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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欢喜,孤也欢喜,他们将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献给了孤,孤觉得他们很识时务,只是亭枝仁善,孤自觉如今做事不能太过,要给亭枝攒攒功德福气,便留了一些财物粮食给老弱妇孺……前些年一打仗便不想回去,如今才来半月便按捺不住了,觉得没甚滋味,只是琐事牵绊,尚不能归国,亭……

写到此处,狼毫墨尽,商辞昼皱了皱眉头,怜玉立刻从里面拿出了砚台,商辞昼这才眉头舒展,将狼毫在砚台里划了划,接着写。

怜玉瞄了一眼,觉得那墨水颜色不对,低头仔细一闻,原来是近来水源匮乏,化墨的清水换成了狼血。

他深吸了一口气,端着砚台的手微微晃动,商辞昼用暗红色的墨汁写尽相思之情,便将信件塞进了鹰隼的信筒中。

“这是孤第一次给他写信,你说他会不会也在想孤?孤好思念他,想吃他冲的藕粉了。”

怜玉:“……会。”

我敢说不会吗?!

商辞昼满意的点了点头,不在容穆身边,他总是人狠话少,怜玉提醒他热水弄好了,便见商辞昼在里面洗了一把脸,又洗了洗手,才干干净净的从怀中摸出了一块极品玉料,用锉刀细细雕刻着。

玉料其中半边,已经隐隐约约有了莲花的模样,分明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却好像在不经意的时刻,透露出来一丝小心翼翼的温柔。

怜玉走过去牵住乌追,西越的夜晚有些冷,就连月色都像是挂了霜,身后锉刀的声音断断续续,商辞昼看军情都没这么仔细认真过。

而他现在,只是为了给他主人雕刻一个不知道会不会被喜欢的小玩意儿。

怜玉心中感慨:悯空啊悯空,你整日念着佛法祈求帝星安稳太平盛世,我要是你,我就先给主人供八百个长生灯,祈求他此生百病不侵福寿延年,不叫他再掉一根汗毛,再受一点苦难。

亭枝安而昼白,亭枝危而星坠,商辞昼这只恶犬,心中最后一丝纯净只留给了那个曾在淤泥中拉了他一把的人……

第63章 绽放第63天

南代国历八月中, 王都发生了一件奇特的事情。

莲花花期在六至七月,往年这个时候,王都的花株早就慢慢枯萎了, 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见有枯萎之相,反倒愈发欣欣向荣了起来。

南代臣民感慨天生异象,表情比之往年都喜庆了不少,只有南代王一人面容严峻了多日。

容穆正在后湖亭边晒太阳, 有蜻蜓绕着他一点一点。

容沥找到他的时候, 被侍女告知容穆已经在这里睡了一上午了。

侍女见王上收敛面色,走上前去拿着竹扇轻轻为那位殿下打着, 过了好半晌, 容穆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迷迷瞪瞪道:“王兄?你何时来的?”

容沥:“刚来, 睡得好吗?”

容穆有些不太好意思, 因为王兄不喜欢商辞昼,但他做梦却开始频繁梦到商辞昼了,是以现下不敢多说, 只点了点头。

“好的, 好的。”

容沥温和笑道:“还是这么喜欢说叠话。”

容穆抓了抓发尖:“王兄有事?”

容沥面色微微一收, 尽量轻声道:“王兄问你, 你是不是催生莲花了?”

容穆“啊”了一声, 眼神闪躲:“没、没有。”

容沥佯装生气:“不准骗本王。”

容穆磨蹭了一会, 才道:“就, 一点点, 试一试这样子。”

容沥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阿穆,王兄不是和你说说过, 不可以暴露自己花君的身份,你刚回来,根本不明白这南代的臣民百姓对花君有多么狂热,倘若你暴露,那一定会被架得很高……但是也下不来了,你懂吗?”

容穆眼睛眨了眨:“可是我想试试,王兄,我虽然性子惫懒,但回了南代,怎么还能眼睁睁的看着子民无药可治呕血身亡?而且我也没有出去王庭,就在这后湖试了一下……王兄放心,我动作很隐蔽的,没人发现。”

容沥顿了顿:“你说,你只在王庭后湖动用了灵力?”

容穆点头:“啊,怎么了吗?”

容沥神色顿时复杂:“那阿穆知不知道,不止后湖,这整个南代王都都到八月份了,莲花依旧在盛开,还有新株萌发,按照这个趋势,今年秋初,莲子的产出定然要比往年多出三倍!”

容穆眼眸微微睁大:“可是我从没有在外面试过,和王女姐姐出去也没有——”

容沥看着他,半晌抬手抚了抚少年的鬓角:“我们阿穆,好像比历任花君的灵力都要强大许多,都能从这王庭一直影响到民间了。”

容穆转念一想,眼睛明亮道:“这是好事情啊王兄,这样我既不会暴露,也能叫南代子民慢慢治愈这个病,先将今年缓过去,这样就有大把的时间来慢慢研究如何根治此疾!”

“谈何容易,”容沥沉声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现在这样想着缓过去,明年也这样想,有些事不能开一个头,开了头,想回去便难了。”

容穆默了默:“王兄,一定会有办法的,催生莲株来解决此病也是先人试出来的,但我总觉得这就是个治标不治本的笨办法,我们多试试其他的,说不定会找出永久替代莲子的东西,更甚至可以叫这个病从历史上消失掉,再无后顾之忧!”

容沥爱怜的点了点他的额头:“这些年都在哪里学了这一身聪明劲儿?看着笨呼呼的,想事情还挺大胆。”

容穆腼腆的笑了笑,心道这得感谢另一个时空的基础义务教育。

只是在大商的时候,往往麻烦事情还没到他眼前,便已经被商辞昼处理掉了,用不着他动脑子,而在南代,却一些事情和问题是他不得不亲自面对的。

商辞昼远在西越边境,若是他在这里,又知道花君秘辛,一定会简单粗暴的将自己掳回去,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或许还要卖惨威胁他不准帮助别人。

他总是这样霸道的一个人,眼睛随时随地都跟着他,人也醋的厉害,还没想起自己的时候,便威胁着要将看他的人都挖了眼珠子喂狗。

容穆想到这里心情忽然轻松了许多,嘴角也不自觉带了一点笑意。

黏在身边跟个大狗一样的倒叫人没有多少感觉,乍一分开,还有点想念那每晚暖呼呼的被窝了。

还有那日忽然的试探靠近,明明是皇帝,却对他小心翼翼的,还说什么唐突不唐突,这些克己守礼的古人啊……

容沥伸手在容穆眼前晃了晃:“阿穆,阿穆?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容穆回神:“啊,没什么没什么,对了王兄,有关催生莲株一事,你就让我继续试试吧,我们是要找办法,但当下的困境也要解决,不能我明明活生生站在这里,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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