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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导致宫廷出了件丑事——

乱臣余孽和金枝玉叶在同时出生之际,被互换了命运,经多方查探,真正的公主似是流落于烟花之地。为了公主的名声着想,他们不可能大张旗鼓地找寻,所以便假借采选美人的花鸟使之名,于扬州各处的青楼逐一排查。

但不知为何,他们的行动像是走漏了风声,最后没有在青楼找到公主,反倒招来了刺客的屠戮。

同行的十一名宦官尽数被杀,就只有他凭借极佳的水性,暂时逃过一劫。

原本他以为,他注定不能回宫复命。

可天无绝人之路,他竟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了和皇后娘娘有几分相似的初沅,并且跟随着前来,用贴身特殊保存的凤血,滴血认亲。

他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公主。

但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他却始终没有机会靠近,甚至到如今,还被限制了行动,无法联系援兵。

来风深深闭眼,无助的绝望缠绕心头。

“公子只需要知道,我并非为您而来,也不会对你们有任何不利。我单枪匹马的一个人,又无任何功力,如何能祸害你们?”他无奈地叹息一声,道。

这个道理,谢言岐自是知晓。

他回想起先前,站在初沅旁边的那道清瘦人影,以及情急之中,这人对初沅过分的担忧,若有所思地,轻轻捻转扳指。

“你怎知,不会是祸害?”谢言岐眉眼稍抬,侧眸看向来风。

“因为我只是来找……”他的话带着几分诱哄几分逼供,来风被牵带着下意识辩驳,险些说漏了嘴。一愣之后,他忙是抿紧唇线,重回正题,“我若是想祸害公子,就不会主动提起解蛊之事了。”

他深吸一口气,亮出了底牌,继续道:“我想,公子所中的,应该就是朝廷禁断的情蛊吧?中蛊者,不得有过分牵记之人,否则蛊随情动,痛不欲生。如果我所料不错,抓到我的那天晚上,应该正值公子蛊毒发作之时。”

说着,来风转过头,朝他看来。

四目相视之时,谢言岐扯了下唇角,轻声嗤道:“是又如何?”

来风道:“我有办法为公子解蛊,但只要公子答应我两个条件:放我走,并且让我带走公子身边的一个人。”

谢言岐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眉眼间的笑意渐退,黑眸晕开浓郁暗色。

有一种,无声流露的威势。

仿佛在说,你敢提那人试试?

哪怕来风伺候的,已经是这世间最尊贵的一位主儿了,但这时,他竟然还是颇为意外地,为此出神了片刻。

他顿了顿,正准备补充一句:那人应该并非公子的至亲挚友。

因为公主跟在他身边,小心翼翼,明显不是以正室的身份。

高门大户之间,赠妾向来是常事。不过割舍一个宠妾,换蛊毒的解除,怎么想,都该是划算的。

就在他几欲开口之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天的动静——

“不好了!河堤决口了!”

“洪水来了!”

“快逃,快逃啊!”

像是为了印证这件事似的,支摘窗之外很远的地方,忽地在大水的冲击下,倒塌了一棵大树,轰然砸落巨响。

作者有话说:

第五十四章

瓢泼的大雨连降整夜, 致使扬州段运河及樊良湖水位暴涨。

翌日,未时二刻,春修夏防严重疏忽的堤坝终是决口数处, 洪水似山崩地裂顺流南泄。

听见远处洪水喧嚣奔涌的声响,庞延洪靠坐在美人榻上, 张嘴接过云锦珊剥好递来的葡萄, 端的是悠闲自在。

“啧,好不容易盼到头了,没想到, 心里反倒是有些不舍了。”庞延洪用绸帕擦了擦嘴角, 如是感慨道。

听了他这话,云锦珊略微扯动红|唇, 冷笑出声:“呵,你是刺史大人, 你当然舍不得了。”

庞延洪笑得温厚, “我是扬州刺史,那你不就是刺史府说一不二的云姨娘吗?这些年,难道还委屈你了不成?”

闻言,云锦珊翘起芊芊尾指, 继续剥她的葡萄,嗤道:“这一天天如履薄冰、胆战心惊的,也就你稀罕。”

“反正, 不是马上要结束了么?”庞延洪憨笑着向她凑近, 又想衔走她捏在指尖的葡萄, 却被云锦珊忽然拿远。

她媚眼凝望着他, 甜腻的嗓音却是一本正经:“你就这么放心我们的计划?那位镇国公府的世子爷, 可不像是个好相与的啊。”

庞延洪也有这个疑虑, “但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不曾有异动。再说了,就算他真的深藏不露,有点本事,难道还能和上天相抗不成?”

然,他还真是料错了。

探子很快来报:“大人,不好了!主要的通门闸并未没溃决,本该直泄城内的洪水,大都被排到了里下区平原!另外,那个高游县的县丞罗钧,竟然从苏州那边借了两千精兵过来,眼下,正在奋力抢筑堤坝!”

庞延洪这些年的筹备,都是为了等待如今的天灾大潦。

是以,他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在堤坝这方面做的手脚亦是滴水不漏——他都是在暗中,将筑堤所用的材料替换。

若非仔细查勘对比过近几年的账目,或者原本就置身局内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这闸门河堤中存在的致命缺漏。

按理说,洪水来袭,首先被冲垮的,就该是动过手脚、不堪一击的通门闸,只要通门闸一倒,整座扬州城都难逃洪流侵袭的命运。

又怎么可能,至今屹立抵挡着洪涝?

难道,是被人提前加固了么?

——再者,一个小小的县丞罗钧,又哪儿来的未卜先知的能力,和请动苏州刺史的能耐,可以从附近的苏州及时调来两千精兵抗洪?

瞬息之间,以往的种种端倪悉数浮现脑海。

庞延洪记起月前,闯入刺史府的不速之客,以及,苏州刺史和镇国公府的关联——苏州刺史,曾经是镇国公的门生。

想来,那个平日里瞧著庸碌的县丞罗钧,怕也是谢言岐的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呼吸发堵,震惊之下,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我还真是小看这个谢言岐了!”

表面玩世不恭、纵|情声色,没想到,暗中竟是掌控了一切。

他们筹谋了这么多年的计划,就这样败了一头。

不过,也还好,既然是天降的灾异,那他们的计划,就不可能全数落空。

***

尽管泛滥的洪水开坝引流至平原,但樊良湖满溢,飓风刮起湖啸,仍是不可避免地将邻近村舍淹没成一片汪洋。

来不及逃离的百姓宛如蝼蚁,转瞬即被洪流吞噬。

终究是,如何都算不过天意。

幸而平泉别庄地势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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