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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墨曜帮他整理衣衫时,发现他背心处的里衣都湿透了。因怕他席间紧张到汗如雨下,还在马车里多备了一套衣服给他。
王家的府邸太大,四人正不知该往何处去,就见王五郎远远地迎了过来,“谢惠连!谢九!这里!”
谢惠连没想到王五郎不止请了自己,还亲自出来迎,心里感激,便快走几步过去,朝王五郎作揖,“多谢五郎邀约。”
王五郎也作揖回礼,又摆手道:“你不用这么拘谨。论起来,咱们一起醉过酒,一起搏过命,我同你的交情,怕是比我那几个兄弟还要深些。”
王五郎说着就一把揽过谢惠连的肩膀,“我听说你记入嫡支后,排行第九。我托大让你叫我声王五哥,总不算占你便宜吧?”
这或许就是不打不相识,曾经两人在仇池看对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此时却称兄道弟,没了一点儿隔阂。
谢惠连知道,这是王五郎在帮他。氏族中只有嫡支才会以数排行。别看谢九、王五听着随意,也不是谁都能叫的。遂也笑着点头,“好。就依王五哥所言。”
王五郎这才注意到谢惠连后面跟过来的几人,右手依旧揽着谢惠连的肩膀问,“他们是你带来的朋友?还不快给为兄引荐一番?”
“引荐就不必了吧,”檀邀雨浅笑着走过来,缓缓作揖后,手十分自然地搭在王五郎的肩膀上,故作熟稔地道:“王五哥,咱们又见面了。”
王五郎先是一愣,因为面前这位小郎君长得实在是漂亮,还有些面善,似乎是在哪儿见过,但他又一时想不起来。
这么一晃神的功夫,檀邀雨就冲旁边的一棵老椿树指了指,“王五哥瞧瞧那根树枝。”
王五郎不明所以地扭头去看,就见那孩儿臂粗的树枝毫无征兆地突然断落,四尺长的树枝“哗啦”一声砸在地上,而树枝末端则留下了一个整齐的切面。
一名学子正从树下走过,倘若他方才多走一步,那大树枝必定要砸到这学子头上了。
谢惠连被檀邀雨突然其来的行为吓了一跳,小声急着质问,“表妹,你这是做什么?!”
王五郎听到“表妹”两个字时,就浑身一哆嗦,脑袋有些僵硬地扭回来,看着眼前这个美貌小郎。
“你……你……你是……”
檀邀雨握着王五郎肩膀的手紧了紧,“看来王五哥没有忘记我啊。甚好,甚好。我还想是不是得见点儿血才能让你想起来呢。你莫声张,否则不管你离我多远,你的脑袋都会像那根树枝一样,莫名其妙地掉下来哦。王五哥你可听清楚了?”
王五郎慌忙点了点头,“听清楚了……”他和谢惠连一样,听了太多谣言,又想象了太多画面,所以是真的怕檀邀雨。
檀邀雨这时才松开手,眼睛晶亮如星子,再次作揖道:“青越秦家,秦十二,见过王五郎。多谢你邀我们来琅琊王氏的清谈会。”
“秦?你不是姓……”王五郎说了一半,立刻自己把嘴捂上了。
檀邀雨满意地点头,看来王五郎还是个挺机灵的人,“时间不早了。还请王五郎带我们入席吧?我们初来乍到,就只认得你一人。还请王五郎到时与我们同坐,为我们讲解一二。我无意伤人,只要王五郎好好招待我们,不节外生枝,今日在场的所有人,都会乘兴而来,尽兴而归的。”
自己的命在人家手里握着,王五郎除了点头,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
他真是气恨,本是好意请了谢惠连,居然招来了这么个瘟神!他恶狠狠地瞪了谢惠连一眼。
谢惠连心中愧疚,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小声道:“我也是被逼上贼船的……不过你放心,她说不会伤人,就不会伤人。”
王五郎咬了咬牙,人是他请来的,若是出了事儿,他绝脱不开关系。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愿檀邀雨真的如她自己所说,并不想惹事。
王五郎想到这儿,伸手摆了个请的手势,“几位跟我来吧。”
一行人向前走,路过方才的老椿树时,檀邀雨却停了下来。
第四百九十四章 、打一杆子试试
此时树下已经围了不少的人,都在议论为何树枝会无故掉落,还差点儿砸伤了人。王家的一个管事正在同差点儿被砸到的客人道歉,说是仆从疏忽,没有好好检查,请客人原谅云云。
檀邀雨直接走了过去,对那客人作揖道:“恭喜这位兄台了。”
那人闻言一愣,“我差点儿被树枝砸伤,何喜之有?”
檀邀雨指着那颗老椿树,侃侃道:“《庄子逍遥游》有云,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秋。椿乃长寿、庇护之意。兄台自此树下过,此树便赠与你树枝,必是兄台祖上显灵,以此来庇佑兄台。岂非大吉?”
围观的人听了都是愣了一瞬,随后纷纷开始点头称是。更有甚者,直言这是琅琊王氏的古树,非同一般,颇具灵性,那客人有树枝庇佑,此后遇事定会平安顺遂,逢凶化吉。
原本差点被树枝砸到,有些不快的客人,此时心情大好,赶紧让自己的仆从将树枝搬到自家马车上。等清谈会后,好好带回家中供奉。
王五郎看着这瞬息变化,一时忘了自己还是个人质,也走上前,先以主人家的身份说了两句。待众人四散前往花园的宴席,王五郎才主动凑到檀邀雨旁边问:“你是不是早就算好的?”
“王五哥觉得呢?”檀邀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檀邀雨明明是笑脸,王五郎却有种被猛兽盯上了的错觉,他往后退了一步,“你别叫我五哥,我听着有点儿害怕。”
檀邀雨却向前跟了一步,“谢家表哥唤你王五哥的话,我自然也要跟着表哥叫。”
王五郎哀叹了一句,“交友不慎!”继续朝前走去。
檀邀雨跟在他身后,错了半个身子问道:“王五哥有没有听说您族叔王弘辞官的事儿?”
王五郎脚步顿了一下。王弘辞官不是什么秘密,他自然知道。只是此时檀邀雨突然提起,就让王五郎本能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檀邀雨示意王五郎继续往前走,接着似是闲聊般道:“王家要保存实力,这我十分理解。只是有件事儿我一直没想通,王弘大人已经位居司空,官职远高于你父亲王华的侍中之职。为何反倒是王弘辞官?”
檀邀雨此时故意拖着长音道:“王氏族老们该如何补偿司空大人的退让?让我猜猜,若是补偿在王弘的幺子——王七郎身上如何?”
王五郎的脚步彻底停下来了。他看着又多往前走了两步才在前面停下的檀邀雨问:“你此话何意?”
檀邀雨云道风轻地道:“不过是闲聊。王五哥无需如此紧张。我听闻王家七郎从小便聪敏好学,在才学上乃是王氏小辈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