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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动,编剧的功底和专业性可见一斑,在保证剧情扎实节奏分明的前提下,增添了一些戏剧矛盾和是非思考,很大程度上丰满了人物形象。

从人物特性这点来说,这次的「李嵩」,比燕绥头一次接触拍摄饰演的聂央要复杂得多。

李嵩出身军警世家,家境不俗。

有父亲和兄长顶在前头,母亲难免偏疼溺爱。

可以说,李嵩的前半生是无忧无虑到近乎天真浪漫的。

直到父亲牺牲、兄长继承警号,母亲徒然苍老。这样一个不识忧愁的二代弟子才恍若初醒:保护他的一座大山轰然倒塌了!

一切都发生地太过突然。

李嵩甚至来不及叛逆,就在一夜之间长大。

修改后的剧本看似让李嵩变得冷情,但其实更妥帖。

编剧删掉了煽情,不再让兄长和母亲苦口婆心地劝导;

继而又删掉了浪漫,不再需要善解人意的女孩来陪伴。

李嵩本就是在这个环境里耳濡目染地长大。

对他而言,是是非非、生离死别,反而是常态。他只是后知后觉地面对了自己曾经逃避的事实……

总而言之,燕绥觉得很合理。

不是每一个身穿制服的英雄身后,都必须有一个包容而温柔的女性角色,来为他提供心灵呵护和创伤治疗,从而塑造影视作品里十全十美的完满形象。

哪有那么多的柔情似水,儿女情长?

更多的时候,他们是孤单且强大的……

《血性》剧组有张赟带头,就注定不同寻常。

他并未如同传言所说,选择在媒体盛传的某个黄道吉日开机,而是在已经拍了好几天的情况下,整个剧组低调地在某个工作日摆上贡案,顶着突如其来的瓢盆大雨,飞快而又敷衍地祭了个猪头。

“快把这猪头收起来,泡发了更丑!”

这句是导演张赟说的。

“好雨好雨,一定发!”

这句是副导演张庆说的。

众人一阵嬉笑,张赟很快收了笑意。

“摇臂呢?吊车呢?就位了没!暴雨都自己来了,还不赶快?一会雨就停了!”

一通连骂带催,今天的第一镜总算开拍了——

雨天的单行道空无一人,只有落叶黏在路上。

雨幕里隐隐可见下一个十字路口的交警穿着反光雨衣,随着雨越下越大,几乎化成了一个荧光黄的点儿。

视角拉近,路口有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透过贴着广告海报的玻璃朝里看,店里只有一个穿睡衣的男人:眯着眼睛,头发翘起,有些冒油光的脸上还有睡出来的凉席压痕。他随手开了冰柜给自己拿了根雪糕,然后切出显示屏上的收银系统开始看剧。

李嵩冒着雨跑进来,猛地掀开连帽。

看店的男人很敷衍地说了一声「欢迎光临,自己拿」。

李嵩刚刚绕到货架后,又冲进来一个冒雨的行人,他站在门口,也不进去,任凭身上湿哒哒地滴着水。自动门感应到中间有人,朝两边敞开。

“你要么站进来,要么就站出去!”

“堵在门口,我空调不要钱啊?”

那人一言不发,转过头来,目光有些阴恻恻的。

看店男人见惯了,一点也没怵他,翻了个白眼喝道:“看什么看,不买东西就出去!”

里头的李嵩很快挑好了东西:士力架、蛋白棒和巧克力,还有两瓶牛奶一罐可乐。他手指长,两只手足够拿住这几样东西,长腿迈开、把两手的东西往收银台一放,老板咬着剩下的小半截儿雪糕开始扫描结账——

“一共38块5,现金还是扫码?”

“现金。”

年轻人拿出钱包,里头的纸币、卡等都摆放整齐。

他掏出一张50块,看店老板刚刚伸手准备接过,就见门口那个淋得湿漉漉的男人飞快伸手过来,那串略微带着土腥味儿的湿气还没从鼻尖消失,李嵩预备递给老板的钱已经被他抢走——

“哎!这人怎么抢钱呢?”

仅凭刚刚晃过的一面,李嵩恍然之间想起什么!

他对老板留下一句「东西先放着,我回来结账」,飞快冲进雨幕里追向男人消失的方向!

……

“保一条!”

“摇臂位置还要偏左一点,从跑出去开始,再来。”

“摔狠一点没关系,不要怕太用力,再来。”

室内景一遍过,场外的追逐戏跑了三次。

总得来说,在张赟的标准下,这算不错的拍摄效率了。

燕绥和奚风结结实实淋了全程的雨,出了镜头立刻就被迎到车里处理,衣服还没法换,一会儿戏得接着拍,但防护措施要照样做,否则演员生病发热了既难受又耽误。

奚风有自己的助理,轻车熟路地为他擦头发、垫毛巾。

而《血性》剧组则单独给燕绥派了个助理,姓牛,片场的人都管他叫小牛。

同样的事情小牛也为燕绥做,甚至还准备了姜茶。

燕绥表示「我身体很好,不用喝」,小牛虽然没坚持要强行喂他嘴里,但也没打消这个念头,而是改了个说法:“那晚上回酒店的时候,我再给你煮个可乐姜汤驱驱寒吧!”

燕绥这次没反对,点点头随他去了。

喝一点就喝一点吧,反正又不是药……

一直拍到傍晚,太阳重新出来,剧组才收工。

燕绥和小牛蹭了奚风的保姆车回酒店,从停车场进到电梯厅的路上,小牛还在念叨:“刚刚应该在外面买可乐的,酒店小冰柜里的可乐都是百事的!”

燕绥不解:“不都是可乐吗?”

小牛哎呀了一声:“哪能一样嘛!”

电梯停在1楼,进来一批人,燕绥还在拨弄他半湿的平头,小牛给他递了张能吸水的洗脸巾,刚接到手里,余光就看见来人朝自己面前走来。

燕绥抬头一看,愣住了:“钟老师?”

钟情的表情显然也很惊讶。

他没想过会在电梯里碰到刚收工的燕绥,更没想过的是,哪怕他在手机里已经看过无数遍对方的新头像,在见到真人的那一瞬间还是会被狠狠惊艳到!

燕绥的头发还没完全干透,显得他还有几分稚气。

他的眼睛也像水洗过似的,黑白分明,睫毛黑亮而纤长,双眼之中一片亮盈盈的光,仿佛漾着水波。脸上清清爽爽,嘴唇是滋润的红,双唇因为惊讶微微分开。燕绥手里的吸水洗脸巾刚刚举到脖子,使得钟情的目光不受控制般随着看过去——

他的耳垂在滴水。

晶莹透亮的一滴,然后,落在锁骨窝里……

钟情自顾自地感到狼狈,像个仓皇逃窜的偷窥者,他猛地垂下眼帘,顺着朝燕绥身边挤了挤,“刚收工?”

燕绥嗯了一声,总算胡乱把湿发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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