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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不伸手。
“慧娘,你离京吧。”
澹奕合上眼皮,双手捂住脸。
司徒慧一愣,道:“为何?”
“对啊大人,为何,慧娘子文武双全,堪称才女,又亲编了禹州治水一书,我等也已看过,着实精辟细致,便是老朽都自愧不如。”
“慧娘子出身武家,身上带着男儿的英气,她若能留下,必然会有大的抱负,大人何故让她离开?”
几人纷纷帮腔,司徒慧感激不尽。
她明白澹奕的顾虑,故而放下墨碇,坚定而又执着的开口:“我不走,我不怕她。
即便她要查,我也不惧,身正不怕影子斜,早晚会有公道。”
“是是。”
众人不由附和,“大理寺和刑部出手,也要讲究证据,不能平白给人泼脏水。”
“就是,司徒大将军当年奋不顾身为莒县百姓苦撑死熬,这才等来援军支持,否则那一城百姓都要被敌寇所杀,至今城中还有司徒大将军的石像,他是拯救百姓于水火的英雄,他的孙女也不能被人冤枉,凭着一句话便被盖上杀人的罪名。”
司徒慧很倔强,她眼神笃定,走到澹奕面前,拱手说道:“大人,若我走了,那我这辈子都说不清了。”
袖口上抻,露出明润光滑的沉檀珠串,澹奕见状,忍不住痛苦自责。
司徒慧道:“娘子赠我珠串,是对我信任喜欢,我不能不明不白背上杀她的罪名。大人,我不走。”
沉檀手串,是澹奕亲眼看谢蓉给司徒慧戴在手上的。
她们关系处的极好,司徒慧尊她敬她,谢蓉难得遇到这么个说话的人,平素里都会拉她一起用膳,连选衣裳都会为司徒慧备上一份。
谢锳怀疑,他理解,但他不能容忍谢锳一味的指责。
不讲究证据便要置司徒慧于无法翻身之地。
天晴不过两日,澹奕从书房出门时,看见司徒慧一瘸一拐往西院走,他追上前去,将她拦在月门口。
“腿怎么了。”
两人有四五日没见面,澹奕先前以为是下雪,司徒慧不想出门,如今看她受伤,不知怎的,心里头莫名咯噔一下。
不是他多想,而是谢锳的脾气他多少知道些,事关谢蓉,她冲昏了头脑,难免做出不理智的事。
伤及无辜,何其自私。
司徒慧笑笑,摆手道:“就是下台阶时摔了下,没大事,已经能走路了。”
问不出究竟,澹奕咽下怀疑。
然在傍晚时候,他经过花园,听到细微的说话声。
“慧娘子,你怎么不跟大人说实话,明明是马车断裂,您从里头直接摔了出来,伤的多严重,你怎么只说是从台阶滚下去的。”
司徒慧不以为然:“大人最近伤神,况且我又不是要命的大事,过几日便好了,不必说。”
“慧娘子心真好。”
澹奕默默攥紧了拳头。
梅园里,谢锳折了支梅花,想起当年在紫霄观劝说谢蓉的场景。
那时澹奕刚回京,她还想劝谢蓉重新接受澹奕,谁会想到男人如此靠不住,蠢得管不了自己,还要拉阿姊入瓮,偏还护不住,叫她惨死。
不管有没有澹奕的事,她此生不会放过他。
正想着,甬道前面出现个人。
不是那澹奕,还能有谁。
瞧他一脸沉肃的模样,活脱脱是来讨命的一般。
谢锳抱着手炉,等他走到跟前,眸眼一挑,嗤道:“谁准你进这园子的?”
澹奕额间青筋微凸,强压下火气耐着性子说道:“十一娘,你为何非要针对慧娘?”
谢锳便觉出这话不对味,“怎么,阿姊刚死,便按捺不住了?你若喜欢那个司徒慧,你早早娶了她,为何死皮赖脸去缠我阿姊,害她性命?
你今儿闯进梅园,找我兴师问罪,凭的什么,又为着谁,你哪里有底气,哪里有脸过来?
嗯?澹大人!”
澹奕抬眼,身形晃了几晃,又要呕血,便听谢锳嫌弃道。
“要死死在你家里,别到我面前恶心我!”
“十一娘,我自始至终,心里只阿蓉一人,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何其无耻的四个字,司徒慧她穿上男装难道就是男人了?你不避嫌,留她住在澹家,便也知道阿姊心肠好不会计较,你敢说你没有一点私心,没有一点男人的自尊心,被一个能文能武的女人崇拜着,敬重着,澹大人,心里头窃喜吧?”
谢蓉驳回他的话,眼神愈发冷鸷。
“我没有,我发誓!”
澹奕神色决绝,“慧娘是司徒大将军的孙女,你要处置她,也该光明正大,查清事实,不该私底下使阴招,弄断她的马车...”
“来人,把他拖下去,杖打三十棍!”
谢锳没了耐心,看一眼便觉浑身血液疯了一样。
澹奕被两个精壮的侍卫拖走,不多时隔壁院里便传出棍杖“啪啪”的沉重响声,夹着澹奕低低的闷哼。
谢锳往回走,脑中回想澹奕的话。
若说先前还有一分不确定,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先入为主,冤枉了司徒慧。
可现在,她便十分确信了。
司徒慧自导了一出杀人的闹剧,是想让舆论压垮自己,让司徒大将军孙女被人冤枉,欺负的舆论膨胀,叠起,直到传的沸沸扬扬,引发民心躁动,舆论四起,到最后,就算圣人想要包庇,也不得不顾及大局。
那她只能息事宁人。
算盘打得精,可她祖上不是她犯罪的支撑。
想逃过追责,简直做梦。
司徒慧能装,她也能!
第59章 哪里疼◎
清思殿, 妆奁前。
谢锳散开青丝,原想涂一下皮肤,却在看到镜中的自己时怔了瞬。
苍白的脸,唇上也没有血色, 眼底尽是血丝, 下眼睫处,乌青犹如下过雨的瓦片, 短短几日, 瘦的更加厉害。
根本都不用刻意去画。
她掀开衾被,钻了进去。
周瑄回内殿时, 便被浓重的药味熏得紧皱眉头,又问过宫婢, 道她从早到晚是按照吩咐用了汤羹珍馐, 但用多少吐多少, 吐完脸色更难看。
他只觉闷闷的, 走上前,见她深深陷入枕中, 白皙的脸满是疲惫,青丝缠过面颊,在唇瓣留下一绺, 周瑄给她拿开,听见她似做了噩梦,浑身抖了下, 呼叫。
“阿姊,别走。”
周瑄手一顿, 又见她蜷起来, 眼睫上挂满泪珠, 沿着眼尾一点点洇湿在枕面,抽噎着,却也醒不来,哼着难受,偶尔发出呓语。
“阿姊,我疼...”
周瑄踢掉靴履,躺在她身侧,闻声问:“哪里疼?”
她又蹭着自己的衣裳,小脸更加皱巴。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