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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么说,武徇也无言。每个朝代总是开国时政清民和,之后便愈发糜烂,也不知到底何时是个头,若是再这样发展下去,说不定哪天大融也要亡国了。
因着在西平发生的事,两人在赶往渝州的途中皆沉默寡言,不过等踏进渝州地界,之前沉郁的气氛倒是一扫而空。
“贤弟,这里的东西可真好吃。”武徇一便走还一边回味着刚才吃的凉糕。
若说有什么东西能让人心情瞬间愉悦,美食肯定要算其一,而渝州城大,美食种类更是丰富多样,瞬间就让两人心情转换了过来。
“确实不错。”谢良臣也跟着点头,“尤其他们还用井水湃过,在这时节吃上一碗当真解暑。”
两人就这么沿街逛着,时不时好奇打量周围建筑,碰到好玩好看的摆件,两人也会买上些,全当做特产。
等到中午,两人寻了个酒楼坐下吃饭,然后就向小二打听了下此地的名胜古迹,亦或是盛会活动什么的。
结果名胜都道寻常,盛会小二还真说出一个来。
城外十里处有一座青山书院,是渝州城最大的书院,不仅环境优美,而且每月都会举行文会,凡城内有名的士子文人都会去一展才艺,要是拔得头筹了,名声大作不说,还能将诗文题在书院后的石壁上,那可是大大长脸的事情。
听说还有这样的文会,谢良臣与武徇对视一眼,都有点心动,等问清楚了时间和地点,两人便也打算跟去瞧瞧热闹。
一大早,谢良臣便被街边小贩的吆喝声吵醒。
他想着今日既是文会,便换了长衫,武徇也特地收拾了一下,俩人吃过早饭,便朝青山书院去。
去青山书院的路程其实不算远,两人便弃车步行,一边赏景一边赶路。
沿途遇到好些渝州学子,听说他们是外地人,皆十分热情的打招呼,只是每每到最后都要上下扫视他们一眼,然后道一句,“若无把握,二位兄台最好不要轻易与人争执。”
什么把握?
谢良臣跟武徇都听得一头雾水,可要再细问,对方又不答了,只说到时就明白。
两人被这话激得越发好奇,脚步加快,片刻便到了书院外。
然后他们就惊了。
这青山书院竟建在半山腰上,底下是长长的石阶,从山脚一路蜿蜒至书院大门口,少说也得有上千阶,看得人一阵眼晕。
不过其他人好像已经习惯了,到了山脚后便将长衫袍子前摆掖在腰带上,然后开始爬石阶。
如此不羁的动作看得武徇一愣,不禁发出感慨:“渝州的学子当真豪迈得很。”
谢良臣瞅了瞅自己身上的长衫,又看看这好似看不到尽头的石阶,没办法,也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将袍角掖好,开始爬山。
爬了半个时辰,两人总算站到了书院前,谢良臣还好,只是又点微喘,武徇却是两腿都有些打颤。
“贤......贤弟,你说......你说这山长把书院......把书院建在这里,这不是折磨人吗?”武徇一边撑着腿喘气,一边还在跟谢良臣吐槽。
谢良臣打量四周,却见爬上来的学子与自己差不多,虽是有点累,但也没武徇折磨夸张,倒是有点明白这山长的意思了。
科举考试从来就不简单,除了考场环境恶劣外,每日坚持早起读书,笔耕不辍也是十分考验人意志的事。
而爬这石阶,除了能锻炼身体外,同样也可以锻炼人的意志,刚才武徇就有好几次说不想爬了,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了忍,歇过之后继续爬。
至于其他人,谢良臣也观察过,有的人跟武徇一样,也是爬一会歇一会,而有的人则是一鼓作气爬了上来,这两者无论体力还是其他,肯定是有差别的。
“倒也未必,我看这书院的山长很是有些用心良苦。”谢良臣笑了笑,然后把腰间掖着的袍角放下去,又抽出折扇扇了扇风。
“算了,总归我也不在这里读书,想来以后也没机会再爬这石阶了。”武徇喘匀了气,也把袍角放了下来,顺便整了整衣衫。
两人相携往里走,入眼便是一个宽阔的广场,广场三面各有一排学舍,正中间那座屋子最高,有两层,最上一层中间挂着个牌匾,上书“青山书院”四字,看起来很是大气磅礴。
而此时正中央的广场上,正密密麻麻放了不少的蒲团,有学子已经在上头坐好,后面陆续也有人跟进。
谢良臣与武徇也选了位置坐下,不过却是都在末尾,然后他刚转头,就发现广场旁立了块石碑,上头写着青山书院历来考中进士的人有哪些,又是哪一年考中的,总数大体有十数人之多,另还有不少举人的名字,只是排名较后。
能培养这么多人才,这个书院属实厉害,谢良臣也起了些敬畏之心。
等广场上的蒲团上都坐满了人,随着三道钟声敲响,上面一个胡子全白,身着长衫,头戴纶巾的老者便出现了,然后开始宣读本次文会内容。
按内容上所写,文会开始时会由前任魁首抚琴雅弹,而后按着魁首所吟诗赋,众人按着曲中节拍顺序,被点中的人则现场作诗,然后诗文当众诵读,众人品评交流,选出其中佼佼者。
再之后则是以书画会友,若是擅书法者便写字,若是擅画者则作画,具体哪种,不做强求,但仍会选出其中书法精妙、画作超群者。
至于最后一项,就是思辩会。具体流程为,凡自信能辩者皆可上台,若有人想与之一较长短,山长便出一题两人论辩,胜者继续守擂,败者退出,之后再有挑战者则继续上台,如此往复,直至无人再辩,剩余那人便是魁首。
这样的文会倒是新颖,虽比之那种喝酒赏花然后顺便作诗的文会要少了些雅趣,不过众人的互动性倒是更强了,而且现场气氛也更容易被炒到高/潮。
山长宣读完毕,而后果然既有一青年男子抱了琴在高台上演奏。
谢良臣虽不会弹琴,不过倒是听过盛平顾弹,因此也懂些音律,上头琴声一起,他便知道对方是此中高手。
清弹片刻,男子开始启唇吟诗,唱的是《诗经》里的一首,为《豳风·七月》。
这首诗是诗经里最长的一首,主要描绘了四季之中人们的日常活动,比如春耕、秋收、采桑、狩猎、制衣等等各种生产活动。
琴音优美,歌声动听,而那青年男子每唱一段,便会适时停下,随后场内便有学子起身吟诗,至于诗中内容,自然也要与唱词相和。
怪不得这蒲团上写了号数,谢良臣还以为这是青山书院为了管理财物才给这些蒲团编了数,没想到却是这个作用。
坐在他身边的武徇一直很激动,想着一会要是抽到自己,他该做什么诗,因此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