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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似乎要往咱们这儿来,可不止怎的,走到半途停住,有人跟她说什么,随后刘娘子便走了。”

“刘娘子?”谢锳一时没回过神。

“何大将军的娘子,刘娘子呀。”

何家出事,刘若薇作为儿媳一直忙里忙外,冷静镇定,她进宫,必然是有什么大事。

谢锳招了招手,白露将耳朵凑到她嘴边。

晌午时分,白露急急赶回来。

谢锳便知道不好。

“陛下呢?”急火攻心,她剧烈咳嗽起来,弯下腰,只觉一股火气沿着胸口颅顶冲去。

“中贵人早晨时候过来一趟,说是陛下去了行宫,这两日都宿在那处。”白露捧来茶水,给她拍背。

谢锳拂开手,起身扯了件轻薄的半臂,穿好后便往外走。

“娘娘,咱们去哪?”

“备撵车,去行宫。”

颠簸的山路,谢锳不敢大意,双手紧紧抓着车壁。

白露和寒露提心吊胆扶着她,唯恐出差池。

刘若薇冒着风险前来告知谢家现状,谢锳自是感激,但一面感激一面忍不住去怀疑,这是否又是周瑄设的局,故意引她上钩。

她无从细想,因为她不能拿阿兄的性命去做赌注。

即便有一丝的可能,她也要去阻止。

“陛下,娘娘等许久了。”宋清知晓谢锳在圣人心里的分量,尤其此时天色不好,阴沉着快要下起暴雨,而娘娘怀有身孕,就站在行宫门外。

稍有不慎,圣人是会疯的。

周瑄推开楹窗,视线幽幽凝在院中的参天古树上,翠绿的银杏叶,密密匝匝,院墙周遭种了一排古槐,正值炎热,蝉鸣不断,聒噪极了。

“再等等。”

他想着,盘算在紧要关头,看谢锳究竟会选谁。

这个念头折磨着他,每日每夜。

他势必要亲眼看到她的抉择。

设局引来的最后一股乌孙贼子,自以为占据了先机。

不过是试探真心的玩物罢了。

若谢锳选他,那么从此以后他可夜夜安枕。

否则,谢楚只有去死。

他要做谢锳心里最重要的那个,谁都不能阻碍。

“陛下,何大将军救出来了,现下安顿在偏殿内,他受了伤,奉御正在诊治。”

窸窣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周瑄给宋清递了个眼神,宋清会意,立时跃出窗外。

约莫二十几个乌孙人手持弯刀闯进大殿,弯刀染血,腥气很快弥散开来。

周瑄草草抵抗一番,遂被他们劫持,便在一行人倒退往外离开时,行宫大门打开。

谢锳察觉出不对劲,引领的黄门边走边说:“何大将军刚被救出来,眼下在偏殿养伤,陛下正要去看他,娘娘仔细门槛,啊....”

尖锐的叫声,刺的谢锳打了个冷颤。

一个浑身是血的黄门连滚带爬冲过来,一把抱住面前人的大腿,哀嚎:“有刺客,刺客抓了陛下,快叫人,叫宋大人!”

谢锳眼前一白,黄门忙扶住她,更是浑身冷汗。

“娘娘,您先去避避。”

谢锳心口发虚,缓过神来便摇头:“我要去见他,带我过去。”

乌孙人被围住,谢锳过去时,周瑄被他们的头领拿弯刀勾住脖颈,刀刃割破皮肉,有细细一条血痕。

看见谢锳,他抿着唇角,肃声道:“回去。”

谢锳双腿发软,却又忍不住上前。

周瑄望着她,余光扫到屋檐后的宋清。

他想,这是最后一次试探。

他就只想要个明确的答案。

一点都不过分。

“谢锳,别过来。”

他隐隐期待着,莫名的兴奋面上分毫不显。

谢锳转过头,仰起脸来四处张望。

少顷,她试探着喊道:“阿兄?”

没有回应。

谢锳咬咬牙,再度喊道:“谢楚,出来!”

枝叶晃动,谢锳顺势看去,有道人影倏地跳下,身形,面巾下的眼睛,她知道,是谢楚。

阿兄竟与乌孙人勾结了。

谢锳不敢相信。

因为她根本想不到阿兄这样做的理由,难道真是为了皇位?

不,不对劲。

阿兄不是这样的人。

谢锳定了定心神,瞪大眼睛看向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男人。

就在她一步步靠近时,男人的剑忽然指向被弯刀勾着的周瑄,剑尖顶在他喉咙,只要再用点力,便会割破颈动脉。

谢锳屏了呼吸,咽下紧张。

“阿兄,你怎么了?”

谢楚不说话,冷眸睨了眼,朝她挑起下颌。

乌孙人大喊:“有埋伏,撤,快撤!”

与此同时,高墙上忽然露出黑甲卫,手持弓/箭蓄势待发,便在头领喊出那话的同时,箭羽破空而出,嗡的一下钉进他眼眶。

凄厉的叫声响彻庭院。

周瑄倾身矮腰,反手抓住他的弯刀朝那脖颈狠狠划去,血喷溅出来,瞬时溅满青砖。

“全部射杀!”

就在周瑄下令后,背后跳出黑影,谢楚趁机朝他袭来,谢锳惊呼一声。

便见长剑擦着周瑄的手臂划过,撕开一条口子,周瑄倒吸了口气,微仰着头,而谢楚的剑横亘在他脖颈,以他为盾,慢慢往门口行走。

弓/箭手不敢乱动,所有人仿佛被挟持住。

跟随谢楚走到密林中。

行宫后山有悬崖峭壁,两人被逼到崖边,风呼呼刮着。

阴云密布,黑沉沉的往下压来。

“阿兄,回头吧。”

谢锳的发丝凌乱,飘到面额遮住了视线。

谢楚冷笑着,紧了紧剑刃,周瑄往后瞟了眼。

“今日,我要与他同归于尽!”

话音刚落,在众人猝不及防时,谢楚拉着周瑄齐齐往后倒去。

黑甲卫扔出早就备好的绳索,谢锳不管不顾冲上前。

在跌落悬崖的一瞬,周瑄终于看到了答案。

她选了自己。

她奔来的方向,是他。

....

“多久能醒?”

“回陛下,娘娘惊吓之余伤神伤心,胎像受到刺激,有些不大安稳。”

“朕问,多久能醒。”

跪在地上的奉御抹了把汗,“不好说,但..但最迟明早。”

谢锳紧闭着眼眸,虚汗淋漓,两只手护在腹部,睡梦中,仍处在惶恐之中。

铺天盖地的血,还有阿兄和周瑄坠崖前无能为力的阻拦,他们掉下去,唯一不同的是,梦里有他们坠落摔烂的画面。

清晰到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她蜷起身体,小腹一阵阵抽痛。

“娘娘流血了。”白露捂住嘴,面色惨白。

正在擦汗的寒露闻言低头看去,登时腿一软,跪在地上。

周瑄心口一滞,抓住谢锳的手俯下身,唤道:“谢锳,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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