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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打算?”
“你如此在意刁玉,愿意为她硬生生挨一刀,想必接下来还会帮她吧。”他的语气听着平淡无波,但穆君桐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点不对的苗头。
她解释道:“我帮她,不是因为在意她。若是其他人,我也会做同样选择的。”
她这么说着,感觉身边人突然停住了脚步。
她回头,发现秦玦垂着头,神色看不大分明,昏暗的天色让她忍不住虚了虚眼睛。
“不知道下一场雨什么时候来,快回吧。”她看不清,回身,对秦玦抛下一句话。
秦玦没有跟上,穆君桐也不管他,走到街角尽头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秦玦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在空无一人的窄道上,看着有些萧瑟。
回到家后,穆君桐烧了热水,擦拭身子,换上干净衣裳,刚刚系好,就听到院门传来声响。
应到是秦玦回来了,他的脚步声停到屋门外。
“你还没有回答我,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穆君桐干脆走过去将门打开,说实话,她自己也不明白,所以她不知道如何回答秦玦:“大概就是顺其自然吧,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
虽然今日的她主动出手了,但日后的日子,她仍旧会保持原来的信念。
秦玦站在屋外,没有进来,穆君桐也没想着邀请他进来,走回桌边,收拾刚才换下来的衣裳。
她把衣裳里外分开,染血的挑出来,准备等到天晴再去河边清洗。
正挑着,忽然听到背后传来秦玦的声音,眇眇忽忽,寒意彻骨:“要不,把游家人都杀了,你看怎么样?”
第40章
穆君桐浑身一僵。
秦玦说出这句话, 她既觉得理所当然,又觉得不可思议。
他这么小心谨慎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如此坦诚地展示自己的恶念?
同他相处的时间足够久以后, 穆君桐也渐渐摸出一点他的行事规则。她不由得怀疑, 秦玦说这话是为了故意激自己。
所以她只是一瞬间的错愕,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甚至还能笑着道:“我又不是嗜杀的疯子,为什么要牵连他们一家子?”
秦玦站在门口,沉默了一下,缓缓迈进来。
他的语气开始变化,掺上了认真:“因为他们该死。”
穆君桐收拾衣物的手一顿, 像训斥不懂事的孩童一般:“没有人能随便处置别人的生死。”
这句话在两人初见不久穆君桐就说过, 秦玦并没有往心里去过。
如今再次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有笑出来。
一是笑此话荒谬,二是笑她口不对心。
他幽幽道:“可是他们想杀了你。”他走到她背后,站定,“……而且,他们惹你生气了。”
他的语气透露着一股同仇敌忾的亲昵, 像在为同类舔舐伤口的畸形野兽, 让穆君桐浑身泛起一股恶心不适的寒意。
她猛地回身, 盯着秦玦,十分拒绝他这种亲昵。
他的眉眼间透露着不悦,神情藏在暗影里, 或多或少带点嗜杀的兴奋感。
穆君桐愣了愣,半晌道:“我是认真的。我不会随意处置别人的生死,你也不可以。”回忆之前那些不了了之的杀人案, 她心头一凛, 即使时空局并未派下任务细节, 她还是开口道,“我会牢牢守着你的。”
秦玦认真听着,乖巧温顺。
他歪了歪头,有些不解:“可是,你不是自诩正义吗?你不出手,他们就会继续作恶。”
他上前一步,抬起手,在她肩膀咫尺之间停下,隔着一段距离轻抚她的伤口:“就像这样,捅了你,还会捅别人。”
穆君桐觉得他今日整个人都有些古怪,现在就像那些吸食草药主动献祭的黑衣人,癫狂而又真挚。
她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玦沉默,虚了虚眼睛,嘴角挂起了笑意,好像很满意她的反应。
这种逗弄的姿态惹得穆君桐心头火气,她警惕地看着秦玦,忽然笑了,开口道:“你这是在……不忿吗?”
诡异的僵持感如镜落地,陡然四裂破碎。
秦玦表情一滞,似乎有一丝慌张从他面上闪过,他移开目光,侧脸的时候鸦睫低垂:“我有何不忿的?”
确实,这也是穆君桐疑惑的问题。秦玦到底在生气什么,穆君桐一直有个猜测,猜他就是在等着这一天,等着自己信念崩塌的一天,这样他就能从她眼下脱离桎梏,甚至还能收获一个好用的人型武器。
这一瞬间,她有些恍惚,感觉秦玦在试图驯化她。
但很快这个念头就被她抛去,若真是如此,秦玦为何非但不欢欣鼓舞,反而为此阴沉愠怒。
显然,秦玦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笑了出来,语气是如此的轻松:“我只是见你如此,在帮你出谋划策罢了。你真的没有一丝一毫地愤怒吗,你真的不想拔草除根吗?”
穆君桐没有回话,而是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的神情。
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一个迟钝的人,不像秦玦那样了解人心,一眼看穿别人的想法。可此时此刻,她竟然诡异地觉得,秦玦是在为她生气。
他甚至还想要帮她——以他自己的方式,以穆君桐不认可的方式。
自己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好笑了,是秦玦想要拉他进自己的世界,不是自己驯化了秦玦。他怎么会生出这种想法呢,他们是敌人,不是同伴。现在不是,将来也永远不会是。
穆君桐并没有顺着他的节奏走,而是突然打破他的连连反问:“秦玦,你……是在替我生气吗?”
室内陡然陷入了极致的安静。
一秒,两秒,沉默让人极其窒息。
秦玦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忽然咬了咬牙:“不,我不是。我只是想杀了他们,我只是想……这不是你教我的吗?要行事正义。我学得很好,我明白了动手前要给自己扯上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只要有正当理由,我就可以杀人了。”
他很少说这么长的句子,每次话这么多的时候,就代表他的情绪在波动。
可是秦玦自己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他的话语太过于刺耳,字里行间都是认真的反思。穆君桐试图教他向善,他却从中悟出了伪善。
她的语调变得冰冷:“我没有这样教过你。”
这种划清界限的语气让秦玦心头那股燥意更甚。或许他仍是少年,还有可以恣意妄为任由情绪宣泄的资本,他皱着眉,神情变得危险:“一把火烧了他们怎么样?还是你觉得用刀更好,捅烂他们的肩,捅烂他们的肠肚——”
穆君桐冷静打断,字句坚定:“你若是出手,我会杀了你。秦玦,我从来没有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