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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
杨嘉北笑了。
那两道菜都是他做的。
宋茉拿起最后一张小圆饼拿,裹了肉丝葱丝黄瓜丝,安静吃掉。
杨嘉北喜欢让饭,第一口和最后一口永远都是给她的。
这习惯现在还有。
吃饱喝足,时间也差不多要到了,杨嘉北将宋茉稳稳当当地送到她爸上班的餐厅里。宋爸统总没和女儿说几句话,他自己攒不下钱,现在住得还是老板安排的宿舍。
宋茉也没指望自己爸能出多大力,只和他商量了明天回家的时间。
她自己订好了酒店。
这场短暂谈话中,宋爸所展现出的、最像父亲的一面,也就是在分别时,语重心长地对杨嘉北说:“我们家茉莉就拜托给你了,麻烦你了。”
宋茉说:“爸你说什么呢?我俩早分手了。”
宋爸说:“唉你个小丫头片子……”
硬生生的,又安排了杨嘉北送宋茉回酒店。
好在路不算远,不到七公里,到了门口,宋茉脱了杨嘉北的羽绒服下车,杨嘉北去开后备箱拿她的行李,刚将那小箱子拎出,还没放地上,就听宋茉惊喜一声:“老钟,你怎么出来了?”
“闲着也是闲着,怕你找不到地方……”
这清爽的男声让杨嘉北一顿,一声闷响,他关上后备箱的门,拎着宋茉的小行李箱,眯着眼看,看到一个驼色羊毛大衣的男人,站在宋茉面前,个子不高,宋茉头顶到他眉毛,白白净净,看起来一下就能撂倒。
钟岳主动走来,笑着问:“您是?”
杨嘉北不动,看旁边的宋茉:“她叫我一声哥哥。”
是,不过宋茉一般叫他嘉北哥,哥哥这种称呼只在特定时候用,慢点,或者,轻点。都是哥哥,情哥哥也算哥哥。
宋茉说:“顺道。”
钟岳笑:“哥,麻烦您顺路——”
杨嘉北握着行李箱拉杆,眯着眼瞧低头的宋茉。
“不顺路,”他说,“我特意多走了十公里,就是为了送她。”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饿啊啊啊啊好想吃京酱肉丝好想吃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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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绥化(二)
冬夜寒风要割人腿。
宋茉说:“你刚才还说顺路。”
“送你去见三叔顺路,”杨嘉北说,“我没说送你回酒店也顺路。”
宋茉:“……”
他此刻的矛头显然不在宋茉身上,转而指向钟岳。杨嘉北还是那副审犯人的语气:“你和茉——宋茉什么关系?来这儿做什么?”
钟岳还没回答,宋茉先说了:“问这么多做什么?”
语气也冲。
“你爸让我照顾你,”杨嘉北加重语气,“我得对得起他。”
宋茉说:“你这时候知道对得起他,当时怎么不再态度坚定点宁死不从?”
杨嘉北沉默了。
钟岳听得稀里糊涂的,趁着杨嘉北不说话的这个空隙,他连忙打圆场,笑着做详细的自我介绍。
“哥,您好,我是宋茉的前同事,来哈尔滨是出差。昨天听说宋茉也过来了,没别的意思,就想着住同一家酒店,互相也有个照应……”
从听到前同事三个字后,杨嘉北的脸色渐渐缓和。
他将行李箱往宋茉的方向推了推:“留个手机号,有事打我电话。”
宋茉说:“我打110不更快?”
“不快,”杨嘉北面无表情,“我今晚不值班。”
“……”
宋茉拎着行李箱要走,杨嘉北又叫住她,折身,将自己的羽绒服递给她。宋茉不肯穿:“我明天就走了,没法还你。”
“先穿着,我答应你爸了,”还是那句话,杨嘉北说,“一件衣服而已。”
还是拗不过——
现在的哈尔滨正是最冷的时候。
杨嘉北没进酒店,看着宋茉拿了行李箱穿着羽绒服进去。酒店大堂是旋转门,得手动推一下,有点重。钟岳主动帮忙推门,宋茉拖着行李箱进去,温热的暖气扑到脸上的时候,她转身,旁侧的钟岳还在感慨:“这边是真的冷啊,我都有点受不了。不过美也是真美,不愧是……”
旋转门停下,门外的车早就走了。
宋茉一晚上也没睡好,她有点认床,不在熟悉的地方就睡不踏实,容易失眠。
唯一一次的例外,还是刚搬到杨嘉北家中时那次。
杨妈妈细心,给她晒了新被褥。是真正的棉花被子,柔软喧呼,虽然比买的那种丝棉被褥重,但踏实,暖和,吸饱了太阳光,热腾腾,盖在身上都会缓慢发热。杨嘉北知道她认床,特意把她睡觉时抱着的一个布缝兔子也细心带过来。吃过晚饭后,更是一步三回头,告诉宋茉,要是她实在睡不着,想和人说话,就打电话,他就在隔壁,一叫就到。
宋茉盖着杨妈妈晒的棉花被,抱着那个布缝兔子,还真睡实了。
凌晨时候,兔子从手里掉下去,她梦中似有所感,伸手一捞,捞了一个虚空。天光大亮,冬日的阳光从未来得及拉严密的窗帘缝隙中刺过,在地板上留一道明晃晃的折射光源,刺得眼睛痛——
醒了。
醒来的杨嘉北眯着眼,伸手在眼睛前挡一挡。
他眯着眼,看到卧室桌子上摆着的一个布缝兔子。
杨嘉北最近常常做梦。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平时训练幅度大,一年中,做梦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自从遇到宋茉后,梦境接踵而至。
宋茉回到了绥化。
绥化房价不高,以前的房子早就不能住人了。当初宋茉的妈妈接走她时,没少付给宋爸抚养费。那笔钱,再加上宋爸自己打工挣的钱,也买了套房子。
“……茉莉还是住宾馆啊,”杨妈妈叹气,“可惜了,多么好一孩子。她后妈不是带了个孩子吗?家里哪里有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