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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些便好了。”

稚童松了口气,转身小心的离开了,这会儿是再也不敢跑了。

祝苡苡忍不住笑了出来。

“多谢了,要不是穆延你眼疾手快,我方才都得摔倒。”

穆延悄悄的牵着唇,在她的注视下,慢慢的将手收了回去。

祝苡苡站稳了身子,复又抬眸时,才注意到,面前一丈不远处冷着脸的孟循。

她先是意外,而后又仔细想了想。

孟循如今是刑部郎中,又颇得看重,想必手上也有不少的事务,能让他从京城来到江宁,必然又是什么案子。

毕竟曾经他们还未和离的时候,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孟循不时的便会有些外派的差事。

她看得孟循久了,不由得引起了穆延的注意。

穆延问她:“姐姐认识那人么?”

祝苡苡看向穆延笑了笑,“算认识吧,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不必在意。”

说完,她拉着穆延便要绕道而去。

第37章

孟循在朝祝苡苡的方向靠近时, 便设想好了该开口与她说些什么。

他该问她,怎么会有闲情雅致,来这江宁府中?又或者问她,在徽州府这两月来, 过得如何?

孟循甚至想过, 祝苡苡那样性子要强不服输的人, 无论过得好与不好,面对他的诘问, 那都应该是强装满不在乎的模样。

而他,只会从那强装出来满不在乎的脸上, 看出她的难处,品查出她这两个月以来,离了他,所遇的艰辛。

孟循明白,他对祝苡苡, 向来没有太强苛责的欲望。即便他再如何厌恶尖滑的商贾, 他也难以对她生出几分牵连的意思。

以往他觉得, 他不该是这样。

他不该被一个女子这般牵动,即便她是他的妻。

但他于他而言是一种折磨, 反反复复, 克制压抑, 比他做任何事情,都要更难上一筹。

既然这般困难, 他便不做了。

他应是对她存着几分喜欢的。

在他眼里,她和旁的女子, 总归是不同的。

他可以不去计较祝佑当初的手段, 做她的支撑, 护着她祝家,一路安宁。

可在看到她眼底的漠然那刻,孟循原本的笃定,原本的猜想,全部被打乱。

尤其是在听到她的那句话。

她说什么?

无关紧要,不必在意。

他是她的夫君,他们相伴相知的七年,尽管曾经的那些他都不再记得。但记不记得,那又何妨,那也是实实在在经历过的事情,他不记得,她总会记得的。

她分明记得他们的过往。

可她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

孟循心底莫名郁猝,失察之际,那三个字已经脱口而出。

“祝苡苡。”

祝苡苡脚步微顿。

她以为在这儿见着孟循,应该是偶然遇见。毕竟依照孟循那样自傲的性子,她几次三番不顾他颜面,将放妻书递到他面前,他必然是厌极了她,哪里还会,特意跑来她面前。

无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的孟循,骨子里都有着文人士大夫的那股骄矜。

祝苡苡又怎么会不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明白,他叫住她做什么?

难不成,还真是有什么事吗?

思虑片刻,祝苡苡松开了拉着穆延的手,扭头看向孟循。

祝苡苡看着面前沉着一张脸的孟循,心中起了几分计较。

尽管现在她不清楚这位孟大人,为什么要刻意喊住她,但至少,人家叫了他,她总不能失了礼数。

她还只是和陈知曲见过几面,还并没有寻到适合祝家的靠山,不能轻易得罪面前这个五品官员。

想到这里,祝苡苡笑了笑,“孟大人,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祝苡苡自诩她这样应对的态度,应是温和有礼,断然不会惹得孟循不快,可她却不知,她平静和顺的态度,生生刺痛了孟循的眼。

他没有从她的面上看出分毫的强撑。

也就意味着,在离开他的这段时日,她过得很开心。

孟循想起那日,离开时,她那明媚宛如杜鹃般的笑。不由得心底气血翻涌。

缓了片刻,孟循面上恢复清明,他掐着手,朝她回以一笑,“两个月而已,谈不上许久,你来江宁府做什么,有事么?”

祝苡苡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孟循,看他那和煦的模样,心中也不由得生出几分敬佩之情。

她都还记得,她那几次向他甩出放妻书的时候,他脸上的气恼不悦。

没想到再次见面,他居然能当做无事发生一样的和她攀谈着,好像两人只不过是两个月没见的好友一般。

好像他们中间,没有隔着那些纠葛纷扰。

这就是宦海浮沉的人的肚量么?

祝苡苡想起自己的过往,突然觉得自己待孟循有些斤斤计较了。

既然他都不在意,那她也没必要顾虑那么多了,反正两人都已经和离。瞅着他这模样,也不见得是要来兴师问罪,又或者是寻衅滋事。

也是了,孟循也做不出来那样的事。

“确实是有事,孟大人您知道的,我出生徽州府,爹爹是有名的徽商,生意广及江南,我这趟来江宁,也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情。”

这是意料中的事情,孟循淡淡恩了声。

在他还欲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察觉到了站在她身侧的人的目光。

警惕、提防,似乎担心,他会对祝苡苡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一般。

孟循轻嗤一声,只觉得可笑。

一个黄口孺子罢了,至多不过二十。孟循自觉还不至于要将他放在眼里。

见孟循没什么反应,祝苡苡也不打算接着陪聊。

“孟大人可还有什么事情,若是无事的话,我便先走了?”

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她也该回客栈歇着了,毕竟明日就要见那江宁的绸缎商人了,少不得又得耗费不少精力,今日当然得早些休息,养精蓄锐才是。

她面上克制着的不耐尽数落入孟循眼中。

什么时候,她连应付他的功夫都不稀得做了。

孟循心口微窒,下意识拧紧眉心。

近日来他总会有这样的时候,方才在席间也是这样,这会儿又是这样。

在出发前来江宁府的时候,太医院的院使就交代过他,让他不要过多操劳,以免心绪纷杂,气血不定,旧疾复发。

孟循从来不在意这些,但偏偏在这会儿,他实实在在感受到了些许无力。

身子愈发沉重,眼前的祝苡苡也变得渐渐模糊。

孟循狠狠掐着自己的掌心,面上仍是坦然自若。

他挤出些笑,“我确实还有些公务要处理,这便不多叙话了。”

孟循都这么说了,祝苡苡自然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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