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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离开这里。”
重渊的眼神黯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他淡然自若道:“不喜欢东殿?那我派人给你重修修一座。你喜欢什么样的,就弄成什么样。”
“我想离开这里。重渊。”酥酥发现,她是真的这么想的。
重渊眼神逐渐狠厉,嘴上还笑着:“是不喜欢这一片地?整个赤极殿你自己挑,除了望星坡,都可以。”
酥酥还想说,可她看见了重渊脖颈上由浅到深出现的黑色符文,还有他逐渐不稳的危险气息。
她犹豫了下,没再继续说下去。
但是她随着自己说过的那两次,忽然就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
她想离开这里了。
重渊随着酥酥沉默下去不再言语,男人离开的背影,多少有些躁意。
酥酥躺在星桥附近的树上发呆。
不多时,她闻到了一股梅花的淡淡清香。
这是梅夫人的气味吧。酥酥翻了个身,发现果然是梅夫人。梅夫人正在树下仰头看着她。
酥酥坐起身,跳了下来。
“好些时日不见,酥酥姑娘清减了不少。”
梅夫人有些诧异地打量酥酥,不但是清减了,眉眼间也变了不少。
“好久不见,梅夫人。”
酥酥发现自己现在甚至是乐于和梅夫人说话的。
“是有些时候不见了,”梅夫人捂唇轻笑了笑,“前些时候我经常去西殿,看那位司南仙子。谁知道魔气有些强,害得我孩儿在腹中翻腾不止,着实闹人。”
酥酥目光落在梅夫人的腹部。
孩儿?
她怀孕了吗?
梅夫人随口笑道:“幸亏殿主发现及时,替我保胎,不然这倒霉孩子,怕是见不到我了。”
酥酥慢腾腾哦了一声。
梅夫人细细打量着酥酥,她一点点的变化都能发现。但是梅夫人没有发现酥酥眉宇间有什么不同。
她像是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又像是毫不在意。
“酥酥姑娘,我瞧着你这种清减,也让人心痛。到底相识一场,我替你安抚一下吧。”
梅夫人抬手一翻,掌心凝结出一片雾霜。不多时一片裹在霜雪里的白梅出现在她掌心。
这和梅夫人之前随手翻出来的梅花截然不同。隔着一些距离,酥酥也能感受到那充沛的灵力在空气中翻涌。
“这是梅山圣物,梅雪落。”梅夫人悄悄给酥酥说道,“殿主要的就是这个,我打算等生了孩子再给他。”
“趁着他不知道,我用梅雪落给姑娘安抚一下神魂吧。”
安抚神魂?
酥酥还未反应过来,梅夫人手中一抛,梅雪落飞起,落在酥酥的眉心前。
幽白色的光浓罩着酥酥,温柔的灵气向酥酥涌来。
酥酥刚闭上眼,却听梅夫人忍着疼闷哼一声。她睁开眼。
梅雪落不见了。梅夫人嘴角流出一丝血迹,她不可置信地盯着酥酥,喃喃低语。
“……不可能,这世间怎么会有人无魂无魄?”
作者有话说:
红包包一百个~
第20章
偌大的东殿已然成了一个禁锢酥酥的囚牢。
她甚至提不起兴趣去和花儿们说话。坐在花圃旁的小躺椅上,凝望着太阳,刺疼到眼角发酸,才低下头来,若无其事地用帕子擦拭她的小青剑。
阳光是暖的吧。酥酥记得是的。
只是如今晒着太阳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
酥酥有些困,也不想进去殿内。跳到琉璃顶上的屋脊,抱着小青剑睡。
期间重渊好像来过。酥酥不记得。她没有睁眼,也没有看见。那就当他没来过吧。
数不清是被困在东殿的第几天。酥酥想去望星坡,也只是想了想。重渊直接断了她的路,她连一堵土墙都无法越过。
酥酥蹲在花圃边浇水时,忍不住想,如果她能去望星坡的话,也许就不会再回来了吧。
可能是有所触动,酥酥认真地和每一朵花儿打了招呼。
太阳花们也难得安静地听酥酥说话,几只一起来碰碰她。
长生花直接从土坑里跳出来,跳到酥酥怀中,要陪她晒太阳。
酥酥恍惚了一下。
一直陪她晒太阳的,好像都是这些花儿们。
她之前叫过重渊,说想和他一起晒太阳。
他每次都说,下一次。
酥酥抱着长生花跳到树上,闭着眼午睡。
没有下一次啦。
连日来黑云压顶,总是一副有大雨的模样。酥酥坐在树杈上,听见很远的地方传来不断的轰鸣巨响,总有些心跳加速。
空气里都是潮湿地,黏糊糊的,让酥酥不喜欢的。
她跳下树,忽然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也不能说是多奇怪,只是有一股让她很不喜的……气息。
酥酥回头,沿着小碎石路出现在拐角处的,是白裙散发,看起来羸弱病气的少女。
好像是……司南悠。
酥酥站在原地,司南悠果然朝她走了过来。
司南悠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婢,一脸凶横地盯着酥酥。
酥酥不甚在意。
“你是叫酥酥是吧。”司南悠眼神纯澈,上下打量着酥酥,而后捂着唇轻笑了笑,“怎么和我见过的狐妖不太一样,你瞧着没有那股子狐媚劲儿。”
酥酥听着陌生的词,心里不知为何是有些反感的。
她看着司南悠:“嗯,我没有,你有。”
司南悠笑意僵了僵。
“真不会说话,果然是个妖物。”
司南悠笑意也收敛了些,有些恼气地看着酥酥。
“你不过是个小妖,我与你说这么多作何。我直接说,我来要你的血。”
“狐妖血入药,能让药效稳定又强效,殿主养了你,也不是一无是处。”
酥酥奇怪地看着司南悠。
她歪了歪头:“你想要,我就要给吗?”
“我是未来的殿主夫人,也是你以后的主人。”司南悠说道。
未来的殿主夫人。酥酥听到这里,忽然有些想笑。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到底没有笑出来。而是抬眸认真看着司南悠。
“不管你是谁,都和我无关。”
她忽然有些兴趣了了,说话的情绪都提不起来。明明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了。
“你怎么这样?”司南悠好像生气了,“难道殿主问你要血,你也不给吗?”
酥酥瞧见垂柳树旁忽然站定的男人。
他手上是血,衣衫上似乎也是血迹。
不知为何,他并未走近,而是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她。
酥酥嗯了一声。
“不给。”
她能接受自己死在血泊里,也不接受自己的血被他人要了去做药。
如果重渊问她要。
如果他真的开了这个口。
酥酥目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