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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开始变稀疏,路况也比之前好走,这无不意味着,他们马上就要离开山林回到人前了!
宋司谨很激动,段灵耀却肉眼可见的低落。
发现行人走出来的小路的时候,段灵耀一屁股坐到树桩上耍赖不肯再走:“人家脚累了,走不动了。”
他垂着头,手指拨弄地上的一颗小草,小草上开着芝麻粒大小的蓝白色细碎小花,是一种随处可见毫不起眼的野草。
宋司谨坐到他身边,树荫遮在头顶,就当是乘凉休息了。
他没有催促勉强,想了想,说:“你家里有好多特别好看的大马,等你回去,就能骑着他们到处玩了。”
段灵耀不吭声。
宋司谨就又说:“你家养了好多厨子,会做特别好吃的饭菜,以后你吃鱼都不用自己挑刺。”
段灵耀还是不吭声。
宋司谨又挑了几个吸引人的好处,但不管哪一条,对段灵耀来说似乎都失去了吸引力。难道人失忆了,连兴趣爱好都变了吗?宋司谨有些苦恼。
他不禁疑惑地托腮看他,看到段灵耀灰扑扑的脸蛋上写满的抗拒:“就真的这么不想出去吗?”
“出去有什么好的,谨哥哥不是说有人在追杀我们吗,万一又遇到他们了怎么办?”
“唔……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不能因噎废食呀。”
连续几天没有吃盐,宋司谨的手脚都开始发软无力了,即使段灵耀很努力地去打猎,但没有正经的厨具和调料,烤肉的火候把握的再好,吃进嘴里都有些咽不下去。
还有他们的衣服,被树枝草叶刮的都快成布条了,再穿个几天,也许还不如当回原始人。
且两人也是运气好才一直没生病,要再这样下去,身体虚弱扛不住,一场雨过去可能就会因风寒无药而丧命。
他想,这些道理段灵耀肯定都懂,他那么聪明,不可能不明白。
可段灵耀还是不想回到人世,他把头埋在膝盖里,声音苍白而无力:“好累啊。”
宋司谨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了最后那块拇指肚大小的已经因炎热而半融化变形的饴糖。
他没说什么,指尖捏着那块糖,从段灵耀的腿弯下,把糖塞进他嘴里。
段灵耀含着糖慢慢品尝滋味,桃子是酸的,烤鱼是苦的,就连山鸡都是干巴腥臊的,但宋司谨会给他一点甜。
休息过后,宋司谨拉起段灵耀,他走在他前面说:“我领着你就不累了。”
这次段灵耀不说话是因为他在吃糖,他急步跟前拉住宋司谨的手,看着他的后脑勺,一边看,一边走。
——
天快黑的时候,两人总算发现了活人的踪迹,那是一处略显贫瘠的小村落,大部分屋子都是茅草与土石造的,升起的炊烟只有几道,就在山脚下。
但望山跑死马,望村走死人,宋司谨跟段灵耀累的两腿打颤进村子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去。
对于普通农户来说,油灯也不是家家户户都舍得点的,大部分时间他们都遵循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规律生活。
因此一眼望去,整个村子都是黑的。
好在两人运气不错,竟然发现有户人家没睡。
“调皮捣蛋,敢带着大丫去水边,你个混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我让你去水边!”
颤巍巍的老人一边骂一边用鞋底子抽小孙子。
十二三岁半大的男孩一边哭一边申诉:“是他们先欺负大丫的,我凫水赢了,他们就答应我不欺负大丫了!”
“还敢找借口,也不想想你出了事,我跟大丫怎么办?”
另一个瞧着已经及笄的姑娘躲在一旁哇哇大哭。
宋司谨跟段灵耀站在篱笆外,听着一家人吵架,尴尬的不知道要不要敲门。
好在那个男孩眼尖,一下就看到了篱笆外的两个人,他连忙一骨碌爬起来:“爷爷,有人来了!”
头发花白的老人没理,颤巍巍继续追着抽人:“还敢撒谎了你!”
“我没撒谎,真的有人来了!”
为了自己的屁股着想,男孩上蹿下跳着跑到院子里问:“喂,你们两个是干嘛的,大半夜站在那是不是想偷鸡?!”
宋司谨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们只是想打听一下,这里是哪里?”
老人跟着孙子来到院子,离近了才发现院外还有两个人影,他先是目露警惕,大声嚷嚷着问是谁,等到走近看清,又忍不住带上点怜悯:“哎哟,两位是遭了匪了?”
确实也有这个因素,宋司谨就点了头。
老人挥开往前凑的孙子,说道:“这里是老榆树村,两位有什么打算?”
宋司谨完全不知道老榆树村是哪,问老人是哪个县的对方也不知道,怎么往瑶京走,他还是不知道。
“要不明个你问问住村里的货郎,他老是去城里进货,肯定知道路。”
“老人家,今晚能不能先让我们借住一晚。”
“这……村里有不少空房,要不你们先找个地方凑合一晚吧,我们家地方小,睡不开。”
老人家里没有青壮,面对两个半夜突现的陌生男子十分警惕,虽然同情他们遭了匪,却也不敢轻易放人进来。
虽然这个篱笆墙,怎么看都不像是能防住贼的样子。
宋司谨却不只是想要个能睡觉的地方,他跟段灵耀缺吃的缺衣服,实在太想松快一下了,便翻出荷包里的碎银说:“我们会付报酬。”
老人拒绝的话顿时无法再说出口,他盯着宋司谨掌心的银子陷入犹豫。
宋司谨温声请求道:“只用给我们一些吃的,再来两身旧衣服即可,老人家,我们都是正经人,绝对没有坏心思。你看他这身衣服,虽然破烂了,但布料都是好料子,他家里可有钱啦,以后一定会报答您的。”
自从进了村子,段灵耀就一直闷着不吭声,瞧起来颇有些宋司谨以前的风范。
老人借着月光细细看,发现这个沉闷的少年人确实长得细皮嫩肉的,一看就非富即贵。略高一点的青年,也生了副文静秀气的好模样,性子这么温和,应该不是坏人。
犹豫再三,老人还是叫他们进了门。
他自称姓张,家里只有一个孙女和一个孙子,孙女叫大丫,孙子叫二刚。
大丫跟二刚正围在两人身边好奇地看,这个荒僻的小山村鲜少有外人进来,这次一下来了两个人,还都要住到家里面,可把两人稀奇坏了。
宋司谨对他们笑了笑,目光略过大丫停顿一瞬,还没进门的时候他就看出来大丫有点不对劲,好像跟自己以前一样,是个傻孩子。
面对陌生人的回望,大丫有点害怕,往后退了退,二刚一下挡到她前面,瞪着眼睛雄赳赳气昂昂地与宋司谨对视。
宋司谨友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