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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

晋陵公主有些意外,“幼时曾听父皇多次提起过行者楼。只是未想到楼主竟是如此年轻的郎君。”

檀邀雨微笑道:“不怪公主奇怪。我坐上楼主之位也不过才数月。”

即便是檀邀雨承认自己才做楼主不久,晋陵公主也依旧不敢小觑。实在是当年父皇找寻行者楼的迫切还记忆犹新。

“楼主既然来了,还请入内详谈。”谢弘微身为主人,主动邀请两人入内。

三人落座,谢弘微命人上了茶点,便照例先客套道:“几位入城时便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听人说几位都是龙章凤姿的青年才俊,我当时还觉得夸大其词,今日见到诸位,方知何为名不虚传。”

檀邀雨脸不红心不跳地受下这夸赞。这事儿说来也奇怪,她着女装时,由于身材颀长,总给人一种压迫感,让人难以接近。可一旦换了宽大的男装,看上去反倒显得纤细文弱,加上她始终白皙的肤色,正符合时下人的审美。

故而谢弘微说她容貌出众,她也坦然受之道:“多谢谢宗主称赞。”

谢弘微一噎,一般这种时候,被夸奖的人不是该自谦一下吗?他目光又落到嬴风身上,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这位郎君有些面善,我可曾在何处见过你?”

嬴风一抱拳,“谢宗主,在下嬴风。之前您面见皇上时,我曾在场。”

谢弘微大骇,“竟真是嬴统领?!可是您怎么会在此?还……还……”谢弘微还不下去了。他之前将檀邀雨等人误会成了彭城王刘义康,这事儿要是被捅到皇上那儿,很有可能会被皇上认作结党营私,蓄意谋反!

谢弘微想到这儿,额上冷汗便下来了。他拼命回想自己之前错认的事儿是否表现得太过明显。若是嬴风看出丝毫端倪,那是一定会告诉皇上的。

着看谢弘微故作镇定,又似是不经意地擦汗,檀邀雨浅笑道:“谢宗主不必忧心。嬴风虽是宋皇身边的亲信,可说到底还是我们行者楼的弟子。他很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怎么?谢宗主该不会觉得我行者楼在朝中毫无耳目吧?”

檀邀雨的话说得很隐晦,可听在谢弘微和晋陵公主的耳中,就误解成了,嬴风其实是行者楼派去皇上身边的帮手,亦或是探子……?可他们两个也不敢让檀邀雨和嬴风当面澄清,只好更加小心地同檀邀雨讲话,免得被抓住什么把柄。

三人又闲话了几句茶点,晋陵公主便先开口道:“不知行者楼此番来到陈郡,有何贵干?”

檀邀雨也不遮掩,“我们是为谢氏一族的宗子之位而来。”

谢弘微以为自己听错了,“宗子之位?这乃是我谢氏一族的家室,与行者楼有何干系?”

檀邀雨直接忽略了谢弘微言辞中隐隐透出的不满,依旧保持笑容道:“谢宗主无须过谦。如陈郡谢氏这样的百年世家,宗子的人选从来不能被看做只是谢家的家事。谢宗主也不必恼怒,我今日前来,实是为了帮谢氏一把。”

谢弘微蹙眉,他对行者楼的了解几乎为零,贸然出现这么几个年纪轻轻的小郎君,就想左右宗子选任,谢弘微便是性子弱些,也容不得外人在此指手画脚。

谢弘微刚想婉拒,就听晋陵公主先开口道:“不知楼主对宗子人选有何高见?”

檀邀雨像是没看见谢弘微不悦的表情似的,直言道:“我知道谢氏的宗子,向来都是从嫡支中选拔的。只是谢家血统最正的那一支,早就在前宗主谢混那一代就断了,不是吗?”

檀邀雨的眼睛就似道光,照进谢弘微不愿提及的出身。谢弘微名义上虽是前宗主谢混的侄子,属于嫡支一脉,可实际上,他是从旁支过继到嫡支的。

他先是继承了嫡支建昌县侯的封号。谢混死后,由于他和晋陵公主只有两个女儿,所以谢弘微又一力担起了宗主的职责。

这人的身份不细究便罢,实际深究起来,他其实也不是嫡支的血脉。

谢弘微却突然挺直脊背,坦然道:“看来行者楼已经将谢家调查得很清楚了。那你们也应当知道,我虽临危受命,却从未贪墨族中一分一毫。此生费劲心力,皆是为谢氏一族。”

晋陵公主也点头证明,“确是如此。弘微对族中之事十分尽心。我前几日曾看过,族中又开了不少荒地给旁支耕种。弘微实在是个颇具仁心的宗主。”

檀邀雨点头,并没有否认两人的话,“我从未说过谢宗主霸占族产。正相反,我听闻谢宗主在继承了建昌县侯的封号时,除了数千卷书籍以及数名建昌国吏,其他财产都分给了本家族人。放眼古今,能做到如此不为财帛所动的人,怕是也屈指可数。”

至少她檀邀雨是做不到。

第四百七十三章 、财帛动人心

谢弘微听到邀雨的赞赏之词,脸色好转了一些,“财帛本就是身外之物。谢家的人,怎可为了这些阿堵物伤了和气?”

檀邀雨闻言竟有些羡慕,这就是百年世家的宗主啊,从来不缺钱,才能有资本说出这种话。

檀邀雨夸完了谢弘微,便向后一伸手,墨曜忙将一份账册递了上来。

檀邀雨打开翻了几页,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谢宗主视钱财如粪土,自然值得我辈敬仰。只是您太过超然物外,任由前宗主和晋陵公主的长女婿殷叡挥霍族中财产,甚至将自己妻子和妻妹的嫁妆都消耗殆尽,这究竟是您真心不在意谢家的安定,还是太过注重您清高的虚名?”

谢弘微瞬间瞪大双眼,刚要分辨,晋陵公主先拍案道:“不可能。殷叡那孩子虽然有些好高骛远,可也是十分孝顺的孩子,怎么可能吞没族产和妻室嫁妆?!”

檀邀雨直接将手里的账册递给晋陵公主,“这是殷叡最近欠下的赌债和偿还记录。您看看这金额,可是他一个赋闲在家的人能还得起的?”

晋陵公主一把夺过账册,越看手越抖,看到最后,差点儿眼一翻闭过气去!她哆嗦着将账册递到谢弘微面前,颤声问:“弘微,这事儿你可知晓?”

谢弘微面上有些不好看,眼睛也避开不去看那账册,只道:“不过是些钱财。难不成让我看着表姐夫被人砍去手脚吗?至于两位堂姐的嫁妆,实在是他们自家的事儿,侄儿也不好过多插手。”

晋陵公主气得猛地将账册拍在案桌上,“你这是帮他吗?你这是害他?让他越赌越多,越赌越大!”晋陵公主眼看着账册上的数目从最开始的百两,变成千两,万两。

谢弘微此前顾及着晋陵公主和叔叔谢混的面子,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由殷叡动用族产。不过他自己本身也的确觉得这点钱并不算什么。

檀邀雨此时又递过一本账册,“谢宗主可能还觉得殷叡花费掉的虽多,可还不至于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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