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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瓦聊上两句,而郁风晚会趁这个机会,快速浏览在场人员的眼睛和容貌,努力和大脑里那个人匹配。
八年前把药剂注射进他的后颈的,那个有着深灰色瞳仁、身量高挑、浅棕色头发的男人……
然而直到全部参观完毕,他们也没有找到那个男人。
就在这时,基地内突然拉响了警报声,似乎是有紧急任务。
阿尔瓦匆匆将他们送出去,伸出手:“有意向了就告诉我。”
陈岸抢在郁风晚之前握住了他的手,笑道:“当然。”
两人回到赌场。
赌场消息最灵通的莫过于酒保。
陈岸点了两杯白兰地,给酒保塞了些小费,酒保立刻眉开眼笑,问他们想知道什么。
郁风晚:“附近的雇佣兵基地,你了解多少?”
酒保说,雇佣兵们得了钱常来赌博,他们大部分不是本地人,而是来自法国、西班牙和以色列,不受摩纳哥赌场禁令的约束。附近的酒馆和红灯区也是他们消遣常去的地方,曾经有雇佣兵酒后打死了一个妓女,闹得沸沸扬扬,事后被压下去了,因为基地给摩纳哥政府交的税“令人咂舌”。
郁风晚:“所有的雇佣兵都住在基地么?”
酒保:“不一定,基地只是他们日常训练和听从调遣的地方,他们大部分都没有固定的社交关系和稳定的家庭,在哪里出任务,就长时间住在哪里。”
酒保收了不菲的小费,十分积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遗憾的是大部分信息对他们来说都是无用的。
陈岸小声用中文问郁风晚,要不要直接问样貌特征。
灰色瞳仁并不是个十分常见的容貌特征,可以有效缩小范围,但是如果风声传出去,很有可能打草惊蛇,所以他们一直没有采取这种办法。
郁风晚摇了摇头。
两人一无所获,正准备打道回府,一个醉醺醺的男人突然扑到吧台,把一沓钞票甩在酒保身上,手一挥,打碎了他们的酒杯。
酒保无奈地向他们道歉,说这是一位熟客,一天二十四小时里有二十个小时都在酒精中度过,请他们见谅。
男人戴着兜帽,趴在吧台上,口齿不清地要了一瓶波本威士忌。
酒保点好钱,把多余的钱塞进男人上衣口袋里,然后转身去拿波本威士忌。
这种酒似乎很少有人点,酒瓶放在酒柜的最高一层,用塑料封条封着。
酒保踮脚撕了半天,只撕开了一个小口子,准备去拿张椅子来。
就在此时,男人手指微动,一道银光闪过。
等陈岸和郁风晚反应过来,封条已经被割成两半,一把拇指长的刀片赫然插在酒柜的木板上!
以男人的表现来看,酒醉并不是装的,而他在如此头脑昏乱、感官麻痹的情况下,竟然还能有这样的准头!
陈岸和郁风晚都被震住了。
酒保似乎习以为常,把酒瓶递给男人,抱怨道:“哪天伤了人,看你还耍帅……”
男人低笑一声,左手撑住下巴,右手倒酒,因为动作的偏向,脸颊微微朝右边侧过来。
郁风晚清楚地看到了他的脸,一瞬间,全身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深灰色的瞳仁,脸颊瘦削,浅棕色头发。
颈后清晰地疼痛起来。
仿佛又回到了若干年前的那个午后,他被按在冰冷的地板上,针管刺入皮肤,液体缓缓流入他的血管,恶毒的诅咒自那天起诞生。
第113章 红色日记本(剧情章)
约兰行走在幽暗的小路上。
随着小路越来越狭窄,赌场和商店的繁华喧嚣渐渐远去,空荡的小路上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踉踉跄跄,醉意朦胧。
耳边忽然传来树叶的沙沙声。
极轻的一声响,很快就淹没在风声中。
下一秒,他和树后的人同时暴起,尖利的刀刃划破夜空,向对方的面中刺去。
就在刀尖堪堪触及皮肤的前一秒,草丛里猛地窜出一道黑影,一脚踹在他的腰上。
他被反手压制,抵住后腰,死死地按在地上。
他吐了口血,不甘心地回过头,借着惨淡的月光,看清了袭击他的两个人的容貌。
——竟然是刚才在赌场喝酒时遇到的那两个东方人。
一个矮一些,皮肤白皙,精致漂亮得像个女人;另一个高大许多,皮肤黝黑,鼻梁高挺,膝盖死死地抵着他的腰。
他回忆了一下,不记得自己的债主里有这两个人,不过也说不定,他忘记债主样貌和还款日期也是常有的事。
他不耐烦地用英语道:“我最近没钱。”
郁风晚蹲下身来,伸出白嫩的手,他看上去太过漂亮无害,以至于约兰一瞬间有些诡异的渴望,觉得被这样一双漂亮的手抚摸脸颊好像会是不错的体验。
下一秒,郁风晚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力道狠厉,掐得他青筋暴起,几乎被拧断脖子。
约兰眼睛凸了出来,破口大骂,直到那黝黑的男人小声制止了他的动作。
脖子上的力道消失了,约兰趴在地上,狼狈地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如甘霖般涌入肺部。
郁风晚等他咳完了,把他翻过来,重新卡住他的脖子,居高临下地问他:“还认得我吗?”
约兰晕头转向,被迫仰起头看着他,终于从记忆里打捞出一点点模糊久远的记忆。
他接的活儿基本都在欧洲国家,他与东方国度的联系,其实就那一次而已。
约兰喃喃道:“你是那个,几年前,父亲自杀的……”
郁风晚狠狠踩住了他的脖子,道:“你不配提他!”
约兰左右开弓被甩了两个耳光,火辣辣的疼,晕得更加不知东南西北。
混乱中,约兰突然哭起来:“上帝作证,我没有碰你的父亲,他是自己自杀的……那天我的确是被派遣去抓他,但是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你父亲是跟着一个男孩自己走到公寓里的,我的雇主正在那里等着他。我在楼下等着,后来听到动静冲上去,看到的就是他用刀捅入自己的心脏自杀了。”
“后来去找你……是雇主的命令啊。”
“至于注入你血管里的药剂……那也是雇主吩咐的,我只是拿钱办事而已,”他十分投入地哭着,“我的母亲常年重病,我不得不到处赚钱来给她治病,你们两位衣着不菲,一定不明白我们这种底层人的生活……在成为雇佣兵之前,我和弟弟都是捡发霉面包和变质牛奶才活下来的。”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医疗单和一瓶药,丢在地上,表示自己说的是实话。
“看样子,您已经从药剂中恢复过来了,”他哆嗦着道,“真好,我一直因此心生愧疚。”
漂亮男人的下一句话让他的心重新沉入地狱。
“演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