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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个人的心是能承载很多东西,很多人,她喜欢朕,却不代表她心里只有朕。
你送过她泥人,送过她皮影,送过她坠子,不单单是演给旁人看吧?”
“朕给你的权利,不是你没有分寸感的借口。”
“顾九章,你越界了。”
顾九章合上眼皮,被剥开真实想法的刹那,他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而那人就这般端正严肃的告诫自己,以拥有者的身份,释放出不悦的信号。
只要他想要,普天之下都是他的。
无人敢抢。
顾九章扯开嘴角,睁眼看过去。
“陛下要臣怎么做。”
周瑄嗤了声,冰冷的语气带着些许森寒:“不是朕要你怎么做,而是接下来,你该怎么做。
顾九章,你要记着,这是朕最大度的一次,若有下回,朕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丑事。”
“比如,平宁郡主,比如——”
“百花苑中,那莺莺燕燕的一群女郎。”
晴天霹雳般,顾九章咬破的唇,殷红的血顺着嘴角流下,更衬得那脸色憔悴苍白。
周瑄站起来,拂袖离开。
他往行刑方向走去,不断平复自己的心情。
一股燥热暴/动的情绪沿着胸口蔓延,在看到顾九章的那一刻,到心平气和与他交代完吩咐,他极力压制着这种感受。
对于谢锳极度的控制欲,占有欲,令他无法冷静,甚至有那么一瞬,他想拔出剑来,将床上之人杀死。
但他清楚地知道,不能。
一旦这么做了,谢锳将视他为洪水猛兽,视他为冷血怪物。
他抠着手心,远远看到雪青色披风包裹的人影。
谢锳看过陆奉御,他被廷杖四十棍,后臀血肉淋漓,浑身不断发抖。
他年事太高,根本吃不下这样重的刑罚。
周瑄没有定他死罪,却让他不死不活的捱着,定是还有未审结完的案件。
谢锳低着头,看到一双漆黑的靴子。
抬起眼,周瑄冲她微微一笑。
“若早知需要他去救治九章,朕便该晚点发落。”
谢锳被他揽进怀里,鼻子一酸,哭道:“我该早去求你的,怎么办,九章若真成了残疾,他怎么办?”
顾九章是为了护着她,生生挨了一刀,若不然,不会砍到脊柱。
“别哭了,朕会为你救他。”
周瑄拍着她后背,柔声安抚,手指摩挲着她眼尾,将泪珠一颗颗擦拭干净。
他眼眸温热,抱她入怀时,却陡然转至幽凉。
他得做些什么,让谢锳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他能做什么呢?
浓烈的血腥气,在他抬脚跨入屋内时,迎面扑来。
他经历刀枪剑雨,自是不把这些放在眼里,三两步走到塌前,矮几上搁着药碗,已经放凉,药却没喝一口。
“知道朕为何留你?”
周瑄拂去凳上的灰尘,坐下。
陆奉御声音枯竭:“老臣..愿闻其详。”
“你的罪名,合该千刀万剐,凌迟而死,你的家人亦该受到株连,流放发配,但是朕会给他们生路,包括你的私生女。”
陆奉御痛哭流涕,不断感恩戴德。
“告诉朕,谢锳的身体,可还有法子调理妥善。”
陆奉御点头,沉重的嗯了声。
“是什么法子。”
“以血养血,补益增壮。”
周瑄漫不经心瞥了眼自己的腕子,拇指摁在上面,沿着微露的青筋摸索。
陆奉御咳了声,又道:“要阳气旺盛之人的三碗鲜血。”
周瑄勾起唇角:天底下,还有比他阳气更胜的男人?
第82章 咬他◎
郑凤起进宫后, 便直奔清思殿偏殿,看见顾九章的伤势,他嘶了声,忍不住问:“此人是铁打的?”
谢锳疑惑的看过去, 顾九章仍是趴在塌上, 露出整张后背,被砍断的骨头白森森的, 他咬着牙, 额头全是汗。
“疼就叫唤。”
郑凤起翻了个白眼,随后上前细细查看伤势, 边看边啧啧:“这样好的皮肉,通体像块羊脂白玉, 白豆腐似的, 可惜了, 往后腰上会留疤, 跟虫子一样长。”
他给顾九章比划了下,那人强颜欢笑:“无妨, 我家里有去痕膏。”
郑凤起掏出自己的工具,一一布排在床头小几,却还不忘跟他唠叨:“去痕膏也没用, 别想了,丑是丑了点,总比当瘸子强。”
顾九章嘿嘿一笑:“那倒是, 劳您给弄小点伤口,爷毕竟靠脸过日子。”
郑凤起一愣, 咧嘴乐了:“行, 冲你这张脸, 我也给手下留情。”
“小娘子,帮他往下褪褪裤腰。”郑凤起两手拿着工具,转身朝谢锳比划了下,“褪到尾椎骨处。”
顾九章脸一红,小声道:“我自己来。”
郑凤起嗤笑:“得了吧,刚给你服下那颗药丸,顷刻间便能让你手脚失去知觉,不信抬一下试试。”
顾九章脸更红了,这才发觉四肢慢慢失力,舌头也有些打结,他摇头,瞬间头晕目眩,眼皮沉重,意识全无。
谢锳默默走到床尾,两指捏住那腰间面料,抻着往下拉。
“可以了吗?”
她仰着头,看不到抻到何种地步。
郑凤起摇头,“再往下一点。”
谢锳便又往下扯了扯,问:“这会儿呢?”
郑凤起道:“你低头看看。”
谢锳依言低下头,看了眼便刚忙松手,跳开。
郑凤起挑了挑眉,伸手拍拍顾九章的后臀,玩笑道:“这小郎君细皮嫩肉,委实招人喜欢。”
说罢,把右手的工具叼在嘴里,两个指头捏着那裤腰往上拎回来两寸。
整个过程持续了接近两个时辰,谢锳从旁协助,偶尔给他擦汗,递水,郑凤起认真起来,眉头一直蹙着,直到将最后一根线穿过顾九章皮肉,谢锳拿剪子剪断。
郑凤起松了口气,扭着脖子转着腰,一屁股蹲到圈椅上,后仰着身子感叹:“今晚得吃清蒸肉糜,煨上一盅老酒,再弄点果子甜点,真饿。”
他肚子应景的咕噜了两声,随后起身去洗手。
“郑大夫,九章大约何时能醒,醒来后该喂些什么,清淡还是跟往常一样,他多久能下地走路,多久能恢复如常?”
郑凤起捏着眉头,仰在圈椅上打哈欠:“一个时辰后就醒了,该吃吃该喝喝,不用忌讳。
下地走路不用急,一两个月可试着搀扶下床,至于恢复跟从前一样,少说也得一年半载,急什么,慢慢来就行,瞧他这样,就知道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总之有人照顾,躺着就是。”
“还能恢复跟以前完全一样吗?”谢锳小心翼翼的问。
“当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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