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8
头情况的。
青豆一听人来,便竖起耳朵,想知道是大的小的。
素素一瓢热水浇得她视物模糊:“想那么多干吗,赶紧洗吧。”
虎子尿最勤,姑娘洗个澡,他不要脸地尿了五泡,换顾弈傅安洲,也就一人两泡,还尽量目不斜视。虎子这厮贼眼灵光,发现了堆草纸的缝隙,尿至半程小腹一缩,给掐了。
幸好青豆听见声,眼疾手快,手往砖缝隙一遮:“yin贼!再看!再看抠瞎你!”
王虎拔腿就跑,狡辩清白。
据说后来剩下的半泡尿喂给了农作物。
青豆洗完边擦头边往屋子走,刚子骑三轮车走了,走前问顾弈要不要去他家睡,顾弈想了想,决定留下。
青豆站在井边,拿粗尺梳子一遍遍梳头。她习惯用篦子,那东西梳齿细密,头发干了之后根根分明,手头这大梳子怎么也捋不爽利,她只能反复梳。
顾弈蹲在一旁,目光一垂:“什么萝卜章?”
“我在你家看到了邮戳。”青豆问他。
再抬眼,顾弈坦荡荡:“哦,那个啊,那是我刻的。”
学校里有好多人交笔友寄信,却并不都消费得起邮票。有一阵子,这帮毛孩子为图便利,直接把信封塞到门房的信框,导致信件量骤增,增加正经信件的找取难度。
于是门房大爷多了个活,检查邮票邮戳。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毛孩子不服输,馊主意一个比一个多。手工活利落的人雕萝卜戳,画画好的人画邮戳,手脚快的人趁大爷眯眼,浑水摸鱼把假信塞进去。
“你刻章干吗?别说你也写信!”青豆不解。
“我怎么不能写信了?”顾弈嘶了一声。
看不出来。青豆切了一声,没理他。
他继续道:“我刻了他们用,也不是就我一个人用。”
青豆点点头,“我记得你会刻章。”
顾弈不知自己解释到位没,反正青豆没有追问,他就当这茬过了。他低头,忽然吞吞吐吐:“那个......不是说要给我讲故事吗?”
嗯?“哦......”青豆梳子顿了一下,又流畅地顺了下去,“很久很久以前......”
这开头就像长在叙事本能里。顾弈不自觉勾起了唇角。只是,碍事的傅安洲如影随形......
他在屋里问:“豆儿,灯的开关在哪儿?”
青豆生怕他找到开关,赶紧跑去拦着:“别开,有蚊子!”
-
傅安洲身上有晒伤,摩擦得又痒又疼,于是脱了上衣,入乡随俗。
那张城里人不见光的白皮晾在月光下,看得人口舌生津。只一眼,青豆就红了脸。好在没开灯,不然她会跑路的。
他睡不着,被虎子哄酒,说喝多了就不痒,马上就能睡。
傅安洲照做后发现确实不痒了,只是浑身热腾腾的。扇子被他们分走,他想找下午那本唐诗集扇扇风。
青豆一眼就看到了唐诗集,递给他,又无语道:“你喝了多少,眼皮子底下的东西都看不见!村里黄酒度数很高的!我们酿酒实诚,不兑水。大概城里一碗,村里一口。”
傅安洲躺在席子上,恍然痴笑:“按这个算法,那......我应该喝了十几碗。”
透过清亮月光,青豆见他一夯一夯喘着粗气,不由担心,“别是醉了!”
傅安洲眨眨眼:“可能......”
他们谁都不知醉了是什么样子。那些在大马路上发酒疯的人,似乎也保有一丝清醒,他们算是彻底醉了还是半醉?怎么区分?青豆不懂。
傅安洲说醉了,她就信了。没有经验的她像安慰发烧病人一样,手本能摸上了他的额头。
凉凉的,不烫。
傅安洲手覆上她的,将热度叠上:“怎么办,我可能醉了。”他双眼迷蒙,失去焦距,看向青豆的眼神像穿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
“真的吗?”青豆惊讶。
傅安洲:“嗯,我刚刚......手无缚鸡之力。”
说完,他压在她手上的手加重了点力道。青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什么叫手无缚鸡之力。缚鸡......文化人用词真险恶。
青豆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羞得要挣手,一推一拽中被傅安洲拽倒,膝盖一撞,跌上铺席的地砖:“你......”
傅安洲抓她很紧,灼热呼吸喷至颈窝,害她一场澡白洗。他压低声音,让她别动。青豆怎么可能不动,扭得像条蠕虫。加剧的心跳和上升的体温告知危险,但她没有出声,咬着唇一点点往外挣扎。
他附在她颈边,恳求她别动,就陪他躺会。青豆拒绝:“不要......”
“我不动,真的,保证!”说着,傅安洲退到席子的边缘,与她隔开一个人的距离。也不再强势握着她的手,只小心地牵了她一根手指,晃了晃,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狗:“好不好?豆儿......”
作者有话说:
本章前100发红包
晚上加更
第43章 1990·夏 ◇
◎劳动最光荣6◎
这个夏夜, 程家村的第一晚,青豆在傅安洲碎碎的回忆与虎子深重的呼吸中度过。
虎子劝酒,反把自己灌醉。傅安洲喝酒止痒,结果却喝到失智。
他呼着呛人的黄酒气息, 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同青豆说了好多。结合他时不时打结的舌头和迷糊的眼神, 青豆知道他没有装醉。
他的叙事凌乱,乱得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青豆一度想安抚他, 亦或叫停,可他怎么也停不下来。
完全就是酒多还非要拉人话当年的痴子。
他说起自己小时候没有学上, 没有未来,“饥寒交迫, 有上顿没下顿。”
他说自己的衣服常年是破的,鞋也是, 冬天脚总生疮会流脓, 夏天长好, 等冬天再烂掉, 好了烂烂了好, 这是他记忆里的春夏秋冬。现在,他足趾的颜色都比别的地方肤色要深。
他妈妈是知青, 当年美得惊动十里八乡, 一次入梦深睡,再醒来, 身上迷糊糊被揭掉了衣服。按照她的说辞是这样的。她宁可赖在姓傅的傻子身上, 也不愿去想除此之外的任何一种怀孕可能。
知青回潮, 她也回了城。傅安洲理所当然被当做人生污点丢下。
姓傅的傻子死得快, 快到傅安洲都没有长到能辨别他是真傻还是假傻、傻到什么程度,他就被雷劈死了。他的尸体僵硬,硬成一个奔跑姿势,两手大摇,两腿大摆,下葬时都找不到一口合适的棺材。
怕人笑话,为棺材里能有一具全尸,奶奶含泪把他肢解,硬塞了进去。被雷劈过的人,肯定是灾星。那之后,村里一直孤立他们。
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