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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太监都说新帝勤政,经常忙碌政事到天亮。嬴风知道,刘义隆这是等不及要把权力一点点儿从徐羡之那儿给挖回来了。
想要亲政,就要先造势。一旦民众和百官都认为刘义隆是位好皇帝,那徐羡之就没有理由再把持着朝政不放手。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博弈,却是刀刀都要见血。
嬴风有些焦躁,这种至关紧要的厮杀之时,他却不在刘义隆身边。只能传消息给荆卫,让他们务必保护刘义隆的安危。若是计划没变,原本的荆卫应该会被打散,一批进入禁军,一批则作为刘义隆的暗卫。
刘义隆一直以为组成荆卫的那些人,都是些无家可归的游侠儿,跟着嬴风混成了荆州的地头蛇。可实际上,荆卫的人,都是誓死效忠嬴氏一族臣子们的后裔。如今这些人渗透进了皇宫,也就意味着嬴氏一族在努力这么多代人后,终于摸到了权力的一角。
如今嬴风不在,荆卫的人很有可能只以嬴氏的利益为优先,而不顾刘义隆的死活。所以嬴风才特意私下传令给荆卫,让他们保全刘义隆。毕竟嬴风还是将刘义隆视作兄弟,也从没打算伤害过他。
嬴风一直不敢明说,嬴氏复辟,在他看来就是个虚无缥缈的执念。王朝更替这么多代,嬴氏一族有过不知多少次机会,可始终不能成事。归根究底,是民心不在。
始皇帝虽一统中原,建立了不朽功勋。可在百姓口中,他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暴君。暴君的子孙想要再次统治四海,让万民臣服,这种事儿,听上去都没戏。可惜这念头,嬴风只能在自己脑子里想想。
如今族人委身在道观求生,活着的唯一希望就是能光复大秦江山。若是连这点儿希望都被打破,嬴风不知道还有什么信念能支撑他们继续忍辱负重地走下去。
邀雨看出嬴风一脸心事,便问,“你主子登基,难不成没联络你让你回去?”
嬴风闻言把一根细绢条递给邀雨。这是刘义隆通过碧渊让人送来给邀雨的。
邀雨接过读了一遍,竟是刘义隆写给自己的。娟条上面写着,“杨盛已羁押回朝。谢家旁支庶子谢方明因殿前对答言之有物,特提拔为会稽太守。所应之事皆已办妥,望仙姬能如约将万程送回建康。”
邀雨皱了皱眉,将字条连着又读了两遍,随即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嬴风,“你并不是刘义隆的人?不……应该说嬴氏,或是师叔并不是站在刘义隆那边的?”
嬴风苦笑,这丫头在情感一事上那么迟钝,怎么对这种事勾心斗角的事儿却这么敏锐。
“你说得没错。我是嬴氏一族派到郡王,不,如今该称皇上,身边的。只是眼下师傅让我留在北魏,皇上却希望我能回刘宋帮他。”
“所以师叔是嬴氏的人?”邀雨听得糊涂。
嬴风摇头,“应该不是。我祖父对师傅很是恭敬,待他同其他臣公的后裔都不同。而且族中凡遇大事,都要请师傅决断。与其说师傅是嬴氏的人,倒更像是我的族人们一直在听从师傅的指令。”
邀雨听了这话,沉默半晌,才问,“那你现在作何打算?”
第一百六十八章 、卜一挂?
嬴风既然已经同邀雨交了底,也就没必要再遮遮掩掩,直截了当道,“我想请你替我打个掩护。让皇上认为是北魏扣着我,不让我走。皇上身边我已经有了安排,即便我不回去,他也不会有事。”
邀雨想了想答应道,“我虽然不知道师叔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过你帮过我这么多次,如今就当我还个人情给你吧。病秧子应当认识你的字吧?你亲自写一封信给他,我让秦忠志替你送回去。”
嬴风道谢,“多谢你了。如今只盼着北魏和柔然的战事能尽早结束,我才能尽快脱身。”
嬴风的话引得在场的几人都微微叹息。开战已有两月,交战的次数却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而且每次遭遇的不是避难的部落,就是散兵游勇。柔然可汗的王帐所在依旧毫无头绪。大檀显然是想将北魏的大军拖死在这草原上。
北魏同柔然开战与同南宋开战不同。如果是北魏攻打南宋,一切粮草补给可以边打边抢。可柔然这地界儿,四周除了草就是泥。就算马料的消耗能降低,可这八万大军一日吃掉的口粮都是不可小觑的数目。
若不是今年北魏境内遇到丰年,崔浩又办事得力,将收缴上来的粮食第一时间供给大军,拓跋焘如今怕是只能撤军了。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再这样无止境的耗下去。
拓跋焘每日都会收到各地传来的消息。得知刘宋已经顺利完成新旧更替,仇池那边也终于不再分成两派。而自己这边的战事却始终如同陷在泥潭里一般,动弹不得。拓跋焘只觉胸中憋着一股闷气,恨不得找人打一架,发泄一番。
宗爱此时正在拓跋焘身边帮他研墨。自打上次拓跋焘将女妓赶出帅帐,宗爱就不停地在琢磨,他到底该怎么做?
宗爱已经看出来了,陛下怕是已对檀邀雨用情颇深,只是他自己尚不肯承认。檀邀雨若真嫁入北魏,那是一定会入主中宫的。
可做得上皇后位,不代表就能坐得稳皇后位。檀邀雨自是不会怕后宫那些阴私的手段。可宗爱却怕拓跋焘会就此沉迷于男女之事,到时候朝臣们认定檀邀雨霍乱君上,就会以清君侧之名要求拓跋焘处死檀邀雨。若是那样,帮着檀邀雨的宗爱也会受到牵连。
可换个角度说,若檀邀雨真是天命所归的仙姬。她做了皇后,定会对陛下和北魏都颇有助益。到时候她的后位就会坚如磐石,而提前投靠了她的自己就会成为皇帝和皇后最宠信的内侍,从此就有数不尽的好处!
宗爱想了很多,唯独没考虑檀邀雨不嫁给拓跋焘的情况。在宗爱看来,既然是魏皇想要的,就只分为现在得到和将来得到这两种而已。
宗爱挣扎良久,最终决定赌一次。看看檀邀雨是否真的有仙姬的命数,受长生天庇佑。于是他一边继续研墨,一边似有若无地道,“陛下,奴才有件事儿不知当不当说。”
拓跋焘连头都没抬,继续批改奏疏道,“少在朕面前卖关子。有话就说,说对了朕自会赏你,说错了,也别想逃了责罚。”
宗爱讪笑,“那是,那是。陛下英明神武,最能明辨是非。其实,以奴才看来,陛下根本无需如此焦急。您可还记得,当初咱们出师之时,仙姬曾小病了一场。后来没过多久就痊愈了。这说不定就是长生天给陛下的暗示,咱们这一仗开头或许会打得有些艰难,但肯定会柳暗花明,大胜而归的。”
拓跋焘听到此处,终于停下笔,抬头扫了眼宗爱。这怕是最近他听到唯一顺耳的话了。拓跋焘索性不再批改奏疏了,他身子后仰,靠在圈椅上,似是要歇息片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