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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如水晶,从她的眼角飞落到裙边。

她穿的是一件樱粉色的裙子,那一点泪落上去,裙摆便晕出一小滴胭脂色。

一点细密的疼痛,在风昭然的心口蔓延开来。

他睁开了眼睛。

夜色寂寂,暗影无边。

他将小内侍唤了进来:“你可知今日太子妃回去后怎么样了?”

小内侍姓程,宫里人便取个浑名叫他“小橙子”,原是在书房做洒扫杂货的,因心思机敏手脚灵便,被风昭然提上来听差。

小橙子是皇宫包打听,宫里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闻言道:“回殿下,娘娘没有回去,而是去了小厨房,现在还在熬红豆汤。”

风昭然一惊:“什么?”

小橙子侍候太子这么久了,还是第一回 瞧见太子脸上有惊色,忙道:“奴才猜测,娘娘大约是受不了今日的打击,所以一心想磨练自己的厨艺,以便来日好讨得殿下欢心。”

风昭然皱了皱眉头。

这是她要自苦,与他无关。

再说他若是连旁人睡不睡觉都要管,那也管得太琐碎了些。

但梦中那滴泪痕仿佛还在眼前,挥之不去。

心底那点细密的疼痛仿佛也还在。

可能深夜时分人就是不如白日冷静,明知那只是一个梦境,风昭然还是披起了衣裳。

小厨房里的灯烛亮着。

这已是姜宛卿熬的第三锅红豆汤了。

两个嬷嬷已经累得哈欠连连,姜宛卿却是干劲十足。

她一定要在被贬出京城前学会熬红豆汤。

这样,她以后随时都可以尝到小娘的手艺。

风昭然站在厨房门外,看着姜宛卿肩上缚着攀膊,拿帕子裹着头发,大约是劳作得有些辛苦,些许碎发垂在颊边,随着她手里的动作微微晃动。

灯光照在那几缕碎发上,像是镀着一层金芒。

“这都是什么时候了?还不回殿就寝?”

风昭然开口。

姜宛卿正熬得心无旁鹜,冷不丁被他吓了一跳。

他没有进来,面沉如水,声音冰冷,“孤不是告诉过你,不得再操此贱役吗?”

“是是是,妾身熬完这一锅就睡。”姜宛卿手上不停,“殿下快去睡吧,不用管妾身,妾身一点儿也不困。”

在姜宛卿看来风昭然很可能是半夜睡不着,看见灯亮所以信步而至,所以敷衍几句他就该离开了。

但他站在门口半晌没动,良久,声音软和了一点,软和中甚至带上了一丝无奈。

“五妹妹,听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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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赵公子

“嗒”,姜宛卿手里的瓷勺一下没握住,缓缓沉进锅底。

待姜宛卿手忙脚乱把它捞出来的时候,熟悉的糊味再一次从锅底透出来。

“……”

姜宛卿望向风昭然,无语凝咽。

“孤素来不喜甜食,你不必再……”

风昭然说着,蓦然顿住。

那奇异的痛楚又来了,心脏像是被长针穿过,尖锐刺痛。

他极力克制,才忍住了没去捂心口。

但脸色无法控制,姜宛卿清晰地看到他的原本就有些苍白脸色几乎是“刷”一下变得雪白,没有半点血色,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姜宛卿这才明白他误会了。

但误会就误会,他竟会特地过来说一声,还是大出姜宛卿的意料之外。

要知道上辈子她实打实地为他洗手做羹汤,他也没有在意过。

“殿下你……”

“你的符带了么?”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声音撞在一处。

姜宛卿:“殿下亲赐的灵符,妾身随身携带恐有不敬,已经把它供起来了。”

“回去带上。”风昭然交代道,“以后人在符在,不得离身。”

他说完这句便走,夜里的寒风吹动他的斗篷,袍角猎猎作响。

两位嬷嬷喜笑颜开:“太子殿下真是嘴硬心软,原来口里说不让娘娘下厨,是怕娘娘辛苦,见娘娘这么晚不睡,还特意来催娘娘歇息呢。”

姜宛卿可半点也笑不出来,这完全不像风昭然会做出来的事。

风昭然做事只有一条思路——做这件事,有没有用?

若是没有用,他便决计不会浪费半点心神。

这么想着她赶快回到偏殿,把那张纸符掏出来仔细打量。

——该不会是这纸符里掺了毒吧?

比如用有毒的朱砂画的,她贴身带着,毒素早晚入体,很快一命呜呼。

姜宛卿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赶紧将纸符放远些。

第二日起了个大早便准备出门。

还没走出偏殿,便被羽林卫拦住了:“太子殿下有令,自即日起,太子妃须得殿中禁足,不得外出。”

姜宛卿震惊,立即来寻风昭然理论。

无奈风昭然已经开始上朝,直到将近午时才回到东宫。

“孤昨日说过,太子妃再操此贱役,便要禁足一个月,太子妃不记得了么?”

风昭然穿着太子朝服,玄底金绣,满绣山川日月纹,光辉灿然,如披霞光。

但这人就有一样本事,越是华彩明辉的服饰,越能被他穿得冷浸浸的,整个人就像是从千万尺深的积雪深处走出来似的。

声音也疏离平静得很,全没有昨夜唤那一声“五妹妹”时的柔软了。

“可妾身并没有去送给殿下,没有打扰到殿下也算吗?”

昨日他故意让人当着珠儿和蓉娘的面传达那样的命令,不就是杀鸡儆猴图一个清静吗?

她让他清清静静地待着,自己熬几锅红豆汤怎么了?难道会将东宫熬穷了?

“算。”风昭然道,“厨房自有宫人料理,太子妃应料理东宫,如此才是各司其职。”

“……”姜宛卿比谁都清楚风昭然看似温和清冷,骨子里却是独断专行,说一不二,她垂死挣扎一下,“就算要罚,能不能换个法子罚?比如……罚妾身一个月份例银子?不,五个月,不,一年也成!”

风昭然抬起眼,漆黑眸子望定她:“太子妃如此大方,看来不缺钱。”

姜宛卿心说我缺,我缺一大笔钱。

但面上道:“妾身是为了东宫着想。深宫似海,禁不禁足其实没什么大妨碍,本来就不大出门。但直接罚银子,人人都会肉疼,如此便能以妾身为例,以儆效尤。”

风昭然慢慢地道:“太子妃着实识大体,能为东宫打算。”

姜宛卿从前总觉得风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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