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77


她那么好,他舍不得放手。

他试过了,他真的做不到。

他面上重新扬起笑意,“苡苡,我晓得你喜欢坦诚正直的君子,以后,我也做那样的人,好不好?”

祝苡苡站了起来,侧过头去,躲开了他的视线。

“你如何,与我有什么关系?你想怎样便怎样,我不想干涉。”

孟循却像是没听到一般的,也随她站了起来,走到了她身前,声音依旧温柔,“苡苡,再爱我一次,再和从前一样,好不好?”

祝苡苡狠狠咬着下唇,直到那渗出的血液流淌,她才渐渐平和下来。

她与方才一样,冷着脸迎上孟循的目光,“可孟侍郎,人是会变的。”

“那又何妨,只要我还爱着你,就够了。”

孟循的反应,一如他说的话一样,没有丝毫的介意。

祝苡苡气得急了,狠狠的推了他一把,“那究竟要怎样,究竟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

“除非我死。”

他和她,不死不休。

“你死?呵,真是笑话,堂堂正三品的刑部侍郎,身居高位,权势显赫,你死,怎么可能……”

他的意思,不就是不可能么?

既然是这样,又何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孟循并未在意她话里的讽刺,他动作轻缓的从自己怀中拿出一把匕首,握着刀柄,收了刀鞘,将刀尖对准自己。

“苡苡,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他抬起另一只手,将她的手,覆在他那只握着刀柄的手上,紧紧包裹。

他将刀尖抬起,对准自己胸口,迎着祝苡苡愕然的双目,缓缓开口:“这把匕首,是费升送给我的,削铁如泥,我时常随身带着……”

“苡苡只要稍微用些力,用这把匕首扎进来,我就会死。”

他笑得很坦然,“刀柄握在我的手上,不会有人觉得,这件事情是我深爱的发妻做的。”

“动手吧,苡苡,这是你离开我的机会。”

他给了她,也只给这一次。

刀尖紧挨着他的衣襟,只要往下没入一寸,便能刺破皮肉。可他却十分平静,合上双目,面色轻松,像是如释重负一般。

“你当真是疯了。”她有些咬牙切齿的推开了他的手,将刀掷在地上。

说完,她拂袖离去,掀开幔帐回了里间。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孟循轻声笑了出来,他眉目间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因为方才的动作,肩胛上包扎过的伤口早已被扯的裂开,有些疼,但不算太疼。他能感受到,包裹着的纱布,又多了几分湿润粘稠,应该已经漫出了些血,他又要找墨石给他换药了。

要是她离开的再慢些,以她的仔细,兴许就看出来他受了伤。

此刻的疼,确实算不了什么。

他很开心,真真切切的开心。至少在此刻,他知道了,她也是舍不得的。

她舍不得杀了他,这就够了。

足够了。

第100章

自那日夜聊之后, 祝苡苡就开始刻意避着孟循。即便他特意来找,她也总会找些由头避而不见。

次数多了,孟循也晓得是她不愿意见他。但孟循始终并未放在心上,即便再忙, 每日依旧会来找她, 或是送些吃食, 或是送些玩意。

他总是刻意在她面前体现他的存在,让祝苡苡无法忽视。

就这么昼夜交替, 不知不觉又过了四个月。

祝苡苡显出了些憔悴,身子越来越笨拙, 前些时候胃口还算好,这一月以来食欲每况愈下,吃的越来越少,人也越发消瘦。

孟循替她请过大夫,药也喝了不少, 只是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好在每日雀儿都会去外头的铺子买些零嘴来, 都是她从前爱吃的, 打开了胃口,她倒是能吃下些东西了。

只是那些糕点果脯, 毕竟于身体无益, 大夫嘱咐了, 还是得少吃。

这日,又到了大夫来府上请脉的时候。祝苡苡用过早食后, 在院子里走了走,觉得疲乏了之后, 便躺在小榻上, 任由悠儿雀儿替自己捏着有些泛肿的手与腿, 合着双目,渐渐睡了过去。

睡着的这会儿工夫,掐算着时辰的竹青从另一个院子走过来,他手上拿着一盒吃食,正是祝苡苡吃的梅子肉。

他笑着将东西放在一边的小几上,“今天的梅子肉兴许有些酸,那店家送了一小袋糖,用油纸包着放在旁边。”

悠儿有些意外,“你倒是挺仔细的,平日里怎么也看不出来?”

竹青挠着头呵呵的笑了两声,“这哪里是我仔细,是大人,大人前些时候瞧见你们扔掉的梅子肉,就让我下次去买时注意些,说,夫人喜欢吃酸甜的,太酸的她不喜欢。”

雀儿悠儿两人对视一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大夫过来请脉的时候,祝苡苡已经睡了几刻钟,休息了会儿,她舒服了不少,脸色也瞧着好看了许多。

算算时候,她这身子也八个多月了。一月前脸上还是有些肉的,这一个月来瘦了不少,那原本圆了一圈的脸,又变回了原样。

除了时不时的手和腿都有些泛肿,她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替她请脉的大夫,是一直照顾着祝苡苡的,祝苡苡的身子如何那大夫也熟悉。

“夫人还是要多休息些,尽力多吃些东西,若实在觉得心神不宁,再喝药缓缓。”大夫从容站起来,面上依旧谦和,“毕竟是药三分毒,夫人身子已经调养的好了很多,也无需再和从前那样,日日喝药了。”

祝苡苡漫不经心的应下,又不自觉抬手抚上自己算的十分明显的小腹,不知在想些什么,有些出神。

“时候不早了,老夫就先告辞了,夫人好好休息。”

祝苡苡微微颔首,随即叫来竹青,“送大夫出府去罢。”

片刻后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看着满院的花草,品味着刚才大夫口中的话。

大夫说她心绪不宁,她之所以心绪不宁,寝食难安,她自己最是清楚。

自从几个月前与穆延见过一面之后,他们二人便再没有机会相见,也不曾说过话。

她偶尔也会觉得怅然若失,想责怪穆延为什么不来见她,冷静过后,她又觉得自己这想法颇为可笑。

自己如今是孟循名义上的妻,孟循还为她请封了诰命,在外人看来,她与孟循是互相扶持十年的夫妻。即便孟循如今身处高位,也不忘糟糠之妻,是人人为之称赞的典范,说一句情深似海,似乎也不为过。

她若是抛下这样的情分,去见了外男,与她名声无益。

她晓得,穆延在乎她,肯定不愿意见她被人指点议论。

可那日和穆延谈过之后,她心中便有了结论。

她没那么在意自己的名声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