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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气呵在颈间,谢锳仰起脸来,回头。
云彦捧着她的脸,额抵额,声音暗哑:“我与阿锳讨的礼物,你早前答应了的。”
回程途中,谢锳歪在车壁,脑中不断回响云彦说的话。
成婚三年,的确该要孩子了。
“我今早去库房拿东西,碰巧听府里老人私下议论,说四娘子和孟家表姑娘有龃龉,曾当众闹得不大痛快。
四娘子好脸面,如今孟大人升迁,吕家姑爷被强令休沐,她这才躲在梧院装病。”白露扶谢锳下车,将领口绸带系紧,又帮她戴好帷帽。
寒露小碎步跑上来:“我还纳闷呢,原是这样。”
前头甬道,翠碧领着个大夫急匆匆往梧院走。
寒露歪头问:“四娘子病了?”
昨晚谢锳见过云臻,她中气十足,面色红润,不像是有病的,何况府里有大夫,何至于出去另找。
谢锳管家,虽说不愿意与云臻生呛,却也怕她在风口浪尖惹出什么麻烦,牵连到伯爵府,故而梧院周围增添了人手,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同她禀报。
傍晚翠碧打小厨房出来,正巧迎面撞上谢锳。
她吓得手一哆嗦,低声福了福礼便加快脚步小跑起来,手里端着的瓷碗擦着盖盏发出紧迫的脆响。
“站住!”谢锳声音不大,却极具威慑。
翠碧满脸紧张慌乱,背对着谢锳站定脚步,低头不敢看她。
“跑什么,不怕摔了。”
谢锳责备,目光落到瓷碗上,虽盖着盏,犹能闻到苦涩的药味。
“四娘得的什么病?”
翠碧喉咙发紧:“回娘子,只是妇人常见的病症,不打紧的。”
府里大夫不看带下病,谢锳倒是知道,如此从外头请人来看却也正常,只是翠碧眼神躲闪,明摆着心里有鬼。
她蹙眉,声音冷下来:“你可想清楚再说,若你主子出了差错,仔细你有几条命来抵。”
翠碧登时面色苍白,双膝一软扑通跪了下去。
手里的瓷碗顺势砸到青砖,汤汁滚溅的到处都是。
“奴婢真的不知道,四娘子只叫奴婢请人过来,问诊时奴婢守在门外,什么都没听到。”
“药方在哪?”
话音刚落,便听见一声急切的斥责。
“怎的,连我身边的丫鬟都要盘查,明儿是不是打算审我?”云臻厉着嗓音出来,一阵风似的站到谢锳面前,瞪了眼跪在地上的翠碧,骂道:“还不快滚回院里,丢人现眼的东西。”
翠碧抽噎着爬起来,收拾起碎瓷片拢在手心,随后回去梧院。
云臻身后跟来一人,提着樱粉色长裙,腮颊因为追赶云臻泛着酡红,看见谢锳后柔声福礼:“嫂嫂好。”
白露和寒露在旁面面相觑,方才怎么说来着,四娘子和孟家表姑娘不是有龃龉吗,怎么这会儿倒从一个院里出来了。
谢锳不动声色瞥去:“阿姊的病,当真不用再请大夫?”
云臻冷笑着睨她:“用不着你好心,谁知你是想治我,还是想害我。”
拂袖而去,与来时一般迅猛。
廊庑下,谢锳与孟筱前后站着。
孟筱今日打扮的精致些,发间对插着两支攒珠石榴花步摇,衣裳是前两日新裁的,衬着她皮肤白净许多。
她眨了眨眼眼,欲言又止。
谢锳见她这副模样,不由问道:“表妹有话跟我说?”
孟筱摇头,步摇泠泠颤动,继而又默默点了点头,“嫂嫂,你会不会怪我说错话?”
她乖乖巧巧睁大眼睛,很是温顺的看向谢锳。
“嫂嫂,臻姐姐好像害喜了。”
第5章 ◎云彦从后抱住她◎
谢锳猜到云臻有事瞒着,却没敢往喜事上想。
云臻与吕骞成婚六载,一直未曾有孕,如今吕骞境遇惨淡,云臻反而怀上,谢锳一时间不知作何感想。
孟筱红着脸,半晌,她从袖中掏出一张皱巴的纸,递给谢锳。
“嫂嫂,旁的我不识得,但这方子上有附子和大黄,都是活血祛瘀的药材,臻姐姐好像不想要这个孩子。”
谢锳没看药方,收过后折叠起来,低声问道:“孟表妹,是四娘亲口同你说的害喜?”
孟筱拧着帕子,有点局促不安,“是我自己胡乱猜的。”
“晨起我消食的时候,看见翠碧端着一碗酸辣汤,又听她与旁人说臻姐姐最近胃口变了,总爱这些酸的辣的,晌午我来梧院坐,看见桌上摆的樱桃毕罗臻姐姐一个都没动,机缘巧合又发现了这张方子,才知道臻姐姐有喜了。”
“孟表妹的心思委实缜密。”
“宁愿是我想多了,但若真像我猜的那般,还望嫂嫂能阻止臻姐姐。”
“好。”
申时二刻,天已经阴的密不透风。
知道谢锳不喜黑,白露多点了两盏灯,将屋里弄得亮亮堂堂。
谢锳对着那碗莲子羹看了许久,寒露不解:“娘子,可是炖的不够软糯?”
谢锳摇头,心里在想孟筱的话。
看似赤诚,实则半真半假,梧院近两日报的饭菜里根本没有酸辣汤,樱桃毕罗倒领去不少,因着不是节令,云臻即便不吃也会霸占着。
也就是说,孟筱根本不是从日常吃食里发现云臻有喜,藏头露尾,定然暗怀鬼胎,何况以她和孟筱的交情,远达不到谈论此事的地步,她断可以去告诉曹氏,可她偏偏同自己交代。
碰巧,曹氏与姨母挑选屋舍,今儿宿在姨母新居,若要通禀她,怎么也得明日晌午。
没想到,吕骞清早便再度登门。
谢锳将人请到前厅,又着白露去梧院叫人。
吕骞看了眼桌上茶水,低声笑着感慨:“我落得此等境地,难为弟妹不嫌弃,拿敬亭绿雪招待,这份情谊,吕骞当终生不忘。”
“姐夫说这话自是见外,阿耶阿娘都记着姐夫好,每每提及总要嘱咐我不可慢待姐夫。
他们如今忙着帮姨母家挑选屋舍,待闲下来自会与姐夫仔细说道。”
谢锳一番话,将云家态度摆明,亦是安了吕骞的心。
吕骞叹气:“岳丈岳母通情达理,我此番过来也是想让四娘跟我回去。”
白露站在厅堂外,谢锳起身过去听话。
“四娘子不肯过来,还嚷嚷着要出门,守院的护卫怕伤了她,被打的不敢还手。”
“你亲自去说,若她想出门必须到前厅来一趟,否则哪都去不了,只能在梧院待着。”
谢锳当真瞧不起云臻,她身上竟没有半分云家风骨,且不说吕骞没有定罪,便是真的被当今责罚,她也不该如此绝情寡义。
吕骞进士出身,难免有文人傲气,可他被云臻多番羞辱,竟还低声下气过来寻她,想必已经知晓云臻怀有身孕。
进门,云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