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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那笑容就听话地收了回去,齐璨都快给他直接翻了个白眼了,不过她胆子到底也没那么大,垂着头不去看他,只是用鲜红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划拉着陆明笙的手。
力道很轻,就像羽毛轻轻挠过手心一般。
要不是看过书里写的描述陆明笙的话语,什么能笑吟吟地拿长刀剁了外军的狗头,只怕是齐璨也得信了他这谦逊有礼的模样。
纵然知道这是花汇厅歌女舞娘勾搭客人的惯用手段,但陆明笙还是拢住了那只作乱的手“姝宁小姐放心,我会送你回来,给你补上出局票的。”
齐璨抿着唇轻笑了一下,搂紧了陆明笙的胳膊,白皙修长的腿自膝盖下的开叉探出,蹭了蹭他的腿又迅速收回去。
“那便谢谢少爷了。”
车子的行进速度很慢,轰鸣声也挺大的,最后慢慢地停在了宋公馆的大门前。
驾驶座上的杜爷下了车,拉开了陆明笙这边的车门,手拦在了车顶上“少爷,到了。”
陆明笙没应声,低下头从车里出来了,然后朝齐璨伸手,额头的碎发垂下“下车吧,姝宁小姐。”
齐璨左手拿着自己的白色小皮夹,右手斟酌了几秒,放进了陆明笙的手心里。
温文尔雅的陆家大少爷,手间揽着位身姿高挑的女郎,走进了宋公馆。
手腕上佩戴的佛珠串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手指间,拇指转动过一个佛珠。
跟在身后的杜爷和另一个黑袍家仆心领神会,眸中闪过狠厉之色,习惯性背在身后的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往下打了个手势。
宋公馆门口的守卫和洒扫的家仆,极其默契地低下头,打开了通往东巷子的公馆偏门,对暗巷中钻出来的一众行动迅速利落的黑衣黑帽陆家护卫熟视无睹,任由他们脚踏无声地进入了公馆,穿过公馆中的隐蔽路线,最后把正厅的位置围住。
他们行动极其隐蔽,齐璨甚至都没感觉到,就已经被陆明笙半揽着带进了公馆府里的正厅。
陆家是平城的四大家族之首,商会说是商会,实则是武器交易谈判。
看到来人的宋家主连忙从沙发上起身,迎了上去。
齐璨定睛一看,才发现正厅座椅上坐着的好家伙,哪止宋家的家主,有驻兵军团的陈师长还有平城晚报的社长。
都是在舞厅里的熟面孔了,不过并不是原身的常客。
“陆少爷,您终于来了,快快请坐!”宋家主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头发用发油梳得整整齐齐贴着头皮,正是当下时兴的发型,不过在他身上,多少有点显发际线高了。
宋家主的目光好似才发现他身边的女郎一般,惊呼道“这不是花汇厅的孙小姐吗?果然是风华动人啊!”
齐璨笑着的嘴角都快忍不住抽了抽,但还是明艳一笑,微微弯下腰,算是表达尊敬了“宋先生过誉了。”
正厅的布局是还是老式的那种红木桌椅,并没有用上西洋的沙发,桌子还盖着厚重的绿丝绒桌布,人坐上去腿就会被遮盖住。
空着的主位座椅摆了有三张,齐璨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布局,中心的主位肯定是留给陆明笙的,若是坐到了陆明笙的左手边,就离那位陈师长格外的近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原身是因为左边还有一个大佬,想趁机撩拨就选了左边,结果谈判着谈判着就血溅当场了。
最离谱的是,这个黑心肝的陆明笙是知道暗处布置的子弹方向,但没告诉原身,因为他觉得既然原身选择了去撩拨那个陈师长,就是并不忠诚的表现,不必多加注意了。
陆明笙揽着她走到了座位旁,凉薄的目光落到了左边座位,和那位身穿军装的陈师长身上,扫了眼正对着左位的古董摆放架,绅士地替齐璨拉开了靠左的椅子“姝宁,来。”
特么的,她就知道这个狗男人尽不干人事。
齐璨一下子就掐住了手中的小皮夹,后槽牙磨了磨,面上却巧笑嫣然,眸中却是有些黯淡“陆少爷,姝宁的身份坐那不太合适。”
心底都快用黑心肝问候了陆明笙一个遍的齐璨拉开了靠右的椅子,提了下腰间的旗袍,整理好,安安静静地坐下了。
反正舞厅的规矩都是这样,男左女右,哪有出去陪客人的舞娘歌女坐左位的规矩,也就原身想为了攀附上军统的陈师长,豁出去破了一回规矩,结果就把自己的命这么轻飘飘地送出去了。
那只还按在木椅上的手指摩梭了两下椅子的扶手,陆明笙一双清透的眼,就那样静静地看了她几秒,没什么波澜。
看得齐璨有点发麻,下意识地抓紧了包。
厅里的氛围都有一瞬间冷了下来,但只是一个呼吸间陆明笙又恢复了那儒雅的大少爷模样,好整以暇地坐下,还理了理白绸衫刚刚被齐璨弄得有些发皱的袖子,
原书里的剧情写着,宋家靠着陈师长这条线拿来的火器,就锁在后院的箱子里,他们三个想靠着这批火器,给陆明笙施压。
本来平城四大家族各自分管着不同的商业,虽然四大家族彼此之间暗涛汹涌,但自从陆明笙掌权陆家后,陆家从原本就至关重要的米面粮食生意延申到各个地方,那势头一发不可收拾,大有要把整个平城商路给吞下的趋势,野心昭然若示。
现如今很明显跟火器军备打交道的宋家已经被陆明笙盯上了,打压得宋家主接连好几夜没有睡着过,直接被逼得狗急跳墙了。
若是陆明笙不愿意,那这次的谈判就是鸿门宴了。
陈师长并不打算插手此事,隔岸观火,这场谈判无论谁赢他都是获利的一方,没必要掺和进去惹一身脏。
若是宋家主获利,两人本就联系紧密,杀了陆明笙也不过是更上一层楼罢了,到那时他代表的就是陆明笙的死亡真相。若是陆明笙赢了,那也无非换一个交易对象。
至于平城晚报的李社长则代表着舆论导向,到时候领先公布陆明笙的死亡原因,就算有人觉得不对劲,也没有办法了。
可惜了,原着里的陆明笙早就把势力渗透到了驻军里,和宋家,甚至宋公馆里的不少仆人就是陆明笙的。
得到确切情报的陆明笙选择直接暗抢,但他需要一个理由干掉宋家主,于是书里的原身,就成了那个筏子。
同行珍爱的女伴被恶意杀死,怎么看都是个不错的理由。
谈判桌上风起云涌,宋家主额头冒冷汗地一遍遍施压,而陆明笙则是一只手放在桌面上轻扣着,右手揉捏着佛珠,笑容温和地和宋家主周旋。
若不是在座的都了解陆明笙看似菩萨般慈悲柔和脸皮下的冷漠性子,杀起人来毫不手软,谁都入不了他的眼,只怕是要以为这是个满腹经纶的翩翩书生。
陆明笙心下漫不经心地轻数着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