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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对头还是盟友。
短短数月,何琼之觉得自己脑子背负了太多,不该背负的,超出承载的,远比在边境时厮杀更累。
比如眼下,他还要回答圣人各种匪夷所思的问题。
“昌河禁足,王毓离宫,能刺激到她的人都已不见,怎吃了半月的补药,她还是血气郁结?”
周瑄望向他,眉眼沉沉。
何琼之呆住,方才陆奉御在,圣人不问,陆奉御一走,他反而询问自己,他又不是奉御,哪里知道这些个医理问题。
信口就诌:“兴许刺激她的不是公主和王二姑娘,兴许就是别人也说不准的。”
“还能有谁?”周瑄不解,负手往楹窗前走了两步,慢慢说道:“除了朕,其他人也进不去珠镜殿,她也根本见不到旁人,她...”
话音戛然而止。
君臣二人双双对上视线。
殿内静的能听到冰鉴滴水的声音,何琼之舔了舔唇,悄悄举起手臂摁去额上汗珠,后脊也透湿。
说错话了。
果然,周瑄幽眸一扫,慑的他当场打了个冷战。
入夜,谢锳听到脚步声时,正在沐浴梳洗。
周瑄自后啄了啄她耳垂,掌心搓上木樨香胰,一点点揉在谢锳后背,他抬起眼来,望见谢锳微微咬住下唇,藏在水中的手紧紧抠着手心,小脸忍到通红。
随后便如往常那般,他把人抱起来放到榻上,扯去巾帕,落了帷帐。
身下人温顺隐忍,搁在身侧的双手蜷起又伸开,檀口微张,周瑄衔住后,拉着她的手臂挂在自己颈上。
柔软的十指,触着坚硬的皮肤。
他克制着举动,发出压抑粗沉的低喘。
自半月前起,他便有意收敛了凶势。
可她仍难受的厉害,哭声很快破碎而出。
他不得不急急停了下来,只是依旧伏在她肩胛,眼睛望着她。
帘帷透出暗淡的光,随风曳出朦胧的姿态,周瑄眼眸浓黑,手兀自几番动作,伴随长长的喘息声,他跌落下去,唇擦着谢锳的面颊滑过。
白露送来温水,只放在帘帐外,退出时从关闭的门缝中,看到圣人一把抓进去巾帕。
周瑄擦得很细,每一处都不放过,尤其是他留下痕迹的位置。
他喉结滚了下,眸眼泛起情/欲,稍一抬眼,被她撞见,她立时阖眸,攥紧的拳头不停打颤。
周瑄便止了念头,手指穿过她濡湿的发丝,握住面颊后亲了过去。
这夜,谢锳背对着周瑄睁了半宿的眼睛。
猜疑让她无法安眠,困扰她多年的隐秘究竟是真是假,她完全糊涂了。
因为打从她吃药那日起,周瑄每回都弄在外面,好像刻意避免什么,又好像在印证什么,若不是亲兄妹,他何故如此谨慎小心?
前几回他都随了性子,拥着谢锳攀至高/潮,也毫不在乎是否会留下隐患,哪怕谢锳推他,抠他,他还是抱紧了谢锳,将自己彻底沉在其中。
事毕也故意逗留,直把谢锳气的眼眶通红,才慢条斯理出来。
谢锳一度怕到做噩梦,故而每回他离开,她沐浴时总会尽量将他留下的祸患清除,弄得干干净净,她怕不该有的有了,不该来的来了。
而今她揪着薄衾,脑子里那根弦绷的仿若马上就要断裂。
她转过身,心跳如雷。
周瑄睡得安宁,棱角分明的俊脸如同渡了层淡淡的光,他眉眼如画,睡着时尤其俊秾,高挺的鼻梁,微抿的唇,近在咫尺。
谢锳看着他,努力回想镜子里的自己,有没有一处同他相像。
越用力的想,镜中人越模糊。
她伸出手,温热的指腹快要触到周瑄的眼睛,谢锳忙往回缩,却在起念头的一瞬,被他一把捉住了手指。
漆黑的眼眸睁开,将她的惊慌犹豫收进眼底,他捉着她的手,警告出声。
“朕一直都在忍着,别乱动。”
谢锳愣了下,旋即面红如火,挣了挣,没抽回手来,反被他攥的更紧,拉至唇边逐一亲吻。
他眼底的颜色愈发深邃,看向谢锳时,犹如蓄积着惊涛骇浪。
谢锳自然知道这种眼神意味着什么,她努力平息,佯装镇定。
“你若是怕我有孕,便在事后端一碗汤药过来,省的疏漏了。”
她在试探,而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忽而轻笑。
“无妨。”
不轻不重两个字,谢锳听不明白。
身边人却在此时骤然撑起上身,将她箍在下面,幽暗的瞳仁折出浓烈的欲/望,他哑着嗓音,呼吸热的滚烫。
“药会伤身,朕会控制,不必担心。”
如是说着,眸色猛地一深。
谢锳手指攥的发白,喉间不觉溢出声响,抵在胸前的手推着他肩膀:“你是不是不想让我有孩子?”
床榻间最易意乱情迷,也最易得到真实的答案,她任凭他肆意亲吻,甚至分外配合,双手被握住摁在发间,纤秾合度的身段如滑腻温润的玉,她微仰起下颌,穷追不舍的目光急切的跟随他的眼眸,问。
“是不是你我不能要孩子。”
周瑄抬了眼皮,目光如晦的望着她:“你想为朕生吗?”
谢锳哼了声,难受的蜷起身体,如同深夜海面浮动的扁舟,不时被巨浪拍打着浸在水里,感知全无,在濒临窒息的前刻,又被浪推涌着向上,向前。
周瑄抱着她,覆于耳畔涩哑着喉咙说道:“别试探了,你永远不会知道答案。”
看似沉迷,却时刻清醒,他淡淡笑着,言语的笃定让谢锳灰心丧气。
无能为力的挫败感,瞬间汇聚成恼羞成怒的报复,尖锐的指尖猛地掐进他肉里,温热的血珠很快泛出浅薄的腥甜。
周瑄不怒反笑,手掌用力裹住她左颊,挺身,罗汉床发出苟延残喘的声响。
寂静的夜,从窗户漏进的风摧残着烛火,没完没了,漫无休止的厮磨,细微的疼,终在迷/乱中化作一声声喘/息。
日复一日的炎热,院里的树木蔫蔫的无精打采,假山上的水流宛若浮起一层雾气,从楹窗往外看,好似都笼在赤白的光晕中。
晌午后,屋檐下轰隆隆压出几道雷响。
谢锳捏着白玉棋子,听见宫婢搬弄花草的动静,珠镜殿的黄门婢女手脚很是麻利,平素几乎不说话,也不会议论任何秘事。
白露拂了把汗,扇着小扇热气腾腾的进来,一进门便直奔冰鉴,倚在旁边焦躁道:“麟德殿像是在举办筵席,丝竹声隔那样远都飘来了。”
寒露去收支摘窗,谢锳开口阻止:“都开着,凉快。”
闷在珠镜殿许久,通身乏力提不起一点兴致,若再关上窗,恐连呼吸都不能了。
“是在办筵席,就是不知什么名目,从早上到现在,热闹了整日,定是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