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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硕手撑在床沿,俯身迅速拉出行李箱。

孟黎见他靠近也不再玩手机。

将手机攥手里,孟黎翘着二郎腿,垂眸漫不经心地瞧着陈硕。

见他的手臂跟她的小腿轻轻擦过,孟黎故意将腿往陈硕那边侧了侧。

陈硕有意躲开。

只是躲开了手臂,没躲开腿。

手臂退开的同时,孟黎的小腿已经不经意地贴在了陈硕大腿侧。

小腿外侧接触到陈硕牛仔裤裹着的大腿,隐约传出一股无形的力量感。

介于那种要挨不挨、要碰不碰的暧昧境地,孟黎往前靠一分,陈硕就退一分。

孟黎几次触碰到陈硕的裤腿,牛仔裤布料粗糙,不知道是哪儿买的劣质货,磨得她小腿微疼。

连续几次接触后,孟黎忍无可忍,“你这裤子哪儿买的?”

陈硕看出孟黎的嫌弃,语气挺平静:“30块钱一条,我50块买了两条,怎么?”

“那你还挺会省钱的的。”孟黎挑眉瞧着蹲在地上找衣服的男人,阴阳怪气道。

“跟你比,是挺会的。”陈硕翻出条四角裤,慢悠悠回她。

孟黎瞥见他手里拿的东西,孟黎视线往上面瞄了两眼,不明不白说了句:“够味儿。”

陈硕嘶了声,抬头迎上孟黎不怀好意的眼神,拧眉:“你眼睛往哪儿瞟?”

孟黎不以为然:“你拿出来不就是给我看的?”

陈硕气得笑出声:“你脑子进水了?”

“我马上洗澡,你看不看?”

孟黎不甘示弱点头,“看啊。怎么不看。”

说着孟黎站起身,一副要看到底的表情。

陈硕顿了顿,直接站起身,双手交叉扯住衣角,然后往上一提。

背心被他脱下来,露出横七竖八的腹肌。

当着孟黎的面,陈硕一把扯开腰带扣,用力抽出腰带。

手指落在拉链,慢悠悠看向孟黎:“还要看吗?”

孟黎全程无表情,她目光直勾勾地落在陈硕的手上。

见他捏着拉链没有动静,孟黎上前一步,伸手包裹住陈硕的大手。

孟黎细细摩挲着陈硕的手指骨节,迎着陈硕的眼,慢悠悠问:“继续啊。要不要我帮你?”

陈硕站在原地不动。

孟黎舔了舔嘴唇,手指用力。

刺啦一声,拉链往下滑了几分。

眼见要滑到底,陈硕一把拽住孟黎作乱的手。

孟黎神色不解地望向陈硕,“怎么不继续了?”

“没你会玩。”

说完,陈硕拉开孟黎的手,拿上衣服头也不回地走进洗手间。

嘭的一声,门关得严严实实。

紧跟着传来上锁的声音。

孟黎目光落在那道紧闭的玻璃门,胸口一口气缓缓溢出来。

刚刚。

她碰到了吧?

孟黎睁着眼,无声自问。

第21章

陈硕洗完澡出来, 孟黎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连带着一起消失的,还有她停在院子里的红色吉普。

陈硕望着空荡荡的单人床,粗鲁地搓了把湿透的寸头。

将洗过的衣服晒在院子的晾衣绳上, 晾完进屋,陈硕瞥见收银台边缘的玻璃杯下留了五张艳红的人民币以及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一行生疏、嚣张的留言。

【修车钱,谢了。】

字迹潦草、没有规律,跟她人一样,浑身反骨, 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陈硕拿开玻璃杯,目光深深压在上面。

看着崭新、边角没有褶皱的纸币,陈硕舌尖用力舔了舔腮帮, 喉结那块骨头轻微滑动一下。

过了会儿, 他捻开纸条, 捡起纸币,没什么情绪地揣进兜里。

修车厂的生意算不上很好, 但也不差。

他除了修车,还顺带做点别的,比如安网线、给山上送货之类的。

总体下来,也有几笔不错的收益。

十几分钟后, 陈硕接到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陈硕盯住那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数字,眼神一凛——

出事了。

电话接通, 一道粗狂、夹着浓浓怒意的中年男声溢出屏幕:“赶紧上来, 山上有情况。”

“那几个龟儿子又他妈不安分了。老子今天非得把人逮到手。”

来电人周华荣, 周静亲爸,当了几十年护林员, 经常在那片原始森林巡逻, 防火防灾还防偷猎。

年轻的时候人凶狠、胆子大, 方圆十里的人都不敢惹他。

偶有偷盗的也不敢跟他明着打照面,都说他是山里的活阎罗。

谁要是敢在山上烧火,他二话不说上去直接给人踩灭。

有人要是敢去那片原始森林砍树,周华荣拿着一把老旧的火qiang,直接上去就是一顿骂,然后把人斧头、砍的树全都扣留在原地。

要遇到不听话的,他直接朝头顶放两qiang,警告要是还敢这样,下次吃qiang子的就是他们。

陈硕爸跟周华荣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兄弟,兄弟情义一直到陈硕爸去世都延续着。

陈硕爸去世,周华荣看着他爸的面儿大大小小帮了陈硕不少忙。

他爸上山那天,要债的堵在门口、手里握着刀一副不给钱势不让路的地痞流氓样。

周华荣得知消息,当即召集人,领着一群村里兄弟到陈硕家撑场面,几十个人拿着家伙事乌泱泱地站在他家门口比要债的还要黑。

那不怕事的凶狠样,硬是把要债的逼走。

要债的一走,周华荣戴上孝,亲自替陈硕爸扶棺出灵。

这一份恩情大过天,陈硕这辈子都铭记于心。

正是这份人情,这么些年,无论郑秀英怎么对他,陈硕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一忍了过去。

跟周华荣一起巡山来源一场意外,有年周华荣上山巡逻差点被偷猎的人干倒在山上。

郑秀英找不到人,着急忙慌给陈硕打电话,让他帮忙找。

寒冬腊月里,陈硕提着手电筒,摒弃害怕、恐惧,只身走进那片密不透风的原始森林。

他翻了大半个山头才在一深沟找到周华荣,找到周华荣时,他四肢被人死死绑住,嘴里塞着臭袜子。

浑身上下都是伤,有被踢的、被刀划的,也有拳头锤的、石头砸的,一张脸肿得分不清鼻子嘴巴在哪,看得见的地方全是血痕。

折磨完,周华荣被扔在冷水里泡到嘴唇发白。

陈硕要是再晚半小时,周华荣肯定死在那沟里。

那年陈硕二十岁,正是得力、血气方刚的年纪。

当晚,陈硕跳下深沟,一把将人从深沟里捞出来,背着浑身是伤的周华荣走了二十公里路。

当晚周华荣进医院抢救,医药费四五万。

周家一家四口人,周静刚上大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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