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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哭,没有忍冬姐姐主意多……”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哭了起来,即便是稳重些的忍冬,也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渐渐红了眼睛。
忍冬哽咽的问道:“小姐,您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祝苡苡当然想告诉她事情的始末,可她不能,她不能这么做。这件事,事兹体大,稍有不慎,便会连累祝家上下,她只是个普通妇人,根本护不住这样多的人。
这样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祝苡苡抿了抿唇,轻轻摇头,“忍冬,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是,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现在才过了两日,祝家上下,便如同散了一般。好在还有忍冬在维持着,没有生出什么内乱来。
两日,便是如此情状,那三日四日,又该如何呢?甚至一月半月,又会发生些什么?这还只是祝家家里,外头的那些生意呢,那些掌柜的,时日一长了,想瞒都瞒不住。
若只是少了祝管事和吴叔叔,她也能撑起祝家,只是多费些力气而已。
可,他们二人是被官府的人抓走了。尽管现在还没什么消息传出来,但想来猜测此事的人,已经有不少了,说不定,已经有了些别有用心的人在暗中窥视。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事就这么酝酿下去。
祝苡苡下意识看向外头院子里种着的花花草草。如今是初春,不少花都已经鼓起了花苞,想来再过一些时候,便能绽放开来。那时候,院子里该是一片好景。
两个月前,她还想着,自己与穆延成亲,当会是在满园芬芳的时候。
穆延知道她喜欢花,也在那处两进的宅子里,种了不少花,甚至有些还是她院中移出去的。她有一个月没去过那里了,她猜,那边的景色,应该和她院子里是差不多的。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低垂下头,难掩心中的酸涩。
如果她只是祝苡苡,她可以陪着穆延,和他共同进退。她相信他,绝对不会是孟循口中的前朝余孽。
可她不止是祝苡苡,她还是祝家唯一的后人。她不能拖累着整个祝家陪她一起去承担。
祝苡苡再次抬头,呆呆望着院子外头,她不自觉轻轻咬着下唇,一双清亮的眼里氤氲着薄薄的水气。那水汽凝成水珠,一串一串,顺着纤长的睫毛缓缓滑落下来,一簇簇的,晶莹剔透。
她的神情很平和,像是一滩平静的湖,即便一阵风吹过,也只是起些浅淡的涟漪。
忍冬银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她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也隐约能够感受到,这次的事情非同寻常。
小姐是和穆延一道出去的,可过了两日,却只小姐一人独身回来。
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饶是心思敏锐的忍冬,也难以猜测。
良久,祝苡苡合上了双目。她从袖袋里拿出帕子,轻轻擦了擦脸上的水痕。
“有些饿了,去准备午食吧,晚些时候我兴许就要离开,我还有些话,要对你们两个说。”
第67章
暮色四合, 廊檐映月。
初春的夜里,总有几分难以言喻的萧索,兴许是因为还未长出繁茂枝叶,又或是因为庭院寂寥, 四下无人。
婆娑摇曳的树影, 被月色照映在回廊的灰墙上, 墙中的隔窗,像是开出了灰色的花朵一般。
倏地一阵风吹过, 吹的祝苡苡耳边的碎发拂过脸颊,正欲离去的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她身后跟着自己两个贴身丫鬟, 忍冬和银丹。两人并肩站着,神色皆有落寞。
其中,银丹情绪更显。她苦着一双眉,一张唇紧巴巴的皱着,抬手攥着祝苡苡的胳膊, 久久都不舍得松开。
察觉到手上攥着的披风轻轻扯动, 银丹缓缓抬起头来。
“小姐, 您真的要走吗……”
祝苡苡转过头来看她,见她低沉的模样, 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自然是要走的, 又不是不会回来,怎么弄得和生离死别一样, 好了,不许哭。”
银丹似乎又更委屈了几分, 她低垂着头, 小声嗫喏着, “小姐,银丹没有哭……”
祝苡苡矮下身子来,一双眼跟随着不自觉躲闪的银丹,“这还没哭呢,眼睛都红成那样了,赶紧擦擦,院子外面风大,待会儿该眼睛疼了。”
银丹抿着唇,听话的拿出帕子擦了擦眼。
一旁的忍冬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性子确实要比银丹沉稳些,她心中也明白,在这样的时候,她该说些让小姐放心的话。可那些话在脑中盘旋了好半天,却又迟迟未能说出来。
不是她不会说,而是她实在不想说。
她对小姐的担忧,一点都不比银丹少。
车辇已经到了祝家门口,门房匆匆进来通传。祝苡苡说了声知道了,便要转身离开。
她才往前走了两步,就听见声后忍冬哽咽着的声音。
“小姐,您这次去,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回来呀。”
什么时候回来?祝苡苡心中也不清楚,但至少她这趟过去,得让吴叔叔和祝管事回来,这两人回来,祝家才能安稳,那些不胫而走的流言蜚语,才会不攻自破。
她不知道,自己同孟循提这些要求,他会不会应允她,如果应允了她的话,又要有多久,才能助她达成所愿?
但他那会儿既然能同她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想来,对于他的选择,也早有了料想与安排。
她不晓得自己再过多久回来。
但她知道,应该不会太久。
只是她回来之后,她的身份,便不再只是祝家的小姐了。
想到这里,祝苡苡面上浮出几分笑意,“兴许三四日吧,不用着急,我很快便会回来。”
忍冬眼里酸涩,心中一个劲的抱怨这春风恼人,吹得她眼睛生疼,偏偏她嘴上又半个字没说。最后,千头万绪,只化作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好”。
*
自费升离去后,穆延便再挡不住汹涌席卷而来的倦意,一双清亮的眼渐渐迷茫,身上的每一处伤,都在隐隐作痛,折磨摧残着他的意识,眼前闪烁摇曳着的火把,忽明忽暗,他似乎已经有些看不清。
穆延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究竟是睡了多久,等他意识清醒时,他皱着眉张望着四周。原本束缚着他的锁链已经被去除,衣裳虽还是那件,但身上的伤,已经被人处理过了。他依稀能感受到,伤口处清凉的触感。
那感觉很舒服,缓解了他大半的疼痛,让他能够勉力撑起身子,行动不再处处受到桎梏。
“醒了?没想到,你不仅身子骨不错,恢复力也强悍的很。”
穆延眉头皱的愈发深沉,他警戒的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费升。
他被安置在一方榻上,躺在算不得干净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