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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哭得这么惨,还是因为自己哭得这么惨,着实让他觉得有些棘手。
他只好像年少时一样摸着她的头,安抚道:“不哭了,不哭了,大哥知道你不是有心的,那些话大哥早就忘了,你若再哭下去,旁人都要以为大哥欺负你了,还记得吗,小时候你每次一生气就装哭,他们都以为……”
“他、他们都以为大哥把我气、气哭,然后大哥就要去买好多、好多好吃的来哄我……”李柔蓁断断续续说着少时的事情,情绪渐渐缓和下来。
这时,李琰像是变戏法一样变出一包桃花糕,塞到小丫头的怀里:“吃了大哥的东西,可不能哭了。”
“不、不哭了。”李柔蓁抱着桃花糕,终于抹干眼泪不哭了。
她平复了好一会儿情绪,这几日本就是因为心中歉疚才难受,现下和大哥把话说开,她也好受许多,这会儿抱着桃花糕,又想起弟弟曾经最爱吃桃花糕。
她默然许久,最终还是没忍住道:“大哥,你也试着放下吧,阿玹……他也不想大哥一直记着的,他肯定也希望我们记住的是那些快乐的记忆。”
提及李玹,李琰有片刻的沉默,他摸着腰间的荷包,指腹摩挲着上面的槐花刺绣,半晌道:“好,大哥试着放下。”
这件事或许很难,或许一辈子也做不到,但总要试着走出来,踏出那一步,才知道有没有可能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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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急匆匆地离开,她疾步走在长到似乎看不到尽头的走廊上,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逼得她透不过气来,直到前方忽然出现一人,她猛地停下,她看见那人一怔,唤道:“庆王。”
那人走出阴影,他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眉眼温和没有攻击性,与皇帝面容有几分相似,但身上没有皇帝那种迫人的威仪。
他身上披着棕色的大氅,似乎有些畏寒,见到皇后轻轻笑了一下:“娘娘怎么在这里?”
皇后静静看着他,听见他咳了几声,才道:“庆王怎么不在殿内陪着陛下?”
庆王与当今陛下是堂兄弟,世人皆知这堂兄弟感情甚笃,只是庆王身体不好,这几年甚少进宫,所以每年这种家宴时刻,也是两兄弟叙旧的时刻。
“臣不甚酒力,出来透透气,没成想撞见娘娘,娘娘行色匆匆,可是遇见什么事了?”
皇后见他咳得面色苍白,移开目光:“没事,只是想起明日是蓁儿的生辰,一时间又想起……阿玹。”
庆王咳得更厉害些,他勉强止住咳嗽,声音微哑:“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了,娘娘何必放在心上?”
“是啊,都过去那么久了。”
庆王没再出声,长廊上又响起断断续续的咳嗽声,皇后回头看了他一眼,嘱咐道:“王爷也该多注意些身子,这种寒日还是不要在外面久待。”
“多谢娘娘提醒,臣片刻就回。”庆王低头道。
皇后不再多说什么,她抬头看着那轮明月,兀自站了一会儿,等到心情平复,转身离去。
庆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捂着帕子又咳了一会儿,终于在宫人的劝阻下折返宫殿。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成婚啦,记得来吃喜糖哦?
第33章
成婚
京都近来最为热闹的莫过于安阳侯府, 二月初一长女出嫁,二月初八次女嫁入东宫。
本来众人还能拿着侧妃身份不如正妃,说上一两句,谁知从宫中传出消息, 成婚那日太子要亲迎侧妃, 不仅如此, 迎入东宫后更要行三拜礼, 谁也不知太子是如何说动皇帝答应这件事,但事已成,说明太子十分重视侧妃, 重视到连基本的礼仪规矩都不顾了。
御史大夫借此事还参了太子一本, 民间也有人议论这侯府庶女妖媚惑君, 这些风言风语传到槐院, 扶桑有些气不过,云棠神色淡然地反问:“他们说得那么多,难道能阻止我入东宫不成?不过是阻拦不成急眼罢了,与他们废那些口舌作甚?”
这些府外的流言若非有人示意, 压根传不到她耳边, 她难得去计较这些小心思, 比起这些,她现在更紧张出嫁一事。
她从未有一刻觉得时间过得那么快, 又那么难熬,明明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等到成婚的前一夜,她的心跳还是乱了节奏, 甚至在心里细算起她与殿下多少时日未见。
自那日冰湖分别后, 她甚少出府, 上元节那日出行也未曾见到他,满打满算也快要一个半月了,她原本以为殿下会在月末约她去梅苑,她等了几日,竟是一丝消息也没等来,她这才知道,他又自己一个人熬过去了。
那些规矩有什么重要的呢?
一想到他先前那么痛苦的模样,她心里竟生出几丝埋怨,也不知怨这规矩,还是怨他太过死板。
“姑娘,有人送了东西过来。”
扶桑捧着一个盒子进来,一张绘着槐花的红纸封着盒子。
云棠瞧见那槐花,眼睛一亮,她接过盒子,小心揭开封条,将完整揭下的封条妥善放在一边,这才打开盒子往里看。
盒子里放着一个小小的白瓷瓶,瓶身上绘着金黄色的腊梅花,未揭瓶塞,酒香已散溢出来。
“是桃花酿!”
云棠惊讶地看着这瓶酒,又有些欢喜,上次送给皇后娘娘那瓶桃花酿,她根本没有尝到多少,对喝酒印象最深的一次还是那满桌的米酒,通过那次她也知晓一件事——她酒量很好,不怕轻易喝醉。
扶桑见主子欢喜,低声继续道:“那位还让奴婢传一句话,他让姑娘别太紧张,喝上一些桃花酿,快些入睡,明日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呢。”
“谁紧张了?”云棠下意识反驳,手还抱着那一小瓶桃花酿没放,她先是小小尝了一口,有点辛辣,又带着淡淡的花香,她又喝了几口,渐觉出酒香,一会儿的功夫,一小半的桃花酿尽数被她喝完。
扶桑怕她贪杯,不允她继续喝下去:“难怪殿下只送来这么一小瓶,怕是早就知晓姑娘会贪杯,奴婢让人准备洗漱,姑娘还是早些休息为好。”
扶桑说着,将那瓶桃花酿放在一旁的高几上,转身出去让人准备热水。
云棠扬着脖子见她没回来,手一伸将酒瓶偷偷拿了回来,速度很快地喝上几口,又怕明日真的醉醺醺地上花轿,最终还是把酒瓶放了回去,甚至调整好位置,不让扶桑看出问题来。
许是美酒醉人,云棠抱着那张封条看了一会儿,很快觉出睡意,烛火一吹,她陷入梦境中,吹吹打打的唢呐声在她梦中响了一夜,直到被扶桑唤醒,她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坐到铜镜前,整个人还是懵的。
“姑娘昨夜什么时候睡的,怎么这么困觉?姑娘身上怎么还有酒味?”
教引嬷嬷孙氏未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