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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分怀疑用来吊灯笼的红绳断裂是他的杰作,解释道:“我那是举手之劳,如果换作你是那个人,我也会挡下那只灯笼的。”
这也是实话。
谢宁要获取卫之玠的好感值,同样也需要许扶清的好感值,好不让她陷于危险的境地,而且,他对自己的好感值目前还是零。
这个数值代表她在死和不死之间徘徊...
许扶清像是有些怔然,又闷声笑起,指尖盖上谢宁的唇,久久不松,在外人看来极似暧昧的举动。
夜色浓稠,有几只掉地的红灯笼燃烧了起来。
“谢宁真是善良呢,令我钦佩不已。”
他指尖轻轻地划过她的唇瓣、唇角,沿着下颌挪到耳朵下方,又冰又痒,让谢宁想起了那张嘴巴被割开的丑陋面具。
谢宁听得头皮发麻,怎么听都觉得像是嘲讽的语气,这世上就不存在能令许扶清钦佩的人,他又怎么可能因此而钦佩她。
假,假得不行。
她信他才怪。
与此同时,一声厉呵传出,是老妇人的声音:“你们给我冷静些!”她扫视地上散乱的东西,眉头皱得紧紧。
“既然都这样了,那便把那个提前吧。”
“是。”他们貌似十分听她的话。
那个?那个是哪个?谢宁不受控制地看了老妇人一眼,耳垂却蓦然被人捏了下,不疼,却很麻,麻意传遍全身。
她抖了下。
“来了。”许扶清放下了手,莫名地说了这句话,谢宁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了重新被人拉出来的新娘子。
新娘子站在棺材前,表情木讷,不到一会儿,那些妇人又拉了一名童.女、童.男到她身边。
童.女正是谢宁前不久见过的那名小女孩。
这是冥婚也不满足,还要年纪尚幼的童.女、童.男殉葬?她觉得老妇人简直是疯了,为了一个死去的儿子,糟蹋三条无辜的性命。
供桌上的供品早已撤去,取而代之的一罐又一罐的水银。
许扶清身上散发出来的松木香一圈一圈地绕着谢宁,夜凉如水,他的嗓音仿佛也融了进去,“你想救他们?不会后悔?”
她手指轻顿,昂头看他,不答反问:“小夫子你愿意帮我?”
“去吧。”许扶清指尖拭过她颊肉,面上挂着万年不变的温柔笑容,“我改变主意了,你去吧,把这儿搅得翻天覆地。”
谢宁不太信,“真的?”
“嗯。”他眼皮微压,视线掠过那些装在罐子里的水银,不知想到些什么,温文尔雅一笑,“谢宁不信我吗。”
得到许扶清的肯定,谢宁的心定了定,“好吧,我信你。”
就在他们准备把水银灌进新娘子和童.女、童.男的嘴巴之时,她跑过去,拦住了他们。老妇人瞪眼道:“姑娘,你这是要干什么?”
见许扶清没有任何动作,老妇人神色一沉,拐杖狠狠地戳向地板,冷声地命令旁边的人:“你们两个去把她拉开。”
走到了谢宁身边的卫之玠和应如婉也不可避免地被牵扯进来。
不知为何,卫之玠望着老妇人微微失神,被人有机可乘,他后面虽然反应过来,却还是站不稳脚,倒向那口棺材。
棺材里面还有老妇人儿子的尸体,尸臭铺天盖地。
谢宁眼疾手快地拉住卫之玠的手,往回拽。
许扶清不疾不徐地端起一罐水银,视线在他们相握的手定格两三秒,苍白漂亮的指节轻敲着陶罐,一步一步地朝他们走去。
*
谢宁看到了卫之玠的记忆。
阴沉惨淡阳光笼罩着揽天书院,年仅十三岁的他独自一人去了后山。
古木参天,斑驳稀疏的光线透过枝缝洒到树干上,一抹晃眼的红微微垂落,只需要稍许抬一下眼便能瞧见。
“许公子。”卫之玠站在一棵大树下,唤睡在上面的人。
谢宁抬头看去,只见一名少年安静地躺在树干上,呼吸间胸腔起伏也不大,似气息孱弱、下一秒就会撒手人寰般。
是比此时的卫之玠少两岁、才十一岁的许扶清。
太容易认了。
他苍白的脸陷于树影,五官精致得似瓷娃娃,红衣垂落间勾勒出骨瘦嶙峋的身型,尤其是那戴着铜铃铛的手腕,仿佛只有一截骨头。
也是,卫之玠跟许扶清一样,在比较小的时候便让柳如叶带回揽天书院了,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关系。
所以,卫之玠的记忆里有他也不足为怪。
只不过,谢宁觉得这时的许扶清未免也太瘦了,似乎一阵风过来就能吹倒一样,再看卫之玠,容貌虽也青涩,但看起来健康正常得多。
等了又等,她还是没等到许扶清开口,这是睡得太熟?叫也叫不醒?
而卫之玠好像已经习以为常地继续等着。
好半晌,许扶清才缓缓地掀开眼皮,坐起来,俯视着卫之玠,眼珠轻转,像还没聚焦一般,“怎么了?”
卫之玠神色自若道:“掌教寻你。”
“哦。”许扶清出神地眺望着远处,纤长的指骨一点一点地刮着树皮,直到皮肤泛红也没停下,“我知道了。”
顿了很久,他轻松跃下,走到卫之玠面前,弯着唇角问:“她怎么每次都是派你来找我?你知道原因吗?”
他们之间是有什么牵绊吗?谢宁听着这些话不由得猜想。
系统之所以给予她握手就能看到对方的记忆这个金手指,大概是因为原著里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写出来,需要以这种方式来了解。
山间溪水潺潺流动着。
卫之玠看着他沉默不语,只是眼神有细微的变化。
许扶清轻轻地笑着,狐狸眼弯起好看的弧度,苍白的脸终于有了些病态血色,一边越过他一边说:“她是要你我永远不要忘记那一天呢。”
卫之玠藏在袖子中的手握成拳头。
那一天?
那一天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谢宁没来得及深思,又见卫之玠跟在许扶清后面,一同去见柳如叶。
*
一块墓碑出现在谢宁眼前,柳如叶背对着站在几步之远的许扶清和卫之玠,抬手抚摸着墓碑上面的字,眼圈微微泛红。
啪嗒,一滴眼泪砸落在碑座上。良久,柳如叶开口:“清奴,来,给他上香叩首。”
墓碑上雕刻着秦玉二字。
也就是说今天可能是他的忌日,谢宁看到这一幕心里面很不是滋味,柳如叶当真是爱秦玉爱到无法自拔的地步了。
抛开她以前做过的恶劣事来说,也是一个爱而不得的可怜女人罢了。
许扶清面上没什么表情,上香叩首于他仿佛只是揽天书院颁布的一个任务,做完一切后,又站回原位,要多漠然就有多漠然。
可谢宁又有疑问了,祭拜秦玉,带他的儿子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