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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床垫,打算睡在地上。

郁风晚:“今天特许你睡床上。”

要是以往,这是陈岸想都不敢想的,然而今天也只是呆愣片刻,说了一声:“谢谢。”

这是两人第一次坐在同一张床上。

陈岸花了一些时间来回想,该从哪件事情说起,太多的事情让他茫然和无措,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开头。

沉默片刻,慢慢地把最近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想到一件说一件,没什么条理,也没什么章法。

包括母亲的病情恶化,和冯达旦的纠葛,陆月生的背叛,冯达旦对赵正博和许腾飞的欺侮,赵正博拜托他从此与他们划清界限,等等等等。

“我经常怀疑自己是个扫把星,所有与我关系好的人好像都会倒霉。

妈妈是因为婚前早孕,才不得不早早和陈泉结了婚,不然她是打算在大城市打拼到三十岁的,如果不是因为要照顾我,她或许不会那么劳累,也不会患上乳腺癌;

赵正博和许腾飞也是这样,他们本来转学过来,也许会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一直读到高三毕业,就因为我那天主动和他们聊天,导致他们被冯达旦盯上。”

“陆月生曾经说我不自量力,说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那天午饭时坐到了他们旁边。我现在才明白,他是对的。”

陈岸隐忍着,脸部肌肉微微颤抖:“一切的灾祸,都是起因于我。”

郁风晚没有温柔地安慰他,而是忽然道:“放屁。”

陈岸微微愣怔,抬头看着他。

“伤害你母亲的是陈泉,不是你;欺负赵正博和许腾飞的是冯达旦,也不是你,”郁风晚拧起眉头,似乎对他这种想法很不爽,“你是有什么毛病,受虐狂吗,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陈岸:“……”

“再说了,我和你走得也挺近的,我怎么没倒霉?”郁风晚冷冷道,“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给我扔掉。冯达旦要是知道你现在是这种想法,做梦都要笑出声来了。”

陈岸猛然有些醒悟。

他现在的样子,不就是冯达旦最想看到的吗。

一开始抱团霸凌他,后来发现他是个疯狗,霸凌根本不起作用,反而自己闹得一身腥,于是转而向他身边的人下手,一刀一刀捅向他的软肋。

其实就是因为对他束手无策了,才采取这种迂回策略。

他自闭难过了,正好合了冯达旦的意。

想通了这一层,陈岸心里忽然明亮了许多。

郁风晚又催促他给母亲打电话,这就是典型的“郁风晚式”处世哲学,不爽了就骂,不明白的就问,想念了就说出来。

陈岸没抱什么希望,母亲病情恶化后,这几天被送到省外一家医院治疗了,现在又是深夜,母亲不一定能接到他的电话。

然而郁风晚还是笃定地让他试一试,说他有预感,阿姨会接的。

陈岸拗不过他,只好拨了过去。

万万没想到,三声“嘟”之后,电话真的接通了。

母亲的声音很虚弱,但是心情似乎很不错,她告诉他,过几天就要上手术台了,医生都说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手术成功。

陈岸的手都险些握不住手机。

原本黯淡无光的世界,顷刻间一片光明。

郁风晚坐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他打电话,道:“我说吧,肯定会有好消息的。”

郁风晚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能几下就敲醒他混沌的脑袋,把他从汪洋大海中拯救,脑袋浮上水面,重新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陈岸又和母亲聊了一会儿,挂了电话。

“行了,别想有的没的了,”郁风晚打了个哈欠,道,“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课。”

陈岸的心情经历大起大落,此刻看郁风晚的目光愈发浓重和恋慕。

他急需一个发泄口。

郁风晚躺下去之前,陈岸忽然抓住他的手:“你,你要不要……”

“什么?”

陈岸:“要不要,喝点酒。”

郁风晚:“大半夜喝什么酒。”

前阵子总是忍不住偷偷喝了放松压力,他好不容易才戒掉的。

“喝完之后,不舒服的话,我可以让你舒服一点。”

陈岸此地无银地移开目光,少年的小麦色面孔忽然显出些尴尬和害羞来。

他舔了下嘴唇,喉结滚了滚,看起来竟然很性感:

“我,我好久……没帮你舔了。”

郁风晚听到他这句胆大妄为的请求,露出隐约被冒犯的神色,旋即脸上浮起一层潮红。

似乎也想起了几个月前,他们在晦暗的房间里互相探索身体的时光。

他没吭声,陈岸也不敢直接动手,于是试探着伸出一只手去。

隔着衣服,从小腹开始,慢慢地向下滑动。

郁风晚没有阻止他。

在被摸到某个地方的时候,忽然身体颤了一下。

沉默片刻,闭上了眼睛。

就那么乖乖巧巧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在眼皮下留下一层淡淡的阴影,精致漂亮得像个绢人娃娃。

陈岸心中一颤,喜欢得几乎想要把他捧在手心里,想把他抱在怀里舔。

他起身去把屋子反锁了,然后回到床上,掀开薄被。

郁风晚白皙柔软的身体呈现在他面前,只穿着一套薄薄的夏日短袖睡衣。

陈岸掀起他的衣服,俯身下去,伸出了舌尖。

浅浅淡淡,很干净的味道,怎么会有人连身体都这么干净漂亮呢。

陈岸像吃一块软绵绵的慕斯蛋糕,反复在嘴里吞吐。

郁风晚拿枕头捂住脸,身体连绵不断地颤抖,脚尖都蜷缩起来了。

陈岸一仰脖子。

郁风晚看他吞咽的动作,潮红的脸上露出一丝从未有过的,近似于生气和恼怒的神情。

“别生气,”陈岸闷闷道,“一点都不脏,很好吃,我很喜欢。”

郁风晚的脸更红了。

因为一墙之隔就是父母,他其实一向是压抑着自己,不会发出太大的声音来。

尽管墙壁的隔音很好,公放摇滚乐外面都听不见。

这种在家人眼皮下偷情的隐秘快感让郁风晚敏感异常,在陈岸尽心尽力的服侍和挑逗下,很快又缴械了。

陈岸闷声笑:“……好快。”

真的很快,郁风晚的身体很敏感,以前又不怎么取悦自己,每次被他稍微一挑逗就控制不住了。

哪个男人被这样评价都会不高兴的。

郁风晚拉下脸:“再说一次。”

陈岸看他脸红红的故作冷淡的样子,喜欢得什么都顾不上了,着迷地把他拉下来,吻住了他的嘴唇。

——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吻。

尽管很浅很浅,嘴唇碰了一下就分开了,但以前陈岸都只是充当飞机杯的作用,为郁风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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