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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间,方才还是一片茂密丛林的滇西密林,在刹那间化作一片火海。

可那火也不过燃烧了一刻,便蓦地熄灭了。

随着火焰熄灭的,还有这一整座山头的生机。

只是几个呼吸之间,脚下的土地已经只剩下了一片焦黑。

二人的反应已经极快,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无色之火烧灼,面上一片狼狈也就罢了,周身灵力也像是霎时间被抽干,不能调动半点。

夏温清一张风度翩翩的脸被烧得黢黑,头顶的毛乱蓬蓬地炸开,他心有余悸道:“好邪乎的火。”

覆寒溪心中则更生出一种更深的后怕来。

他面色沉沉道:“现在应该想想我们怎么回去。”

夏温清也沉默了,丹田枯竭,吸纳进去的灵气也如同泥牛入海,全无半点痕迹。

他们此时身处在距离宗门千里之遥的滇西密林,难不成凭着一双腿走回去?

……

一则轶闻像是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整个修真界。

故事是关于最近炙手可热的那一位的。

他,冷漠无情,却唯独对一人念念不忘、巧取豪夺。

她,娇羞可人,却落入他的陷阱,沦为他掌中的祭品,任由他日日夜夜,予取予求……

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跨越种族的旷世奇恋,感人肺腑的虐恋情深……

此书一经发售,便火遍了各宗与城池。

书中故事写的是关于那一位不可说的存在。

作者自称是亲历者,亲眼见证了那一个娇软美人是如何倚在他的怀里撒娇,而那冰山魔王眼中却含着柔情……

夏温清数着这些日子卖话本赚来的灵石,叹了一口气。

“总算是够了。”

“买两匹灵马,赶紧回宗门吧。”

覆寒溪的眼神有些一言难尽:“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

“嗨,不值一提,都是为了生活。”

夏温清苦笑着,自那一日从密林出来,他们身上都留下了被无形之火烧灼的痕迹。

痕迹无法祛除,无论多少灵力吸纳进体内都毫无痕迹。

因为无法调动灵力,除了随身佩戴的本命剑,就连乾坤戒都无法打开。

二人曾经也是门内的天之骄子,如今却沦落到写话本赚路费的地步。

他们还想着赶紧回宗门,把有关那一位的消息带给掌门。

但他们在这处偏远之地,不知道的却是……

在中域广袤的大地上,有一日空中凭空出现了一座深黑色的殿宇。

那一座殿宇通体由看不清材质的黑色物质打造,远远地看着就仿佛压在众人的心头,给人以沉沉的压迫之感。

无数人的神识探查过去,却像是被无形的墙阻隔,无法靠近半点。

中域各宗门,因为这突然出现的黑色巨殿,灯火彻夜不熄,已经连夜经历了不知多少次议事,连常年驻颜有术的各掌门,脸上都生生愁出了皱纹。

……

那深黑色的殿宇不知让多少人愁得食不下咽,但整座建筑的沉沉暮色之中,却有一处格格不入的房间。

与这周遭死气沉沉的黑色不同,房内雕花的大床上垂下浅粉色的纱幔,四处还摆放着新鲜灵植,整个房间内灵力极其馥郁。

厚厚的被褥之中,只露出一张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脸,她眉头紧皱,仿佛在睡梦中也极为不安的模样。

床侧立着个近乎与这黑色大殿融为一体的人。

他面色沉沉地看着熟睡的人。

已经十天了。

她在界中因为过度使用灵力造成了反噬,纵横体内的每一寸经脉近乎都有裂痕。

这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剧痛,但她竟然生生忍下来了。

苍淮眼中闪过莫测的情绪。

他是闯界之人,在那一具寄身死去之后,也没能离开,反而一直跟在司娆旁边看着她。

于是也看见了她,分明看见人已经气绝,却还是拼着经脉寸断,也要抢回他的身躯。

也看见她搂着那一副半残的身躯,坐在大榕树下枯坐到深夜。

他不理解。

她不是已经认定那具寄身无用,所以遗弃在客栈里。

他以血画符,在阵破之后,有那一具肉身吸引注意,那群失去理智的傀儡不会再注意她,她可以直接去找那躲在人群之后的界主。

这是最快,最简单的破界方法。

这也是苍淮经过计算之后为她选的简易之路。

可她没有。

她用尽全部灵力,丹田近乎破碎,只是为了抢回那一具已经没了呼吸、也没了任何作用的躯体。

苍淮常常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

几日下来,她体内的伤已经基本都恢复了,识海里受的伤还需要慢慢养。

但只是那种程度,也远远达不到沉睡不醒的地步。

她早该醒来了。

只是不愿醒。

“放开他!”

床上的人猛地坐起来。

一头乌发披散两侧,更衬得肤白似雪,冷汗打湿了她的鬓角,湿发贴在脸侧。

此时,那一张小脸上泪水纵横,模糊了眉眼。

她总是能看见他倒在血泊之中的画面,她不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把他从那群人手里抢回来。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怀里变得透明而消散。

在魔域深渊里,她不是没看见有人在魔兽啃噬下化作白骨的模样。

她不是看不得那样的场面。

她只是不能接受,眼睁睁地看着认识的人在眼前死去,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斜里递过来一杯水,司娆下意识接过。

手中的水还冒着热气,捧着这样的杯子司娆却感觉不到分毫温度。

她缓缓抬眼,才发现如今已经不是在界中了。

模糊床帐后站着一道黑色的身影。

司娆的心猛地一跳。

粉色的纱幔,和黑衣的人……

这一切都熟悉得像是回到了崖底一般。

她蓦地拉开床幔,露在眼前的是一张精致苍白的脸。周身的孤绝一如既往,幽深的墨瞳凝着几许不散的冰雪。

一切都和之前一样。

司娆怔住了。

苍淮尚未开口,怀里就扑过来一只柔软的兔子。

司娆伸手紧紧搂住他的脖颈,喉头再度涌出一股控制不住的腥甜,她一边伏在他的肩头呕血一边哭,一张脸被泪水糊得乱七八糟。

“能见到你真的太好了。”

感觉到怀中之人的僵硬,司娆反应过来,又连忙松手。

她一边退开一边道:“对不起,我只是……”

她跪坐在床上,望着眼前黑漆漆的地面:“只是有人因我而死,我却不知道他是谁……我……”

“我什么都做不了。”

苍淮从未见过她这般狼狈的模样。

就算是在界里,抱着那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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