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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也终于从看不见尽头的裂土缝隙中,找到了一丝潮湿的痕迹。
江如练捏起一点,轻轻闻了下,摇头,“没有水,血腥味。”
何之洲失望地垮下肩膀:“这里面根本看不到人也找不到尽头,我们进来最少半个多小时了,时潜不会出事吧?”
江如练四顾,脑子里闪过什么,对何之洲道:“等下。”
他绕着脚下这片裂土观察,何之洲提醒:“小心别掉下去了。”
这片裂土如刚才那悬崖峭壁一样,已经完全被烧得焦干,裂开的缝隙有大有小,大的深不见底,能感觉到灼热气息上涌,小的只有拇指宽,焦土之下还是焦土。
江如练脚步一顿,重新回到了刚才那块沾了血迹的裂土边,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突然捡了块碎土丢了下去。
岩浆滚滚,碎土难以承受这高温,半空中就被烤得分毫不剩。
“嚯!”何之洲缩了缩脖子:“这上面也没感觉那么烫啊,这么就下去这么远就烧没了。”
江如练淡淡道:“这里就是入口。”
何之洲啊了一声:“啥?”
江如练再次抛下一块碎土,如上次一般,在半空中变为焦烟,消失不见。
江如练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跳吧。”
何之洲:“!!!这不是去送死吗?”
江如练瞥他一眼,毫不犹豫跳了下去。
何之洲下意识去抓他,却被江如练拉住手臂,在越来越高的高温中惨叫了一路,最终落在一片湿滑的地面。
“我草草草草!”何之洲使劲缓着自己的狂跳的心脏:“江如练你丫的搞得我差点以为马上要死了!还是死成一坨黑炭那种丑死法!”
江如练白他一眼:“闭嘴。”
何之洲委屈:“你差点拉着我送死还让我闭嘴!你知不知道我恐唔……”
江如练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灵力开目,看这四周。”
何之洲声音戛然而止,点点头,灵力集中于双目,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唔!”他压住喉咙的声音,无声地惊叫一声,转头看向江如练:“这些是?”
江如练点点头,传音给他:“尸体。”
何之洲难以置信,这里面暗不见光,血腥味却浓郁到了呛鼻的程度,脚下湿滑黏腻,一踩还有吧唧的声音,之前他只觉得恶心,定睛一看才发现这里全是堆积的尸体,脚下全是人类的脏器,七零八落随意乱扔着,堆积在黑红色的血水里,形成了高低起伏的尸山血海,深处有东西翻滚着发出咕噜声,他下意识循声看去,竟然是一个大睁着眼还未完全死去的脑袋。
他下意识往后缩,整个人贴在了江如练身上,喉头滚了滚,咽下胃里的翻涌,屏息颤声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江如练脸色也有些难看:“像人类屠宰猪牛羊的屠宰场收集下水的区域,只是这些下水都是人类的罢了。”
何之洲本就觉得恶心,听到江如练这么形容,胃里更加翻滚:“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江如练点点头,扫视一圈,终于在一片漆黑之中,发现了一个洞穴。
“往这边。”
两人忍着恶心和反胃,一步步向山洞走去,马上要到的时候,何之洲全身一僵,定在了原地。
江如练很快察觉,“怎么了?”
何之洲不敢往后,只用带着颤抖得几乎听不清的嗓音道:“有什么东西抓着我。”
江如练一凛,朝他身后看去,只见他泡在血水中的小腿上,抓着一只青筋暴起的小臂,那截手臂从手肘处被齐齐切断,白骨清晰,筋肉模糊。
“是、是什么?”何之洲问,害怕得不行,又忍不住好奇想往后看。
江如练正住他的脑袋,“别动。”走到他身后,弯腰将那手的指节一节节掰开,起身道:“没事了。”
何之洲也感觉腿上的桎梏消失了,他放松了些,好奇就更重了:“是什么?”
江如练:“一截手臂。”
何之洲一僵,他开始只以为是这里面有什么吸食人肉的凶兽或者邪鱼生存,没想到竟然是一只根本没有主人的手臂。
“走吧。”江如练掏出两个敛息符,递了一个给何之洲:“那里面有人声。”
何之洲听到这话心里微凛,点点头,两人同时开启敛息符,贴着山洞往声音处走去。
这截山洞虽然转折弯曲,但意外的很短,两人没走多久就到了尽头,还没看清里面的模样,就听到了无数哭泣怒骂和呻.吟痛叫声。
两人脚步同时定住,何之洲看向江如练,口型问:“活人?”
江如练点头,抬手示意何之洲先观察,两人便在这洞穴里听起了墙角。
没过一会儿,就听了个大概。这里大多是炼气期的青壮年,有男有女,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很少,他们不知是被施了咒还是被灌了药,只能轻微的动弹,无法移动。被抓进来时间最短的人也已经在这被关了十多天了,这些日子里,他们吃的东西就是外面血池里那些尸体的脏器,人吃人的心理压力足以让一个正常人崩溃,又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洞里,即便是修士大多心性坚韧,这里能保持清醒的人也不多。
何之洲简直难以想象:“这些邪修简直丧心病狂!”
江如练也面沉如水,捏紧了手里的裂火符,“进去吧。”
何之洲点头,两人点燃引路符,光芒亮起,迅速就吸引了洞中人们的注意。
有人恐惧有人瑟缩,有人甚至直接将自己埋成了一团,只有少数几个目光清明的人,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我们是误入这里的修士。”何之洲知道这些人心理状态有多紧绷,掏出了工作证自报家门:“也是低灵界办事处的执法人员。”
果然,听到他这么说,仅有的几个清醒的人都瞬间松了口气。
“道友!救我们!”
这些人眼底迸发的希望几乎比得上引路符的灯光,可江如练看了一眼,微微抿紧了嘴角,没有马上答应。
刚才进来,他就发现这里的人每个身上都有伤,轻重不一,如果单纯只是受伤还有伤药解决,问题是他们无法动弹,如果无法解决这个问题,他和何之洲只有两个人,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将他们都带出去。
江如练沉默,何之洲也没有开口,只是默默掏出伤药,为这些人上药。他虽然同情这些人,但心里也有数,与其给他们希望再让人失望,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开这个口。
见他们迟迟不语,一个修士苦笑一声:“也是我们糊涂了,我们这么多人,又身负重伤无法动弹,半路上遇到什么也是累赘,只是这里有个刚刚引气入体,年龄不大的孩子,如果可以,希望两位道友将她带出去。”
一个修士咳嗽一声,对给他伤药的何之洲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