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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才会回来。”

闻玉抬起头看了眼那棵不比墙高多少的树和上头挂着的风筝,她退了两步,踩着墙轻轻一跳,便跳到了树上,一眨眼又从树上落下来,手里拿着她那个燕子风筝,伸手递给她:“你们琉铄国的女人不也不会爬树?”

阿叶娜愣了一愣,等接过风筝才反应过来,不服气地反驳道:“我是琉铄国圣女,国君最疼爱的小女儿,不会爬树有什么稀奇?”

“我师兄是九宗弟子,文渊首席,自然也不会爬树。”闻玉面不改色地回答道。她其实压根不知道文渊首席是个什么,不过听严兴他们提起过一次便记住了,正好对方也不知道这称呼意味着什么,竟也叫她唬住了:“好吧,那他也很厉害。”阿叶娜不甘心地回答道。

卫嘉玉站在一旁听着她们这番小儿打架似的对话哑然失笑。

风筝既然已经取下,二人正准备离开,女子却又出声拦住了他们:“等等,你弄坏了我的风筝,要怎么办?”

闻玉莫名其妙地看一眼她手里破了口子的风筝:“这风筝是挂到树上叫树枝刮破的。”

“我不管,反正这风筝现在只有你一个人碰过,到我手里就破了,你怎么证明不是你弄坏的?”对方像个闹脾气的小姑娘无理取闹道。

闻玉脸色冷下来,正要说话,忽然听见屋里传来轻微的咳嗽声。她愣了愣,没想到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人。

南厢房的格局与西厢房很是相似,但是屋里的装饰与闻玉住的地方却有明显不同。透过房门,能看见屋里挂满了垂地的轻纱,层层叠叠叫人看不清内室的景象。有风吹进屋里,纱幔后露出一片暗色的衣角。

阿叶娜到嘴边的话停住了,她转头朝屋内看去,隔着垂缦脸色一变:“好吧,我不用你赔了。”她不大高兴地匆匆走进屋子又立即关上了房门。

里间的窗户开着,一旁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穿玄衣的男人。他身上大约有伤,叫外头的风一吹,便忍不住低声咳嗽起来。

方才站在院子里的人应当离开了,他听见她踩着庭院落叶离去的脚步声,直到渐渐远去,完全听不见了。阿叶娜气冲冲地掀开垂纱走到他面前:“你干什么?”男子这才抬眼看过来。他眉目未动,只冷淡反问道:“这话应当我问你,你招惹她干什么?”

阿叶娜伸手插着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我招惹她你生气了?为什么,你怕她知道你躲在这里吗?”

“你要是想让人知道我在这里,大可出去叫人进来。”

女子见他神色间当真有几分薄怒,软着腰坐到了他怀里,撒娇道:“好嘛,我只是想要作弄她一下,替你出口气罢了。”

她勾住他的脖子,凑上去轻抚他的胸口,男子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压低了眉眼看着她:“什么意思?”

“她不就是那晚打伤了你的人?”

“她打伤了我,你要替我报仇吗?”

“她能打伤你,我可不是她的对手。”女子勾着他脖子的手轻轻摸着他的耳朵,撒娇道,“我是怕你这伤好不了,完成不了你我之间的约定。”

“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自当做到。”

男子侧头看向窗外,似乎还在回想刚才外面那两人的对话,院里很安静,阿叶娜不满意他的走神,伸出手将他的头掰回来看着自己:“你在想什么?”

“阿叶娜,”男子看着她目光却像是透过她在看向别人,“你来到中原这么久会想家吗?”

女子的神色冷淡下来,她不知想到什么,冷笑一声:“想,当然想。我做梦也想回去夺回属于我的东西。”她说完露出个妩媚的笑容,靠近他轻声道,“所以你可得记得答应我的事情——这样我们就能各自回家去了。”

她说完轻轻地将嘴唇凑近他的眉心,在上面加深誓言一般印下了一个吻。

第28章 西厢房·雨

入秋之后, 日头渐渐短了,今晚原该有月亮,可惜黄昏时下起雨来, 淅淅沥沥的。西厢房点着灯,屋里提前点上了安神香。

卫嘉玉端着药进门时, 闻玉正站在窗边, 临窗的桌上沾了些雨水, 可见她已站了有一会儿了。听见门外有人进屋的动静, 她倏忽一转头,见了是他又稍稍放松了肩膀。

“什么时辰了?”闻玉漫不经心地问。

“戌时刚过。”

卫嘉玉注意到她一手搭在窗台上, 无意识地敲着窗框, 混着窗外的雨声, 显出几分烦躁。他走到窗前, 伸手替她关上了窗户,雨声便一下隔绝在窗外, 屋里静了下来,只听见更漏声颤颤悠悠, 像是打在人心上。

闻玉由着他关上窗,并未出声阻止, 只是忽然问道:“你一会儿干什么去?”

“外头下着雨, 我哪儿也不去。”

她像是没话找话似的:“下着雨,姜姑娘要是来可不大方便。”

“你要是现在后悔也还来得及。”卫嘉玉看了她一眼, 回答道。于是闻玉又顿时没了声音。

几日前在伽蓝殿, 雪信将雪心的针谱交给闻玉之后, 卫嘉玉便托人又将其带去怀安堂交给姜蘅。不久怀安堂那边回信, 姜蘅认为这套针法可行, 要是闻玉还愿再试一次, 她可以帮忙施针。

在这件事情上,二人产生了分歧。卫嘉玉并不赞同贸然施针,毕竟上一次施针,究竟哪里出现差错至今还未找到原因。但闻玉认为,正因如此,才更应该试上一试:“我离开沂山才发现,人这辈子能自己做主的事情很少,但总不能连自己要怎么活着都不能自己做主。”

卫嘉玉能言善辩,与人论经时都不曾落过下风,那一刻却忽然哑口无言。他自然有许多道理可以与她讲,但却又想起夏天在沂山遇见的闻玉,那会儿她目光中没有迷茫,山不可阻她,水不可拦她,便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那是他所没有的,所以他希望她一直是那个样子,全天下都要因为她的这份胆魄让步。

闻玉接过他手里的药碗,仰头将药喝了,苦得将脸皱成一团。卫嘉玉伸手递给她一颗糖,闻玉想起小时候,每回带她看病,闻朔也会提前给她颗糖,不由嗤笑道:“你小时候看病也得靠糖哄着?”

卫嘉玉竟没否认:“平日里不许,病中可以吃一颗。”

“你真可怜。”闻玉从他手上将糖接过来含进嘴里,咕哝道,“我病好了,还能再吃一颗。”

这糖也不知卫嘉玉从哪里找来的,像是后厨的姜糖,其实没什么甜味,入口一点辛辣,抿了许久才能品出一丝甜,但还没等舌头记住这味道,糖块就已经化在了嘴里,但就这样一点点的甜味却能叫人记得很久,久到足以抵消病中的苦处了。

“好,”屋里的人像是低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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