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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分钟后,吴琛接通,听到那声沙哑低沉的“喂”,何清才发现自己有多紧张。
“有事吗?”
我想见你。
何清不敢说实话,沉默几秒,心虚地开口:“上次的按摩……还没做完。”
“嗯……就算一次吧。”
“您现在在公司吗?”何清攥紧手机,紧接着说:“我可以现在过来……”
“不用。我不在公司。”
何清闭嘴了。
电话里再无人说话,也没人挂断。
“何清?”
“哦……”何清眼里满溢着失落和难过,克制着鼻音,胡乱说道:“经理说,不做完……不好算钱。”
话刚说出口他就想痛斥自己。那么明显的推辞,他还要装听不懂,简直是条死缠烂打的狗。
“那你过来吧。”
何清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听吴琛说:
“我在家里,你有空就过来。”
挂了电话,吴琛把这里的地址给何清发了过去。用力揉着眉心,从床上坐起来,甩了甩昏沉的脑袋,拿着浴袍走进浴室。
洗完澡出来,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响了,他坐在床边瞥了一眼,后背不自觉地僵直起来。
单调的乐声在空寂的卧房里十分突兀,自娱自乐地响了很久,终于被一把按掉。
电话那头不说话,吴琛等了很久,才听到一个稚嫩且别捏的声音:“喂?”
吴琛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慢慢靠在床头,半晌,努力扯出一个笑,“嗯,我在。”
电话那边的背景很安静,应该也是在一个人的房间里。吴安安有些生硬地平铺直叙道:“下个月合唱团有汇报演出,就在学校旁边的剧场。老师给了团里每人两张票,让我们叫家长一起来看。”
吴琛盯着眼前的空气,看不出在想什么,“……你骨折的那只脚好了吗?”
“哼,唱歌又不用脚。”
顿了片刻,吴安安小心翼翼地开口:
“……你要来吗?”
吴琛心里五味杂陈,清了下嗓子,直白道:“叫你妈妈去吧,月底公司有个项目,走不开。”犹豫了一下,又说:“抱歉,安安。”
“我不想让她来!”吴安安接口得很快。
她有些急促地呼吸着,继而,哽咽地回忆起来:“我才不稀罕你们来……我,我讨厌你们,更讨厌你们从来不陪我过生日……”
“你每年都只会用玩具打发我……妈妈更讨厌,每次都记不清我的生日……”
“她说过,只要我听她的,她保证爸爸妈妈以后每年都一起陪我过生日……”
“可是我知道的,你不会再回来了,对吧?因为我也不想自己在那个家呆下去……”
吴安安终于泣不成声,明明毫无血缘,吴琛想到她自己躲在房里打电话的样子,仍然觉得心如刀割。
“爸爸……你能来看我吗?”
吴琛仰起头,抬手无力地遮住双眼,点头,说:“好。”
“爸爸答应你。”
湿发近乎半干,吴琛才从床上坐起来。
拉开窗帘,落地窗朦胧一片,吴琛若有所思地望着外面的暴雨。突然,门铃响了。
吴琛走到玄关,拿了双新的拖鞋,打开门,手怔怔地停在门把上。
门外,何清满头满身的水,抱着怀里没让雨淋湿的工作袋,红着眼睛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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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梢的雨水滴进眼睛里,何清下意识眯了下眼,小声说:“我忘带伞了……”
他是坐公交来的,车开到一半就开始下雨。下车后,他根本是顶着瓢泼大雨跑进社区一栋栋找吴琛那间公寓。
吴琛收起眼里的惊讶,把人拉了进来,嘭一声关上门。
“先进来。”
他不顾何清手腕被抓得多疼,一路把人带到卧房的浴室,推进去,又扔来一条新的浴袍。
“去洗澡。”
何清抱着接住的浴袍不知所措,像在路边被溅了一身水的无家可归的小狗,下一秒,吴琛已经用力关上了浴室的门。
何清内疚地垂下了眼,站了一会儿,脱掉衣服走进淋浴间。
他从没见过吴琛这么生气,像是某种深藏的暴戾冲破了惯有的风度和教养。很短暂的,何清想着,会不会是因为自己?
他马上否定。
别傻了,怎么可能,他对于吴琛,不过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如履薄冰的自作多情。以为一次的亲密接触,能得到他哪怕多一丝的在意。然而,如果不是自己下午主动打了那通电话,吴琛可能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眼前,只会把那次当作生命中一段微不足道,且并不愉快的意外插曲。
收到地址后,何清骑虎难下,坐立难安很久。他想要了解吴琛,不只是会所或公司里高高在上的样子。可是吴琛的家,对于一个单身男人,实在过于宽敞,也过于空旷。一路进来,何清一无所获,也捉摸不透。最后得到的,只有自己身上被雨淋湿的低廉的工作服。
他和吴琛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任何一点,都在提醒着这个事实。
浴室玻璃上还有没完全散去的雾气和水珠,想到前不久吴琛也在这里洗过,何清依然忍不住去看那扇紧闭的门。他手上魂不守舍地扭开不熟悉的水温按钮,头顶热水一泻而下。
短促的惊叫还没结束,吴琛已经破门而入。
“何清!”
视线里,何清抱着手臂,贴在墙边大口喘气。
没有摔倒,也没受伤,吴琛暗暗放下心来。迷蒙水雾里,何清一丝不挂的身体犹如白皙瓷玉,明明两天前还见过最私密的部位,吴琛仍然不自然地别过眼,扯了条毛巾包住何清。
他把水温调好,无声地叹一口气,还是抬手揉了揉毛巾下何清的脑袋,转身离开浴室。
何清出来后,轻轻擦着头发。发现房间里仅留着暖黄的顶灯,便低低叫了声“吴总”。
无人回应。何清从包里翻出手机,看到吴琛发来的消息:
“刚搬来,家里没有烧热水的锅具。喝点红酒暖暖身子。我出去一趟。”
屏幕一暗,映出何清怅然若失的脸。他这才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瓶还剩小半深红液体的红酒,一空一满两个高脚杯,还有不远处的地板上,七七八八散落的各种空酒瓶。
今天是工作日,吴琛没在公司,屋里又杂乱不堪,难道是那日出了什么事,他一直在家买醉吗?
何清心头猛地一跳。
回到家,吴琛提着购物袋走进房间看到的,是已经被收拾干净的地板,收放在墙角的空瓶和衣物,还有赤脚坐在地毯上,靠在床边的何清。
走近了,他闻到何清身上浓烈的酒味。大概是不会喝酒还闷头灌了许多,完全醉了,赤裸的脚趾和脚踝白净细瘦,藏青色浴袍衬得耳后蔓延到胸前的那一片格外绯红。见他来了也不动,只捏着酒杯,抬起同样泛红的眼眶看着吴琛。整个人像朵从酒瓶里开出来,娇艳欲滴的玫瑰。
吴琛好笑地歪头欣赏他一会儿,把袋子放下,圈住何清上身,勾住双腿,把人轻盈地打横抱到床上。正要起身离开,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