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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深深叹了口气。

或许众人都盼望檀邀雨活着,可秦忠志却理解檀邀雨为何想死。

这人世间太苦,活着本就是炼狱,开心的事儿少之又少。能支持人们不断挣扎的,无非就是心中那极其微弱的希望和牵挂。

可当这希望和牵挂都破灭时,很少有人还能有走下去的勇气。

秦忠志又看了看这一屋子满脸焦急的人,心中感叹,女郎啊,你手里的那根线可能已经断了,可你若是回回头,就会看到还有无数人手中的线都系在你身上。你若此时万念俱灰,他们也会跟着你如坠深渊的。

此时祝融已经给邀雨全身大穴都插满了针。

祝融的手大,手指又粗,施针对他来说是最难做的一项医术。他怕自己扎错位置,每扎一针都要全神贯注。

终于将邀雨的全身大穴都封住后,祝融抹了把自己一脑袋的汗,对姜乾点点头。

姜乾立刻从怀里掏出个药葫芦,将里面的那粒金丹塞进邀雨嘴里。

“你师公的那颗之前被你吃了,你师父的这颗也给你了,你要是这样还挺不住,小心我到下面找你算帐!”

见檀邀雨顺利吞下了金丹,姜乾才松了半口气道:“大穴既已封住,又有金丹固本,应当能顶住内力的虚耗。不过想要把人救活,要么就是靠她自己卸去内力,要么就得请南尘出山了。”

祝融看着邀雨,难过地发出呜咽声。他跟着南尘行者学医,虽然天赋异禀,学起来的速度异于常人,可总还比不上南尘行者起死回生的医术。祝融此时只气自己会得太少。

姜乾想了想道:“雨儿这状态不宜再移动,若想请南尘出山,怕是要我亲自跑一趟才行。只是北魏大军眼看就要兵临城下,你们几个……”

子墨立刻开口道:“师父放心,我一定守住此处,等您回来。”

嬴风也起身问道:“师伯,我师父他人呢?”

姜乾摆摆手,显然不想多言。若不是担心姜坤从中阻拦,他或许还不用亲自跑一趟。

“你们只管把城门守好了,其他的事,都交给为师吧!”

送走姜乾,得知崔勇已在城门上严阵以待,几人才又回了邀雨的屋中。

祝融在邀雨床边寸步不离地守着,在进门前的一瞬间,嬴风甚至有种错觉,等他推开门,邀雨就已经醒了。

然而现实总是残忍,檀邀雨依旧昏睡。即便她已经吃了姜乾的金丹,内力失控的虚耗也被制止,可她依旧没有一丝一毫醒来的迹象。

秦忠志有些焦头烂额地道:“朝臣和百姓们既然知道女郎回来,必定会请见。众目睽睽之下,硬说女郎未归也不会有人信。某先对外说女郎伤了,还请几位郎君守住这房门,千万别让旁人进来。”

云道生点头,“秦相只管去安定人心,此处有我师兄弟,绝不会让人伤了师姐。按卦象,自明日起会有连日的暴雨,还望秦相早做安排。若城中存粮足够,可派兵将山石松动,或许可以拖延一下魏军。”

秦忠志闻言忙作揖,“多谢云道长指点!”他又看了一眼塌上的邀雨,远远作揖道:“女郎,臣先去打点国事,您可别只想着躲懒,要早些醒来啊!”

嬴风却唤住秦忠志,叮嘱道:“我知秦相此时已分身乏术,可谢夫人的丧事,还请秦相着人操办。否则等雨儿醒来,知道谢夫人未能入土为安,怕是又要自责不已。”

秦忠志忙点头,“这是自然。只是眼下时局不稳,还是少停灵几日,早早发丧的好。可女郎如今这样,檀家两位郎君也已离开,这发丧之人……?”

“我来发丧。”嬴风直接道。

第七百三十三章 、围困

听嬴风说他要为谢氏发丧,秦忠志本能地就去看子墨。

子墨虽是仆,可无论檀道济还是檀植、檀璨,对子墨都同家人无异。

檀邀雨更是不用说,子墨对她而言,等于是半个自己。若论起来,子墨发丧更为合适,可子墨却并没开口。

秦忠志见状点点头,“嬴郎君先好生休息,待万事妥当,某再来告知你。”

待秦忠志走了,子墨才冷不丁地开口道:“你在建康虽帮过我,可不代表我就会认同你。”

嬴风明明已经没力气多说一句话了,面对子墨却绝寸步不让,“我可没想你欠我人情,你帮我解决了假币作坊,我帮你取得了彭城王的信任,咱们是互惠互利,谈不上谁帮谁,我也没打算以此挟恩图报。不过我见面时就已经说了,谢夫人将雨儿托付给我,我就会一直守着她,无论谁都别想拦着。”

子墨看着塌上的邀雨,沉默了片刻,起身道:“我去陪崔将军守城。”

云道生见状忙跟了出去, 出了满翠楼, 才对子墨道:“师兄,师姐是不会因为拜火教的作为就迁怒于你的。你们二人自小一同长大,拜火教如何做恶,与你无关。你也是深受其害。”

子墨停住脚步, 难得地没有沉默, “我知道。。多谢云师弟。只是谢夫人终究不同……一个弑母仇人的儿子,她要如何面对?若不是我, 她根本不需要纠结这种事, 杀了就行。可正因是我,才会让她为难。”

云道生摇头, “我不觉得师姐会有任何纠结。谢夫人自然不同, 可在师姐心里,子墨师兄也与旁人不同。你是你,他们是他们,如今拜火教的总坛已灭, 只有建康还有些人已不成气候。等事情了结了, 师兄不妨去同师姐聊聊, 莫要生出心结。”

子墨攥紧拳头, 满腔的恨意似乎再也隐藏不住, “拜火教……”

云道生伸手搭在子墨肩头,“师公出发前, 已经传信我们尚在建康的人, 无论是为师姐,还是为新帝, 都不会让他们再为祸人间了。”

子墨扭头,“我如今不方便在邀雨身边。你替我守好她。嬴家能反目一次, 就有可能反目第二次。千年的大树,就算倒了, 根系也不会就此断绝。”

若是子墨知道,他们二人才离开邀雨的房间, 碧渊便偷偷潜入满翠楼, 就算会让邀雨伤心, 他也会守在楼内的。

嬴风听到碧渊的暗号,交代了祝融一句便也出了房间。

见到嬴风虽然脸色不佳, 可全手全脚并无不妥, 碧渊这才松了口气,上前禀报道:“公子, 咱们身边的人都已经安排妥当。仇池的秦相在城外为咱们找了处隐蔽的地方,轻易不会被人察觉。魏军围城在即,公子……”

碧渊本想说,公子该速速同我们一道离开,可她望了一眼满翠楼的那个窗口,当下又改口道:“公子如何打算?”

嬴风显得有些犹豫,他看向碧渊,声音诚恳道:“若不是你带人相救,我此时怕还被祖父锁在地牢里。大家之所以愿意帮我,也是明白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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