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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深衣惊喜地感觉到自己的头有渐渐回缩的趋势。
这一缩,心情好了,身手也灵活了。
眸子滴溜儿一转,提剑跃上屋顶。长剑横在眼前,几道寒光闪过,人头皮球“啊啊啊”地哀嚎两声,便炸开了。
人头皮球少一些,付长宁赢面是不是能大一些。
付长宁正处在僵持胶着状态中,好不容易压制下来了,甫一睁眼便见了杨深衣抬剑“噗嗤”一声刺穿人头气球。
“住手!”付长宁欲出声阻止,却是慢了一步。
杨深衣和宗离不理解,为何人头皮球被毁,付长宁表现得比娃娃仙还要紧张,并且一脸“大水冲了龙王庙”的表情。
“人头皮球是娃娃仙的东西。你们抢夺娃娃仙的东西,娃娃仙恨意怒意一瞬间齐升,我的规则压制起来更要难上十倍。”付长宁人麻了。
一场必胜局飞了,要败了。
娃娃仙挪着身子从祭祀台上跳了下来,“哐”地一声跳出数十米远。她站直了很高,柳树才到她胸口。
娃娃仙圆乎乎的手扣上人头皮球,五指收紧,“嘶啦”一声撕下脸皮。然后调转方向朝自己脸上贴。
娃娃仙通过这种方式实现“长大”的愿望。但这愿望看起来是一次性的。
因为娃娃仙贴完后,立即撕下第二个再朝脸上贴。
短短五息,七、八个人头皮球被扯下脸。
杨深衣面带愧色,下意识后退两步,“我、我不是故意的。”
娃娃仙很快走到客栈面前。掌柜儿子们瞳孔剧烈抖动,身形抖成筛糠。
掌柜听到动静起身,奋而抄起客栈门后的梯子朝娃娃仙身上砸,大喊,“走!走远些!别碰我儿子,不然我还砸你。知、知道怕了就开快走。”
娃娃仙阴测测一笑,五指猛地朝掌柜扇去。带起的劲风挤压着掌柜的脸,掌柜的脸像一滩泥任人搓圆揉扁。
“小心!”宗离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活人在自己眼前被杀。明知道剑招无用,却还是左手格挡娃娃仙、右手揽住掌柜像倒插葱一样扔了出去。
娃娃仙与剑身交接,震荡铺天盖地朝宗离这边涌来。宗离几乎不能动弹。
同时娃娃仙另一手握拳砸下。
眼看宗离要被砸肉泥,付长宁不知道从哪儿蹿了出来拖开他扔了出去。
宗离身形在地面拖行数米撞到柳树上,眼睛一直看着付长宁。
她必死无疑。用她的性命救他,不值得。
突然,付长宁身上爆发出一股极为猛烈的剑招,将娃娃仙搅成土渣。
付长宁愣愣地看着自己包袱。临行前非凡送的那一根糖葫芦上储存了程一叙一道强大剑招。
等等,这算作弊吧。
这剑招实在是过于强大无匹了。削了娃娃仙,继续昂首阔步势不可挡削向柳树、房屋......
再这么下去,整个五柳镇都会被夷为废墟。
但程一叙剑招之强大,又有谁能挡?
付长宁心如坠冰窖,手心湿冷。五柳镇万条性命将因她的过失而葬送吗?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紫色圆片在付长宁头顶亮起。
最先是一个圆片,然后迅速扩散成无数个圆片,如绽开的吞噬花朝上一口吞了程一叙的剑气。
“辅事!”宗离眸中闪过惊喜。
第33章
是辅事的招式。时隔十年, 他竟能再次看见辅事出手。
但来的并不是辅事一人。程一叙与之并肩而行。
辅事并不孱弱,甚至能称得上一句结实有力,但走在身形健硕的程一叙身边, 就显得多了几分斯文沉静。但这并不意味着辅事沦为陪衬。
正相反,辅事一看就让人心生一种‘这人肚子里满是套,套一个还能拖出三个陪葬的’的感觉。
程一叙手掌躬起放在眉毛,处做出一副极目远眺的样子。那道势不可挡的剑气在程一叙眼里逐渐消弭于无形。“吞得一干二净呐。辅事, 看来你对我积怨已久。”
“我一片真心, 楼主又冤枉我。”很早之前辅事就习惯程一叙的各种阴阳怪气儿, “楼主剑气气势如虹,便是十个五柳镇拦着也不过是过眼云烟。但若放任楼主破坏下去,损坏的房屋、误掠夺的人命......不止息风宁云面上过不去, 楼主也难交差。”
“呵, 这么说来,我还要感激你了。”程一叙翻了个白眼,“要不要写篇祭文表彰一下辅事的恩情?”
“感谢”二字我先说出口, 但你有那个脸接吗?
“同为息风宁云做事,应当的。恩不用提, 仇不再表,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辅事笑看了一眼身侧的程一叙,视线转到一脸心虚的付长宁身上, “别再转移话题了。楼主, 这算不算作弊?”
啧, 就知道绕不过去。程一叙深呼吸了一口气儿。
“这要算作弊, 那锦绣楼别开了。”程一叙嗑了把瓜子, 眯起眼睛道, “付长宁机缘巧合得到藏我一道剑招的糖葫芦, 是运气。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辅事道:“诶呀,这话说得在理。”
“那辅事是承认付长宁有与方澄挑战的资格了。”程一叙看付长宁顺眼不少,没丢乱禁楼的脸。
“任何人看到五柳镇的情状,都会对付长宁心悦诚服。”辅事缓声道。
“真少见,难得看到你在夸一个人。”程一叙冷哼一声,丢了颗瓜子进嘴里。对着付长宁就换上笑脸,摆了摆手,“长宁,过来。”
付长宁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拍土,快步过去。经过辅事时轻轻颔首,没有做任何停留,停步在程一叙身前竖起耳朵准备听训。
程一叙把付长宁明损暗褒夸了一顿。大致意思就是你在杏花林胡闹那事儿记着呢,此番虽然做出一番成绩,但也只是将功补过而已。不要自满,也别失落,继续保持就行。
付长宁亲测与辅事这个距离差不多就行,不会太过疏离,也不至于引人注目。
“长宁,娃娃仙一不夺修为二不为名利,你怎么知道它如何作恶、为何逞凶?”程一叙好奇了很久。
乱禁楼曾派过几波人过来处理,全都跟宗离一般结果。娃娃仙虽然弱,但是打散了总会重聚,难缠得紧,修士对着它几乎束手无策。
幸好娃娃仙不出五柳镇。息风宁云添油加醋夸大了三两句将其传播出去,于是这些年去五柳镇的人数锐减,也因此避祸。
付长宁脸上有几分腼腆,“别的地儿没有娃娃仙,记载中也未曾有过。因此女儿庙虽然受香火供奉,但它是一座无神的寺庙。既然无神,那香火供奉的自然是来路不明的东西。”
付长宁继续道,“那东西无序,吃了属于丹儿的香火,自然得照着丹儿的规则行事。例如用丹儿喜欢的红泥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