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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的血。

“娆娆。”

一道带着颤抖的女声自身后响起,司娆侧目转身,身后的女子着一身庄重的法袍,匆忙挽的发髻上还沾着晨露。

司娆顿时收敛,轻声唤:“娘亲。”

在司娆的记忆里,关于眼前人已经只剩下一个模糊的符号。

只余下记忆中一个温柔娴雅的剪影,其余的却已经记不太清。

骆秋钰眸光震动,心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也涌上心头:她望着身侧人的眼神带着深深的依赖和信任,望着自己的眼神却带着几分疏离和陌生。

她眼神稍黯:“娆娆,此事你可是自愿的?若是有人强迫……”

清源剑尊微微按下她的手,心知眼前的煞神不可当面得罪,脸上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尊上大人可否让我们借一步说话?”

他们二人并肩而立,身后是众仙林立,投来晦暗不明的打量眼光。

“二位,二位!有什么话不如等结契大典之后再说,现在可别误了吉时!”满脸喜气的魔主一身宾人打扮,顶着众修士敢怒不敢言的怨愤神情,脚下生风地拦在他们中间。

开玩笑,为了这一天,他们几个连轴转了多少天,眼睛都没合上过。

可不能在这一刻出纰漏。

饶是面前人顶着一张笑脸,清源剑尊还是霎时间冷了眉目,一双手已经按在了剑鞘上。

旁边却有一双柔软的手按住了他:“罢了,你看……”

他们说话间,处于话题正中心的人却是一脸的神游天外,望着身侧男子的下巴出神,眼神之中带着柔软的欣喜之意。

他们都是过来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清源剑尊退了一步,面色似是有些颓然。

他虽不知司娆是如何认识的眼前煞神,却也不难看出,她并未受到什么胁迫,而是实实在在地对他情根深种了……

“小女顽劣,还请多担待……”

今日临行前,他匆忙地清点了府库里的所有法宝武器。若是司娆说一个不字,就算是拼了整个司府荡然无存,也要搏上一搏。

可此时,他却只是将积年身家拱手相赠,颓然离开。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茫然和怅惘。

当初收养司阮阮……

终究是做错了。

这一场典礼,虽然匆忙,却准备得十分充分。

魔主比筹备自己的继任大典还要上心,上上下下张罗地处处得体。

不管这些修士看着穿梭其间的魔修多么愤恨,却生怕被那一位记恨上,终究不敢在这仪式上闹出什么动静来。

“这一次他们是光明正大来的魔域,可为何他们身上的魔息还是如此淡?”

有人看着行走其间一身魔族打扮的人,目露不爽。

这一次,魔域众人有苍淮带领,不再是遮遮掩掩地躲避着各类阵法潜入中域,行事不可谓不嚣张。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们自然没有遮掩自身气息的必要。

可是在座的正道修士都不禁目露几分茫然,他们分明没有用遮掩气息的术法,可是身上的气息却几乎淡不可见了。

如果不是他们一身的魔域装束过于醒目,混入人群之中,换上差不多的服饰,那浅淡的气息便更是难以察觉了。

“是深渊。”

有一道声音缓缓道:“魔域深渊浸染不灭的魔息,近来已经渐渐散去了。”

“这……”众人目露骇然,皆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深渊魔息不绝,滋生了无数阴森恐怖的魔物,也带给魔域人快速进阶的能力和无尽的痛苦。

一道深渊,隔绝魔域与中域修士。

若是没了横亘中间的魔域,那魔域人和中域修士……

从此格局恐怕要剧变了!

“不仅如此,”说话的人神情也带着几分恍惚,“有人在深渊深处移植了数不清的珍品灵植,夜以继日的用诸天破魔阵将养,深渊的灵力已经堪比小秘境的浓度了。”

诸天破魔阵?

“那不是早已绝迹了吗!”

“那不是杀伐之阵吗?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用来养草聚灵?”说话者一脸痛心。

“上古阵法,玄奥难言,”修士苦笑着摇头,“诸天破魔阵原本就有涤清魔气,吸纳灵气的作用,就算用来养草……也不是不行。”

“……”

众修士此行,原本是想看看领头的几大门派,会摆出怎样的态度。

以此判断,以后中域与魔域该如何相处。

显而易见,看魔主的谄媚模样,显然已经是奉其为主。

此时若是与魔域为敌,便是公然与那不可言说之人正面对上!

可出乎意料的是,今日列席的,不管是从前早有凶名在外的长老,还是年轻一辈的翘楚,皆是面容平和,坐得十分端庄。

甚至隐隐显出几分“乖巧”。

众人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骇然。

但坐在前面的人心中却是苦笑不已,不“乖巧”又能如何呢?公然叛逆,然后被一巴掌拍死吗?

君不见,公然挑衅的亡魂已经淹没在无尽海底了。

修仙界的结契大典,并没有凡人魂仪的繁琐。

司娆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苍淮身侧,攥着他的一根手指,让做什么便做什么。

厄命珠缩在角落里,看着那一脸浑然不觉的少女,痛饮一杯苦酒。

造孽哟。

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的傻丫头。

到现在都还没能清醒过来。

“哪来的小孩?你家大人呢?小孩怎能饮酒?!”一脸正气的修士夺过他手里的酒杯。

厄命珠更是愤愤,一把跳下宽椅,化作一道紫气离开。

“咦,这是什么?”

月落星沉之时,宾客尽散。

这一天,不管诸人心中怀的是什么心思,却都只能摆出一份真心庆贺的神情。众人的礼单,流水一般地送入了司府。

烛光下,苍淮的神情晦暗不明。

司娆在宴上饮了两杯甜香的果酒,却不知是从哪里送来的,后劲大得厉害,此时脑子里晕乎乎的。

看着坐在床上的苍淮,只觉得他一个人,变成了两份。

“怎么有两个你啊?”

司娆伸手去摸他的脸。

揉揉捏捏,想要确定眼前的,哪一个才是真实的。

苍淮低眉任她施为,一张险峻如山峰的冷脸,在少女的手中一会撑开一会缩扁,揉面团一般留下处处红痕,再不见半分冷意。

墨眸之中似乎也染上了跃动的火光,苍淮暗声问道:“你可心悦我?”

跟醉鬼是没有什么逻辑可讲的。

司娆只看见眼前有一团变幻莫测的面团,白白嫩嫩,散发着好闻的面香。

玩了一会便不讲武德地凑上去用嘴啃。

胡乱中,也不知道碰到了哪里,啃到了哪里,只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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