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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腰,整个提到书案上放下。

“松手。”

谢锳自然不肯,不仅不肯,环过他后颈的手用力一勾,上身撞到他坚硬的胸腔,隔着层层衣裳,犹能感觉出那柔软丰盈,周瑄额间绷紧,反手将她强行拉下来。

往后撤开距离,神情凉薄。

“你又想求朕什么?”

谢锳肩膀耷拉下来,乌发慢慢松散,她动了动唇,开口道:“临哥儿,我侄子病了,嫂嫂说该请的大夫都请去看了,可还是没有起色。

他们说,宫里陆奉御有味药,是专给孩子用的,陛下当年也服过,求你让陆奉御携药去趟谢家,救救临哥儿。”

瞬间如死灰,虽她过来那刻便不报指望,心底却可耻的幻想她能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

到底是为了旁人屈服。

周瑄拎了拎唇角,很快答她:“好。”

承禄去往尚药局,备车连夜将陆奉御送去谢府,从头至尾,仿若再寻常不过的小事,没有刁难,没有落井下石,顺利到令谢锳不知所措。

她坐在案上,双手拢着玄色披风,上面的龙涎香带有周瑄的阳刚之气。

周瑄已然回到长条案前,取出奏疏朱笔提点,高几上燃着的灯火噼啪爆开,罩纱下的影子,晕出清浅的形状。

他奋笔疾书,全然沉浸在朝事之中。

谢锳默默跳下案去,冲着他福了福礼,心神不定地往殿外走。

待伸手去覆门框,忽觉耳畔一记黑影急速闪过,“咚”的一声巨响,青玉纸镇砸裂门柱撞到地砖,连滚了数圈,残缺不全的玉石最终抵靠着墙壁立住。

谢锳吓了一跳,又是一阵疾风,腰间一紧。

周瑄从后抱住她,手臂圈紧,炽热的呼吸随之而来,喷在谢锳颈间,他埋头进去,浑身犹如快要燃烧,滚烫的皮肤炙烤着谢锳,将那冰凉渐渐渡到火热。

他一声不吭,浓烈的喘息声打湿了谢锳的耳垂,像凶猛的兽,重伤后急需得到慰藉,他靠着她,试图从拥抱中得到确切的回答。

谢锳扭头,试探着去亲他。

周瑄阖眸,刀劈斧砍的线条勾出俊朗的容貌,映着盈盈光火,他微蹭在谢锳的颈项,暖光流泻而过,唇角是谢锳濡湿的青丝,玄色披风褪落,薄纱下的人,每一寸肌肤都令他想要掠夺。

谢锳想转过身去,周瑄忽然停了侵袭,他的手从纤腰移到双肩,环过后往自己肩胛摁去。

“谢锳,朕要你。”

水雾打湿了她的颈,一点点留下印记。

谢锳仰起头来,抬手虚虚覆在他手背,任其亲/吮,任其游移。

她说“好”,声音哑的不行。

“要你一直喜欢朕,像从前那样喜欢。”

谢锳被他握着肩膀推开,那深邃漆黑的眼底像旋涡,看不透里面的波浪汹涌,却能感知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引着她,不敢挪开视线。

“假的也无妨。”

谢锳震惊,在这一刻,她脑子里仿佛有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而这答案出乎她的预料,即便重逢之后,她也从未想过,从不敢想过。

周瑄可能,还喜欢自己。

她瞪圆了眼睛,像要从他的表情中寻求肯定。

“你,是不是..是不是还...”她艰难的开口,却又觉得每个字都鲠在喉间。

周瑄望着她,俯身,吻住红唇,直把她亲的气息紊乱,身子往下松软坠落,他单手捞起她的腰,狭长的眸眼冷静而又笃定。

“是,朕没有一日忘记过你。”

“虽然朕宁愿相信那是因为嫉恨,报复,以至于夜夜不得安宁,多少次红罗帐中,朕梦见与你颠/鸾倒/凤,同赴云雨,梦里有多酣畅,醒来就有绝望。

朕在边境三年,爱着你,恨着你,一想到你和云六郎做着那般亲密厮混的事,朕便觉得自己可怜,可悲。

你说你拼尽全力爱过,你可知何谓真正的爱,何谓真正的拼尽全力。

爱不是遇到绝境便往后退,爱不是成全,他是自私,是占有,是妄图舍弃一切只要我们!

你说父皇和你阿娘的丑事腌臜秽乱,你畏惧我们可能的兄妹身份,所以你退的理直气壮,觉得自己没有一点对不住朕,你尽力了。

谢锳,朕今日告诉你,若当年换做是朕,朕也不会有半分犹豫,朕会娶了你,这辈子都装着毫不知情。

管他兄妹也好,腌臜也罢,那又如何,那能如何?!

你不知你错在哪里,朕恼恨你茫然坦荡的模样。

你错在不坚定,错在不够喜欢,错在转身就能释怀!”

“你最大的过错,是你所谓的喜欢,永远留有退路!”

谢锳踉跄了下,仓皇的扶着案角站定。

周瑄抿唇笑,森冷的眸眼划过戾气。

“是不是觉得朕像疯子。”

谢锳想说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她愕然的望着那星辰般碎光泠泠的眸子,明面冷淡疏离,却又藏着滔天的炽热。

他亦看向她,幽静而又决绝。

“父皇说过,朕想要的东西,都会得到。”

“谢锳,假的也无妨,只要你像从前一样喜欢朕,朕可以不计较。”

“你兄长,你姊姊,你侄儿,你想要保护的所有人,朕会如你所愿。”

“在朕厌弃你前,留在朕身边,好好学着喜欢。”

明黄色络子打了个头,谢锳便有些出神,她托起腮,推开支摘窗,深秋时候的庭院,即便有各色菊花争艳,也总有肃杀的凌厉感。

临哥儿身子好转,嫂嫂秦菀特意写信告知与她,道陆奉御每日都去,亲自调理医治,很是尽心。

谢锳想起幼时,她跟嬷嬷学着用草条编蚱蜢,编好后特意拿去阿娘房中,摆在最显眼的妆奁处,原想阿娘能揽过自己,亲亲她,抱抱她,说一句“锳姐儿真聪明。”

可阿娘看见那蚱蜢,嫌恶的拿帕子挥到地上,踩得稀巴烂。

希望和喜欢,盛的太满便会反噬,谢锳习惯了适可而止,自然也不会把指望放到对方身上。

周瑄说她留有退路,她又怎能不留有退路,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自小到大缺乏的安全感,不对旁人过分希冀,便能在对方远离时,不伤心不难过,即便有那么一丝丝委屈,经不了几日也就忘了。

宫里的赏菊宴,比往年都要清减。

几个太妃太嫔凑在一块儿,给官眷下邀帖,好歹攒了个局,设在绫绮殿。

珠镜殿在绫绮殿东北侧,溜达着半个时辰便能走到。

谢锳听了整日的丝竹声,曲水流觞的欢闹隔着重重宫墙纷至沓来,饶是她合上楹窗,耳畔亦环绕着笑声。

白露自外头进来,抱着领来的新料,小声道:“今儿宫里来的女眷真叫多,京城数得着的门户全都来了,娘子,谢家也来人了。”

谢锳打络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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