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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湖,今天物理课去科技馆,你看漂亮吧。]
那天泡芙异常卡顿,图片信息都难以加载出来,ONE发了的照片读取加载了很久,中间几次断线,把程尔的耐心都快磨没了,最后才从模糊的署名上看见“京北”两个字。
[ER:你在京北上学吗?]
以前两个人从没过多的交涉三次元信息。
对方很久没回复,本以为冒昧了,正想着道歉。
[ONE:对呀,尔尔京北很好的,你不出国考来京北好不好?这样我们还是可以见面,一起逛街一起去图书馆,你觉着怎么样?]
听起来太美好了,程尔脑子里已经有了画面,她几乎能想到京北秋风萧瑟时满地是金黄的银杏叶。
[ER:我会努力跟你见面的。]
这条消息转了很久也没发出去,泡芙又卡顿了,她听见祁妙嘟囔了一句:“啊泡芙原来是遭受攻击了啊,谁那么缺德,我说怎么这么卡。”
祁妙转身,亮手机给程尔看,“泡芙发公告解释了,好诚恳啊。”
与此同时,程尔手机亮了下。
[X公主:图片图片图片]
[X公主:发来]
言简意赅一直都是他风格。
程尔点开他发来的图片,灯光昏暗,又一簇惨白的灯光刚好照在草稿纸上,光线均匀分布,纸张皱边缘裁剪呈不规则锯齿状,字迹潦草仓促。
程尔放大图片,看到了右上角的鼠标。
[ER:你在巢?]
在网吧还要写题目给他,昨晚又没回家吗?
[ER:你有吃消炎药吗?烧退了吗?]
[X公主:要不要来确认。]
程尔正在想怎么回复时,他又补了条。
[X公主:今天别过来。]
程尔脸颊微微发烫,难道贺让骁看穿她为了见他换班的事。
她生理期不太舒服也不打算去,忐忑地回了个好。
放学之后,程尔陪祁妙买完冰水,才去周寄店里。
周寄店里人多,门口长沙发上坐了好几个打扮时髦的男孩子,捧着手机打游戏,抽烟。
小小空间,烟雾缭绕,有点呛人。
程尔推门进来,男生视线齐刷刷看过来,她怔在原地。
“周老板!你来客人了啊。”男生扭着嗓子冲楼上喊了一声。
“谁啊?”周寄踩着楼梯噔噔下楼,看见程尔眼睛一亮,“哟,我妹妹来了啊。”
男生打量程尔,身上穿着桦川的校服,干干净净,笑着说:“周老板,你什么时候有个学生妹妹。”
周寄弯腰夺过他们的烟,按灭丢进垃圾桶,“我什么时候有的,还要给你打报告啊。”
男生们没见过周寄护犊子的样子,觉着新奇,使劲儿笑他。
程尔还没坐下,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推门进来,周寄一看见他,脸瞬间垮了,不客气赶人。
那人站在门口,压低了声劝道:“你们现在没有护盾支持不行,我觉着可以再谈谈。”
周寄嚷道:“谈个屁,赶紧走,你找谁都没用。”
那人有些无奈被周寄推到门外,“别啊,谈成后我给你一笔丰厚的回扣。贺让骁未必给你这么多钱。”
程尔只是在听见名字时抬头看过去。
周寄气笑了,“挑拨离间啊?”
“砰”地一声,周寄重重甩上门。
气压低,没人敢问那人是谁。
前面乌烟瘴气,周寄领着程尔到院子里,脸色好了点,“你怎么突然来了啊,喝什么我给你拿。”
程尔将手提袋交给他:“给猫猫买的零食。”
周寄挑眉接过来,指了指墙角的猫窝,“祖宗们睡觉呢。小心他们挠你啊。”
他亮出胳膊,手臂上交错几道红痕看起来吓人,“他们给呼的。”
程尔提醒他要打狂犬疫苗。
周寄说打过了,又说程尔比贺让骁有良心。
程尔点头掰开一个罐头蹲在猫窝前,用纸箱子做的猫窝,上面还有周寄龙凤凤舞题字:祖宗们
落款一个花体的ZJ。
程尔低头唤了几声,母猫警惕地盯着她看,想吃罐头又不敢靠近。
她将罐头放进猫窝,歪头看着,小猫颤颤巍巍起身,伸了个懒腰循着味去找罐头。
金黄的毛色,毛茸茸胖乎乎的小身体,小小的尾巴竖着,像天线。
程尔觉着可爱,拿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近的远的都有。
她挑了两张发给贺让骁。
又挑了两张发了朋友圈,自从家里出事之后她就没发过动态,图片刚发出去就不少人点赞评论。
甚至有人询问她的近况。
这么久了,她好像接受程淮山跑了的事实。
汪姨回复:很漂亮,小心被挠。
忽然程尔发现贺让骁回了她消息。
[X公主:去周寄那儿了?]
程尔回复他过来看看猫。
“跟骁哥发消息呢?”周寄递来一瓶橙汁,“他以前老住这儿,最近也不来了。”
程尔按灭手机,问周寄,“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她觉着周寄和贺让骁年纪不同,生活阅历也不同,两个迥然不同的少年怎么就成了朋友,而且关系无坚不摧。
周寄坦言说来话长,他给程尔拖了个凳子坐,自己在台阶坐下。
“我跟他妈还有里菁他们认识。”周寄说:“他没跟你说过啊?”
程尔摇头,“你能说说吗?”
“我认识他那会儿啊,他就这么高点 。”
周寄拿手比划了一下,大概是个小孩子的身高。
“他还在上小学,我还是纹身店学徒。他每天放学了就守在夜总会门口,有时候让进,有时候不让进。他就像条小狗一样,自己枕著书包写作业,写累了就趴着睡,不哭不吵一等就是一晚上。”
程尔问:“他妈呢?还有菁姐呢?”
周寄说:“他妈做夜场卖酒哪有空顾他,那会儿里菁他们刚来,压根不熟。”
“这么漂亮的小孩被丢在门口不管,有时候我会逗逗他给他买东西吃,乖乖冷冷地叫哥哥。他初中那会儿吧,有天放学了没来,我当是他想通了。”
程尔听得揪心,贺让骁小时候的模样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眉眼稚气但冷酷,小小身体扛着自己的天。
她想到那时候的自己,家里有汪姨打理,上下学有司机接送,她有钢琴大提琴老师授课,生日会公主床,就连学习都有家庭教师辅导。
今年之前她除了没人爱,没有吃过生活的苦,但贺让骁不一样,他深陷泥潭,周身笼罩着无尽的黑暗。
幸好幸好,他一直拼命向阳生长。
“后来呢?”程尔呼吸变得急切。
“打架呗,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我吓死了,谁知道他看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