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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的心思,吃了闭门羹以后,到底转身离开,继续寻求别的门路。

***

谢言岐来扬州的这十余日,可不是真的来游玩的。

他所在的悦来客栈,早已在他的吩咐下,布下了眼线无数。

如今柳三娘的来向去向,肯定都没能逃开他的眼。

他一手支着下颌,一手把玩着白棋。

那枚玉石所制的棋子夹在他修长的指间,竟还不抵他掌骨指节的漂亮。

“世子,那个柳三娘先是去醉仙楼买了几样糕点,然后提着食盒去了官府,在那儿待了小半个时候以后,这才去秦安的宅邸打听世子的住处,到了这悦来客栈来。现在,她应该正在往浮梦苑的方向回去。”护卫奚平站在他的不远处,拱手道。

听了他的回禀,谢言岐小幅度地抬了下眉,略作思索,“去了醉仙楼,又去了官府?”

柳三娘不过是去探监而已,却非要折道去往醉仙楼,想来,怕不止是简单的探望。

再加上浮梦苑最近热闹的紧,所以他对近日“扬州洛神”出阁的事情,也略有耳闻。

看似不相关的两件事联想在一起,谢言岐便很快得到了答案。

恍然间,他又记起那日船上,狼狈至极,又美丽至极的小姑娘。

谢言岐用棋子敲了敲桌案,漫不经心地笑笑:“原来,她就是浮梦苑的头牌啊。”

“倒是有点脾气。”

奚平问:“那世子接下来打算如何?”

谢言岐将手中的白子抛回棋笥,起身抖落衣摆上的褶皱,道:“自然是去为美人求情。”

今天人家生辰,他总不能还铁石心肠的,把人关在里边罢。

奚平愣了一瞬,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去客栈外备好了马车。

不多时,那辆青帷马车便踩着辚辚辘辘的声音,前往了刺史府。

得亏于谢言岐这几日在扬州挥霍无度的做派,但凡是有点门路的,都知道长安城来了位姓谢纨绔公子哥儿。

做生意的,想和他交好,借此攀上高枝儿;这当官的嘛,自然也不能免俗。

谢言岐来这儿之后,收到了不少人的请柬,或是富商,或是官员。

却独独没有扬州的这位刺史大人。

但显然,刺史庞延洪也对他略有耳闻。

谢言岐投上名刺之后,并没有在待客的阍室等上多久,就等来了仆人的回禀:“谢公子,我们庞大人请您进去。”

谢言岐略微颔首,便慢他半步,绕过影壁进了刺史府。

里边雕梁画栋,碧瓦飞甍,当真是,三步换一景,五步换一亭,富贵奢靡至极。

谢言岐沿途看过去,眉眼间染上了几分冷意。

这时,前头带路的阍者忽地停在路边,指着几步之远的凉亭,道:“谢公子,庞大人就在前边。”

闻言,谢言岐眼神微动,看向了枝叶繁茂处,那锦衣华服的人。

庞延洪今年不过知命之年,大腹便便,略微有些发福。

他起身看向谢言岐,笑得很是敦厚:“想必,这便是大名鼎鼎的谢公子吧!”

思及礼数,谢言岐还是对他拱手一揖,道:“这些日子来了扬州,一直沉迷于游山玩水,倒是忘了来拜会庞大人,今日特来登门赔礼。”

说着,他身后的奚平便托着一个木匣走来,启开一看,里边竟躺着一把镶满宝石的匕首。

庞延洪收过的礼无数,便是更贵重的礼也见过。

他拿起匕首掂了掂,细细端详了一番,神情微变:“这是……”

“这是前朝安宁公主那把。”谢言岐道。

前朝的安宁公主穷奢极欲,府中堆满的宝物熠熠灿灿,但却没有任何一件,有这把匕首能得她喜爱。

相传,这把匕首上所镶的宝石,每一颗都价值连城,不止如此,便是刀身,那也是用千锤百炼的寒钢所制,看着花哨,却完全不是花架子,削铁如泥。

庞延洪没料到,眼前这个年轻人,随便一出手,就是这么大方。

一时间,他看着谢言岐的眼神,也有了明显的变化。

庞延洪珍而重之地将匕首放回匣子,扬声道:“来人,给谢公子看座!”

见状,谢言岐挑了下眉,便也知道,今日他这投名状,算是成了。

晌午的时候,因为谢言岐的到来,庞延洪特意设了个席,与他把酒言欢。

期间,不时旁敲侧击地打探他的身份和家世。

能拿出这样的手笔,庞延洪可不信这位谢公子,会是个什么简单的人物。

再加上,长安近来的一些变故,让他不得不警惕,也不得不提防。

虽然,宫里来的那一波人,已经被他解决得差不多了。

但眼下这位,他也不可能轻易相信。

此一行,谢言岐本就抱着试探扬州水深的想法。他面对庞延洪的步步逼问,晃了晃酒盏,嗤道:“庞大人,我到扬州来,就是为了躲家中的那些烦心事儿,图个松快。所以还请庞大人莫要再问了,我家那几个老顽固,实在是没什么好提的,反正,他们高贵得很,都看不上我这个酒囊饭袋。”

听着,倒像是个被家族鄙夷的纨绔。

庞延洪心中了然,果真没有再问。

看时机差不多了,谢言岐终是借机提了句:“庞大人,我这次登门拜访,其实是有事相求。”

他要是单纯的讨好,庞延洪肯定会对他起疑。

但他现在是带着明确的目的而来,倒是令庞延洪有几分释怀了。

庞延洪道:“哦?谢兄弟有什么事情,不妨说来听听?”

谢言岐手抵眉骨斜眸看他,微微上勾的眼尾因为薄醉,染上了一抹轻红,看着,还真是风流到了骨子里。

他勾了勾唇角,笑道:“说来惭愧,我看上了一个,纵火入狱的嫌犯。”

为他的这番话,庞延洪眯了眯眼,眸中闪过精光,试探着问道:“那谢公子预备如何?”

谢言岐笑:“我想了想,横竖她纵火烧的,都是我的画舫。不如,就将她赔给我如何?”

画舫起火这样的小事,并不归庞延洪管,主要负责的,还是吴县丞。

但这事儿搞得还挺热闹,所以庞延洪也略有耳闻。

只是眼下,嫌犯已经认罪画押,被关到了牢狱之中,这姓谢的小子,是想让他触犯大燕条律呢!

现在还没搞清楚谢言岐的真实底细,导致庞延洪不得不防。

所以一听这话,庞延洪便道:“谢公子,恐怕这事儿,有些为难啊。”

“难道真要关她三年不成?”谢言岐问。

庞延洪以指尖点了点桌面,思索着道:“这倒不至于,只要谢公子这位当事人肯谅解,按条律,自然能减刑。”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但谢言岐熟读律法,自然知道这大燕的律例疏议中,没有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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