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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得到信,连氅衣都没穿,自宣政殿骑马过来,看见院里跟几个小丫头剪花枝。

寒冬腊月,也只梅树可供修剪,红的白的,鲜少有几株绿色。

白露打帘,他阔步进门,甫一打眼,谢锳正在摆弄一双泥人,走近些,才见是一男一女,笔力极好,勾出的神态怡然自得。

他俯下神,凑到谢锳耳边一同观摩。

谢锳想让开,被他抄手抱起来,搁在膝上,“哪来的?”

不是宫内之物,看模样应是坊间买的,这些日子摊贩不少卖此类物件的,为着新鲜有趣,也为着添添年味。

谢锳放到他面前,问:“好看吗?”

周瑄笑:“冷冰冰的泥人,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他们从外头带进来的,正巧被我瞧见,觉得模样俏皮生动,便拿来霸占着了。”

周瑄亲她的手指,道:“你若喜欢,朕给你买十箱八箱的。”

厮磨一番,谢锳气息微喘,揪着周瑄的衣领说道:“陛下,我想给阿姊求个恩典”

周瑄嗯了声,手指依旧把玩她的青丝。

“请赐阿姊郡主称号,让她入春风光大葬。”

她从那膝盖滑下,顺势便要行大礼,被周瑄一把攥住腕子扯进怀里,“朕允了。”

马上便是上元节,周瑄打算带谢锳出宫走走,看花灯,坐画舫,感受世间烟火气,这想法很早便有了,年少时总想与她一起过上元节,但身份有别,两人又都避着外人,故而从未在上元单独待过

有件事,在西凉王求娶之时,他该与谢锳说的。

如今,断然是不能再拖下去,尚衣局的女官织好了衣裳,他去看过,很美,谢锳穿上会更美。

等谢蓉的丧仪一过,他便与礼部商量日子。

喜欢她以后,做梦都想娶她,被旁人捷足先登,不打紧,最后还是他的。

三清殿冷冷清清,只有两个小道在那打扫。

谢锳从清思殿坐车赶去,绕过太液池,于西北角下车。

她将手抄的经文奉在供案,默默念着过往,想起与谢蓉的点滴,愈发伤怀,便跪在蒲团上许久,起身时,双腿有些疼。

谢锳从内将门打开,看见一身穿黑甲的侍卫,身量峻拔挺立,手握长矛,一双桃花眼尽是风流神韵,在看见自己时,眼眸弯起,冲她笑着低下头来。

“莺莺,想死九爷了。”

第64章 修罗场(一)◎

大朝会前, 诸国使臣陆续觐见,自正月初三周瑄便忙碌异常,除去白日召见议事,夜间更是时常设宴歌舞, 待耳畔清净, 往往更深夜阑,他便不宜再回清思殿安歇。

除去宋清手底下的暗卫, 禁卫军中亦调拨不少前去守卫, 他不放心谢锳,却也不好将人看的太牢, 此番她回来,周瑄已然撤了半数暗卫, 然上次珠镜殿大火, 烧的周瑄得了心病, 说到底, 他怕谢锳再跑。

漆黑的眼眸含着笑,俊白的皮肤比女子还要细腻, 顾九章歪着头,好看的面庞一点点往前靠近。

谢锳怔愣间,他伸手落在她头顶, 一瞬便挪开。

“莺莺,怎么瘦了?”

“九爷?”谢锳用力眨了眨眼,恍若梦中一般。

顾九章高兴的咧嘴, “九爷是不是又好看了?”

“是,可是你——”谢锳下意识去看周围, 发现三清殿里静谧无人, 原先守在殿外的禁卫军业已调出大门, 参天银杏树下,依稀可见黑甲踪影,“你怎么会在宫里?”

“爷升职了!”他指着黑甲,露出洁白的牙齿,“爷往后就在宫中巡视,你要是觉得闷,爷就去陪你说话。

对了,爷给你带了小礼。”

他从怀里往外掏,目光却一直盯着谢锳。

“喜欢吗?”一个泥人,巴掌大小,与谢锳那两个异曲同工,只是这个更加小巧玲珑,女子的发鬓妆面精致,腰间的带子宛若蝉翼般,顾九章献宝似的晃了晃,随即拉过谢锳的手,放到她掌心。

“好看。”谢锳惊讶的翻来覆去打量,忽然想到什么,瞪大眼睛望过去,“那两个不会也是你送的吧。”

顾九章往墙上一歪,得意的挑挑眉,“那会儿我在队伍中,经过你身边你也没看到,便将东西放到花墙上,那两个小宫女也是缘分,竟拿着给你看,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谢锳嗯了声,抬眸问道:“小九和大鹅还好吗?”

顾九章愣住,随即眼神灭了光,惨淡的摇头:“被人弄死了。”

大雨天,他给小九和大鹅掘了坑埋下,哭的跟鬼似的。

“节哀。”谢锳轻声道,怕时间久了招来怀疑,她往外走,解释与他说道:“九爷,往后你尽量避着我,别在人前同我说话....”

“我知道,我会偷摸找你。”

顾九章连连点头,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谢锳哭笑不得,停住脚步严肃警示:“我的意思,自此见到权当陌生人,也不要暗地来寻我,于你于平宁郡主都无益。”

她说的清楚,顾九章自然也明白,只是他摸着后脑勺,没有应声。

“莺莺,今夜宫中举行大傩,你是不是要去?”

谢锳回头,不解的看着他,顾九章窜到她跟前,意气风发的抱起胳膊,“这两日排值都是我近前戍卫,你若是去看大傩,多穿些衣裳,看你瘦成什么样子,都没以前圆润好看了。”

谢锳忍不住笑,“好。”

坊间也有大傩表演,身穿特定服饰的人们带上青面獠牙的恐怖面具,在鼓声的催促下,极尽生动热闹的舞乐表演,寓意驱除鬼怪,乞求祥和祥瑞。

宫内比坊间则更为盛大壮观,谢锳记得幼时随谢宏阔进宫,见识过一次大傩表演,只是那会儿年纪小,记不大清了,只觉得眼花缭乱的傩面具极具冲击力,晃动的人形与光影密匝交缠,咚咚的鼓声敲得人心潮澎湃,笼在小披风里的她,被人从后推了把,撞到彼时年岁同样不大的周瑄身上。

她踩到他的脚,看他一双冷冰冰的眉眼,不动声色将自己上下打量。

那会儿第一面,便觉得此人甚是好看,年少便有股矜贵疏离的气质,他抿着唇,眸底淡淡泛着光泽,清俊挺拔的身量,穿了件玄色氅衣,黑发束起,便显得愈发老成沉稳。

谢锳没有道歉,或许是忘了,或许是被他那冷漠的样子吓到。

她福了福身,转头小跑着去找谢宏阔。

很久之后,才知道那夜她把周瑄的脚趾踩肿了。

白露找出来件绯红色对襟缠枝花纹袄裙,同色系珠钗步摇,又从柜中挑出件柔软厚实的雪白披风。

“娘子,我还是头一遭看皇宫里的大傩。”寒露搓着脸,接过白露递来的披风,给谢锳穿好,边系带边憧憬的说道。

“听他们说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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