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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康的青白色。

夫妻俩得知他们是立藤的工作人员,都有些惊喜和局促起来。

郁风晚为了让他们放松,随意地和他们聊了一会儿。

他们告诉郁风晚,赵正博是从小被他们带在身边的,他们在哪儿打工,赵正博就在哪里就近入学,幸好这小子争气,到哪儿成绩都还不错,为人也踏实,去年意外被立藤选中入学,一家人高兴了好一阵儿。

“正博还有个姐姐,职校毕业后上南方打工去了,姐弟俩感情好着呢,可惜也几年没见了。”

房间里的其它工友也夸赞起来,说赵正博懂事、实诚,每天写完作业还抢着洗碗洗衣服,只是父母怕影响他学习,总不让他干,让他只要去温书就好。

房间里只有一盏吊着的白炽灯,赵母怕他伤眼睛,特意给他买了时下流行的护眼灯,七十几块钱一个呢。

建筑工人卖的都是苦力气,薪资其实不错,只是赵母有慢性病,每个月的医药花销着实不少,钱就这样无底洞一样流出去了。

赵父说,他们也没打算在槿城留下来,打算再干个几年,回乡下老家去。

这些年在外漂泊,一是给妻子治病,二也是给两个孩子攒点钱买房。

有工友插话道:“闺女买什么房?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将来都是夫家的人了。”

赵父憨憨地笑,说女娃男娃一样的,都是自己的宝贝疙瘩,丹丹要不是成绩差了点,他们也打算供她念到高三毕业的。

正说着,赵正博回来了。

郁风晚转过头去,蓦然和赵正博身旁一双漆黑沉默的眼睛对上了。

“小同学也来啦,”赵父似乎对陈岸挺熟悉,“等会儿一块儿坐下吃点?”

陈岸回避了郁风晚的凝视,轻声道:“谢谢赵叔,我还要回家写作业。”

赵父乐呵呵地对郁风晚解释:“这是正博班上的同学,新交的好朋友,两人顺路,最近放学经常一起回来的。”

……顺路?

他妈的陈岸从立藤出去打车几分钟就到租房了,顺路??

顺到这跨了半个城区的建筑工地来???

陈岸看了看眼前的情景,轻声道:“这是……?”

赵父:“学校来采访,要拍纪录片儿呢。”

“这样,”陈岸眼尾微敛,“那你们采访吧,我先回去了。”

他往外走去,没走两步,突然被一把揪住后衣领,拽到了钢板房后面。

一月的傍晚,还不算很冷,但风刮在脸上,隐隐抽着疼。

郁风晚右手把他抵在门上,脸色很不好看地看着他。

陈岸掀了下眼皮:“有事?”

郁风晚冷笑:“这会儿又认识我了?那刚才是在装什么,打个招呼会死?”

“我没有装作不认识你,”陈岸说,“……而且,你也没有给我打招呼,不是吗。”

郁风晚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像琼瑶剧里的男女主一样,揪着“谁先给谁打招呼”的问题纠结个没完。

两人僵持片刻。

陈岸很轻地叹了口气:“算了……我向你道歉,我不应该不对你打招呼。我可以走了吗?”

郁风晚不喜欢他这样的态度,搞得好像是他在无理取闹一样。

为了占据话语高地,他咄咄逼问道:“为什么对赵正博家人撒谎,你明明不顺路。”

“……可以不说吗。”

“不可以。”

陈岸沉默片刻:“……赵正博和许腾飞被人霸凌,防止有人路上搞小动作,我只好每天送他们回来。”

郁风晚一愣:“霸凌?谁?”

随即他想到了,还能有谁呢。

“……冯达旦?”

陈岸默认了。

“为什么要霸凌他们?”

“冯达旦欺负人,需要理由吗。”

“怎么不告诉老师,或者赵正博的家长?”

陈岸嘲讽地一笑:“你说呢。”

郁风晚才发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不说立藤那些见风使舵的老师了,在被揍出屎来之前,冯达旦连陈岸都不怕,怎么会怕两个无权无势的建筑工人?

郁风晚心情复杂:“……所以,你就自己来保护他们。”

陈岸淡道:“问完了吗,我想回去了。”

郁风晚倔劲儿上来了,陈岸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冷淡样子,他偏不让他如愿。

他把他拽回了房间里,面不改色地说等会儿正好也要找赵正博的同学聊一聊,让他在旁边先等着。

陈岸按了按太阳穴,无可奈何,在角落里搬了个板凳坐下了。

采访正式开始前,导演突然塞给郁风晚几张纸:“之前的采访问题取消,等会儿你就照着这上面的问。”

郁风晚低头扫了一眼,片刻后,深深皱起了眉头。

之前的采访大纲是他自己列的,主要就是围绕学生在立藤的学习生活、特色饮食、同学友谊、师生情谊、一学期的进步收获等等。

而导演这时突然塞给他的,采访方向却完全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涉及了许多个人隐私。

包括学生的家庭状况、收入、日常开销、在同学面前是否会自卑等等,甚至有引导性的关于“以后是否会报答立藤”“把立藤视作自己的第二个父母”之类的问题。

导演是立藤的制片室主任,德高望重,经验丰富,从省城电视台退休后受到校长沈麟邀请,在立藤担任所有宣传片的导演。

他之前对郁风晚也一直挺和气,因为和郁丹青是同事,教师子女总归会受到点照顾的。

郁风晚沉默片刻,道:“谢谢老师,可是我有自己的采访思路。”

导演不在意地道:“你那些问题都太浅了,给你这个机会也是让你锻炼,多看多学。”

“……我不想问这些问题。”

导演脸色微凝:“为什么?”

气氛微妙地起着变化。

赵家人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岸也察觉到情况不对劲,不动声色地走过来,站在郁风晚身后,微微低头看那张纸。

郁风晚沉默片刻,轻声道:“如果我是被采访者,我会被这些问题冒犯。所以身为采访者,我也不可能问出这些问题。”

导演脸色铁青:“你干过几年媒体啊?你懂还是我懂?!”

“我只知道,要尊重别人。”

“你知道多少人想当这部纪录片的主持人?要不是你爸爸和我是同事,你以为你能获得这个机会?不想干就别干了!”

其实这个机会并不是他给的,而是郁风晚获得芭蕾舞比赛金奖后,校长沈麟亲自指定的。

郁风晚人生头一次被这样劈头盖脸地训斥,恐怕父母都没这么骂过他。

但他还是维持了基本的礼貌,对导演微微鞠了一躬:“抱歉,让您失望了。”

然后突然扬起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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