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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究竟有何功效,可皇上您自从服用之后,身子便每况愈下。臣请皇上停止服药,并详查这丹药究竟为何物?!”
刘义隆扭回头,望着寝殿的房顶,眼中尽是疲累。
以他猜忌多疑的性子,连嬴风给的药他都要查验一番,又怎么可能会不调查严道育的丹药。
然而这药是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因为他体弱已不能人事,想要生子,就只能用这种药催发,再收集到瓷瓶中交给严道育处理。
即便御医几次隐晦地反对,可刘义隆一心想要看到后宫子嗣繁茂。为了生出更多的孩子,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服药,导致本就虚弱的身子迅速被掏空了。
可这种话,他怎么可能告诉自己的檀道济?
“此事容后再议。”刘义隆气息微弱道:“檀将军当知道,朕为何召你回建康。”
檀道济心中叹息,他缓缓立起身子,直视躺在御塌上的刘义隆答道:“臣知道。但臣只有一句话,檀家绝无反心。”
“朕如何信你?”
檀道济坚定道:“这一点臣其实无需多说,因为檀家的忠心,皇上心中其实是清楚的。皇上需要的,也不是让您相信臣一家的证据,而是让满朝文武,让天下人相信,檀家不会反的证据。然而此事,却是不可能的。”
“为何不可能?”
“人心多变,且又易偏心。即便臣再怎么力证清白,依旧很难改变所有人的想法。臣一求问心无愧。二求皇上能信任老臣。至于旁人如何评说,臣并不在意。”
刘义隆再次沉默,良久后才又道:“老将军说的没错。朕心里清楚,若要反,檀家早就反了。或许朕只是恐惧,怕朕这个皇帝做得不如父皇,于是便将过错都推到了老将军身上……”
不知这算不算刘义隆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檀道济闻言竟有一丝动容。
“皇上,”檀道济再次叩首,“先帝乃开国之君,其圣德自是无人能及。然而在臣的眼中,皇上一心改革吏治,勤政自检,亦是明君。皇上缩减宫中开支,用来打造战舰,为的便是收复中原失地。此番种种,不正说明皇上继承了先帝的衣钵,并力图完成先帝的遗志?在臣看来,没有人比皇上更配得上这皇位。”
第六百九十四章 、冰释前嫌
刘义隆从没想过能从檀道济口中听到这么多赞誉之词。身为辅政大臣,檀道济同被诛的徐羡之完全不同,他一直是不苟言笑,对于政事要么不说,要么便是想法坚定。
除去君臣,檀道济更像是一位鲜少夸赞学生的严师。。只可惜,自己的猜忌却让这位老臣同自己渐行渐远……
“朕该早一点同老将军谈谈的……”
檀道济立刻道:“此时也不晚。臣同先帝一样,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收回故土。臣深知,只有皇上您才有决心与魄力北征。皇上,请您信老臣一言,召五学馆的医者来建康。臣愿亲往,便是跪也将神医为皇上带来。他们能救得活七皇子,必定能调理好皇上的身体。待皇上的病好了,臣再为皇上北征大魏,必定让皇上得偿所愿,在狼居胥山祭天祭祖!”
刘义隆直视着檀道济的双眼。这位叔叔辈的老臣的眼中只有关切,没有丝毫作伪。
同样是顾命大臣,曾经的徐羡之、谢晦、王弘,在面对自己时,想到的只有如何为自己开脱,如何为家族开脱。
只有檀道济,哪怕明知自己猜忌檀家,他首先想到的依旧是如何劝自己治病调养。
刘义隆嘴角苦笑,接着又像是突然如释重负般咧开了嘴,“朕信你。也信檀家。老将军说的对,朕还有先帝的遗愿未完,尚无颜下去面对列祖列宗。就请老将军辛苦一趟,替朕去五学馆延请名医吧。”
檀道济猛地抱拳道:“臣遵旨。在老臣回来之前,请皇上不要再服用药丸,好生休养。臣定日夜兼程,将神医速速带回来!”
刘义隆极轻地点了下头,吩咐道:“老将军一路奔波也辛苦了,先回府休息一日,朕明日会命人将延请神医的诏书送去府上。届时你便持诏出京吧。”
檀道济心中松了口气,不只是为了檀家,也为皇上终于肯放下猜忌。他再次叩首,“皇上圣明,皇上保重龙体,老臣告退。”
檀道济自寝殿退出时,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不面露惊讶之色。
檀道济进去最多不过一刻钟,非但没有出现众人猜测的君臣不和,皇上似乎都没有对檀家有任何的刁难。
檀植率先迎上前,关切地问道:“爹,皇上怎么说?”
檀道济看了一眼四周,摆手道:“先回府吧。”
檀植也知道,宫中人多口杂,并不是说话的地方。
只要爹爹平安出来了,哪怕是皇上又给檀家出了什么难题,檀植也有信心解决。于是他侧身让开,让檀道济先行,自己和二弟则紧紧跟在父亲身后。
才一出宫门,檀道济便敏锐地发觉宫门处埋伏着几队的人马。这里有些是檀家的亲兵,还有一些……
檀道济抬眼,很快便发现在宫门不远处,那位坐在茶摊上,似是悠闲饮茶的胖女郎。檀道济心里便有了数。
他暗中打了个手势,檀家的亲兵见了,便悄无声息地散了开来。
朱圆圆也察觉到了,很快也撤了自己这边的人,随后上了辆马车,七拐八拐后,才到了檀府的后门。
待见到了檀道济,朱圆圆立刻笑得见眉不见眼,先是给檀道济施礼,随后才道:“女郎早就来了消息,说仇池立国一事怕是会牵连到家中父兄,让我仔细盯着建康的动静。可没曾想到,您居然悄无声息地就回来了,女郎若是知晓,怕是会责备我办事不利。”
檀道济时多精明的人,立刻听出朱圆圆话里有话,只是他也知道,女儿这是担心家里,于是对朱圆圆道:“暗中回建康是本将军的意思,雨儿要怪也怪不到你的头上。不过你今日来的正好,本将军正要寻你帮忙。”
朱圆圆忙又施了一礼,正色道:“大将军客气了,但凡您有吩咐,朱家都当竭尽所能。可是皇上又给您出了什么难题?”
檀道济叹了口气,“并非如此。而是本将军今日面圣,发现皇上病得实在蹊跷,本将军想卖个人情,请行者楼的医者入京,替皇上诊治。”
朱圆圆面露难色。她当然知道宋皇病得蹊跷,她甚至还知道宋皇为何会病。
可若是将严道育的事儿告知檀道济,这位忠心耿耿的老将军怕是会直接冲进宫去死谏。
到那时不管刘义隆信或者不信檀道济的话,自家女郎都会因此而不高兴。
朱圆圆当然不会做任何惹檀邀雨不爽的事儿,于是她只能推脱道:“此事怕是有些难办。我有幸见过行者楼的南尘行者,那是真正出尘的隐士。他绝不会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