会,便收下来,坦荡地承了这份情。不叫人难堪。
但这并不意味着付长宁好说话。付长宁吃人嘴软,却还是跟她呛声。
付长宁是个温柔的人,就是有点儿太看重规矩。
白戏衣掩唇笑起来,眼里多了三分真诚,“你果然跟他们不一样。认识一下,散修白戏衣。”
“礼乐殿付长宁。”
“你跟止戈殿聂倾寒的道侣同名呀。我对你的喜欢又多了一分。”白戏衣说,“我讨厌方澄。爹总拿方澄来比我。呵,我可做不出跟大婚上跟别人道侣勾搭不清的事儿,让人家姑娘丢脸到人尽皆知。”
付长宁也不喜欢方澄。谁能对抢走道侣、大婚当天让自己难堪的女人有好感呢。那叫犯贱。
厌恶同样的人或事能快速拉近友谊。
付长宁立即觉得白戏衣顺眼了好多,“我就是那个被方澄抢了道侣、丢脸丢到人尽皆知的付长宁。”
白戏衣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