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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三番与他为难。

让他去江宁府,处置那桩织造太监的贪墨案子,让他得罪了司礼监掌印,除此之外,明里暗里都让他在刑部举步维艰。

好在事情并没有都顺着薛京的意思发展,几次三番的贪墨案,彻底惹恼了皇帝。从前颇得看重器用的掌印,不过半月,便被撸了下来。

他与如今司礼监的正官任秉笔勉强算得上有几分交情,出了这档子事,反倒是对他有所裨益。

若说李由是温和处事的儒相,那张阁老就是手段铁血的严相。

两人行事作风大相径庭,政见上也颇为不和。尽管张江言继任首辅呼声更高些,但也并未见得,首辅的位置,最终就会落在张江言头上。

因着处置前朝余孽的名头,锦衣卫已经杀了不少人,其中不乏曾经开罪于张江言的人。这些人或是被贬或是流放,而在这样的时候,竟然还能从家中搜出前朝宰相的信笺。

这事,几分真几分假,全凭你如何去看待。

孟循从来都不觉得这些人,是死得其所,是罪该万死。

就譬如那位胡推官,因为曾经谏言张江言对礼部的纠察矫枉过正,引得百官怨声载道。之后也没掀起什么水花,可他的下场却算不得好。据说,是因为处事不当,被贬去边陲做了个小小的推官。

尽管被贬去了边陲,他依旧勤勤恳恳劳心政务,却因为水土不服,染了重病。偏偏临到头来,又被人参了一本,说是早有不臣之心,私下收了不少前朝的书册。

即便死了,名声也算不得清白。

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总而言之,得罪张江言的,都没有什么太好的下场。

锦衣卫彻查前朝余孽案子,最后将苗头引到了穆延身上,孟循并不觉得这只是一个单纯的巧合。

穆延得活着,穆延活着,他就总能看清楚,那位权倾朝野的张阁老,究竟在顾忌些什么?

片刻思虑后,孟循面色和缓了几分。

“我要你陪我演一出戏,也不算得演戏……”

穆延面露疑惑,并不明白孟循的意思,孟循也不着急,缓缓解释。

“不出意外,明日,刑部侍郎袁平翰便会抵达徽州府,他必然会来提审你,会对你用刑,无所不用其极,只要撬动你的嘴。”

穆延只认真听着他说话,并未露出半分畏惧。

“我晓得,那你要我做什么?”

孟循并不着急回答:“他对你用刑,无非就是想从你口中得到一个答案,得到你亲口承认,自己是前朝余党的答案。”

“我不是。”穆延肯定而又斩钉截铁的回答。

“是或不是,与他而言都没什么区别。”

想要逼人招供,有太多种方法,就算是穆延这样的硬骨头,也不是束手无策。

他与费升之所以没用那些法子,仅仅只是因为没有必要,也不是他们的目的。

“穆延,难道你不好奇,自己的母亲为何会因父罪流放,为何这些人要对你苦苦相逼,恨不得把前朝余孽的名头牢牢套在你身上……”孟循笑了笑,“这便是我的目的,我要知道他们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

穆延稍有错愕,他没想到孟循会突然和自己说这些。这些对他来说太过陌生,好像带着浓浓的灰尘,让他有一瞬的迷茫。

在穆延愣神之际,孟循接着说到,“明日,你装死就好。”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祝苡苡醒来的时候, 已是日上三竿。

她少有起得这样晚的时候,从前就算累着了,至多也就晚上半个时辰,今日, 足足要比她往常起来的时候晚了一个时辰。

就算这些天确实是累了些, 加之, 昨晚睡得也晚,但也不至于到如此境地。

窗牖外日头正好, 阳光明媚,照映着满院的花红柳绿。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仲春时候, 院子里的花草都开始长开了,颜色明媚,瞧着就让人舒心畅快。

祝苡苡坐在一旁的束腰圆凳上,任由身后丫鬟伺候着自己洗漱,目光却早已瞥向窗外的花草, 暗暗出神。

这处的花都开得这样好, 想来, 他那座宅子里特意为她种的白山茶,也同样是一番盛景吧。

她收了目光, 心情却越发失落。

分明昨日她才去见过穆延, 还狠着心说了那样多让他难受的话, 犹记得离去前,他那低垂着头, 神色暗淡的模样。即便现在想起来,也依旧让她烦闷。

可这是她自己做的选择, 没有人逼她。

挽好发髻换了衣裳, 祝苡苡匆匆用了早食。说是早食, 可这会儿都都快到正午了,想必现在吃过,待会儿也不用吃了。

幸得她胃口确实不好,吃不吃也没甚所谓。

用过早食后,她也只是在院里走了几步,瞅着日头太晒,又坐回了屋子里。她没什么事做,孟循又让她这些时候好好待在这处,叫她不要随意外出。

祝苡苡自认不算个闲得住的人,要是没什么事情,成日的从早坐到晚,她是十分不舒服的,久而久之,日子就会过得越发枯燥无聊。

好在她也算有些打磨时间的方式,写写字,做做女工,成日的时光,便这样一天天的消磨过去。

这半个月以来,于她而言,过得尤为漫长。她成日闭塞在宅子里,除了养花弄草,便是看看书写写字。孟循这段时间,也十分忙碌,几乎都在外头,披星戴月。

?

偶尔两人碰上,祝苡苡也是下意识想要避开的他。只是想起孟循曾与她说过的话时,她才会压抑着自己又将头扭过去,与他对上,挤出几分笑容。

毕竟两人现在是明面上的夫妻,又同处一片屋檐之下,相见示好,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她答应了他的,他做到了她要的,她自然也得顺从些。

脚步匆匆地孟循见她这般,神色有片刻怔愣,随即也与她一般笑了笑,“侍弄这些花草,交给下人去做便是了,你好好歇着,要实在放心不下,你在旁边看着教她怎么做,别将自己累坏了。”

微风拂面,孟循这般熟稔的态度,让她有些许的恍惚。曾几何时,孟循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他叫她不要那样累,多顾着些自己,许多事情,不要太过操心。而当时她是怎么想的,她觉得,自己既然在身份上帮不上孟循,总该在其他方面上尽力,做好他的贤内助。

其实,孟循曾经也替她铺好了许多路,他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需要她去打理关系,好像,她不做那些也行。

可她总是患得患失,她希望能和他始终站在一起,才会逼迫着自己,做个合格的高门主母,但是到头来,她又得到了什么?

孟循清隽的脸上透着几分微不可察的倦意,但即便如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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