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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金刚遍体漆黑,血红双目阴邪嗜杀,犹如堕佛。
是无相天佛君的指间浮屠术,可召唤佛陀降临!
绛殊有伤在身,一心几用本就吃力,眼下法阵被破,喉头登时涌出一缕腥甜。
她一咬舌尖,就要逼出几滴精血起风雷术,身后突然飞出五道兵器,以雷霆万钧之势击向那几尊怒目金刚!
是九黎天的万兵之术!
九黎天神族素来擅战,真要论战力,他们三个还是黎渊最为厉害!
绛殊神色一喜,看向不知何时醒来的辞婴:“黎渊少尊!”
玄衣神君苍白俊美的面容蜿蜒着一道乌黑的血迹,叫他莫名多了几许诡异的肃杀之意。
他盯着那几尊被他击碎的怒目金刚,冷肃的眉眼有着掩不住的杀意!
在他预见的未来里,害死她的便有这些吞噬了人魂的阴物!
辞婴召回戒环,神力震荡而出,重溟离火从他脚下漫出,顷刻之间便落下一片火海。
杀戮之意如同这片火海,在辞婴心头疯狂灼烧,他冷峻的眸子甚至生出了一缕缕骇人的血丝。
一旁的浮胥忍不住拧眉,七弦瑶琴凭空而落,发出铮然如水的清音。
这是太虚天神族用来压制魇魔的音攻之术。
辞婴恍若未闻,神力疯狂涌出,震得他袍袖猎猎。他唇角溢出鲜血,身上的伤势随着神力涌出竟不断加重。
他这简直是在杀敌一千自毁八百!
千钧一发之际,辞婴祖窍中的无根木冷不丁一晃,熟悉的声音从神木传来——
“师兄,你在哪里?”
第196章 赴荒墟 “黎渊,你根本护不住她!”……
这声音如同一阵春雨, 倏忽之间便将辞婴烧灼在骨子里的怒火浇灭了。
他将神识沉入无根木,道:“我在一处名唤‘春晷界’的陨界里,这里还有天墟另一艘战舟, 灵檀他们想必也在此界。你在何处?可也在春晷界?”
辞婴嗓音嘶哑, 像是喉头被灼烧过一般。语气却很轻, 像是害怕方才听见的那道声音不过是个幻觉。
所幸他祖窍中很快便又传来怀生的声音:“我也在一处陨界里,暂时还不知这处陨界是不是春晷界。师兄,我能给你传音,说明我与你就在同一片界域。你安心等着,我马上便过来寻你。”
她声音从容淡定,奇迹般地抚平了辞婴所有焦灼的情绪。他刚想回一声“好”,无根木竟恢复死寂,再听不见怀生那头的动静。
他敛下心神,正要撤出神识, 鼻尖忽然嗅到一阵诡异的桃花香。
辞婴眸光一凛, 重溟离火从无根木涌出, 意欲灭杀侵入他神识的意念。却还是晚了,他的神魂不由自主地坠入一片幻境中。
幻境里九株神木赫然成阵,一道如剑般凌厉的身影沉沉压在阵眼之上,正在被汪洋般浩瀚的因果孽力吞噬!
这幻境竟是在重现辞婴窥见的天机!
“噗”——
浮胥唇角溢出鲜血, 幻境寸寸崩塌, 一豆幽蓝火焰顺着被灼烧的幻境飞向他眉心。
他迅疾避过,左侧眼角却还是被重溟离火灼出一道烧痕。
辞婴盯向浮胥,一字一句道:“你在窥探我的意识?”
浮胥摸着被灼烧的眼角, 望着辞婴的目光透着几许薄凉,“是又如何?难不成你会主动告诉我你梦见了什么?你不说,我只好自个动手看了。”
说罢冷冷一笑, 嗓音阴柔道:“黎渊,你根本护不住她!既然护不住,那便让我加入进来,一块保护她!”
“……”
没有听见辞婴的回话,怀生只好将神识撤离无根木。
虽是在同一片界域,但距离相隔太远,在祖窍传达心念多少会受限。
她看了看洞外晦暗的天色,陨界里没有日月时辰之分,她估摸着她与白谡在这山洞里呆了至少有三日。
这陨界处处透着诡异,既然师兄他们也来了陨界,自是要早些与他们汇合。
她淡淡道:“我要去找师兄他们,你可以留在这里养伤。待我与他们汇合后,再来接你。”
怀生没有用春生之力给白谡养伤。作为北瀛天天尊,三珠木可冰封住他的伤势,养伤用的灵丹妙宝也有不少,实在用不着她来操这个心。
白谡吞下两枚丹药,道:“我与你一起,给我半刻钟化解药力。”
半刻钟根本不足以炼化丹药的药力,他这样未免太过逞强。怀生回眸看他一眼,见他已经阖眼入定,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半刻钟一到,白谡便睁开眼眸,对怀生道:“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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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生打量他片晌,想了想,道:“我的安危无需你担心,你不必出手护我。”
白谡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怀生收回阵旗,快步迈出山洞。她与白谡在山洞疗伤的这几日,追踪他们的凶兽在附近徘徊半日便离去了,一只都没有留下,像是得了什么命令一般。
怀生若有所思道:“偷袭我们的凶兽因为吸食了人魂,已经开了灵智。不仅可以联手作战,还会听从命令,比从前我们对付的凶兽要棘手不少。”
荒墟的凶兽源自这里的死怨之煞,只有兽的本能,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单打独斗。一旦能团体作战,灭杀难度自是要大大增加。
白谡听她提起“从前”,眸光微微一动。
从前他也曾领着她来荒墟探查过,那时她便跟现在一样,总能一针见血地说出问题的关键,接着便会拉着他商讨对策。
她把战将的命看得格外重,最危险最棘手的凶兽总是留给自己,每次受的伤也最重。
白谡第一次带她来荒墟之时,她便独自杀了一头滋生了千万年之久的凶兽。那样一头秽力凝厚的上古凶兽连他都无法轻易弑杀,她却是用以伤换伤的打法强行斩杀了。
没上过荒墟的战将总是琢磨不透自己真正的实力,不乏有不知量力者把自己小命弄丢在此。北瀛天的战将本想看她笑话,皆以为她会成为白谡的累赘,最后却是个个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白谡有意要看“弑神者”的实力,自始至终都在袖手旁观。及至她斩杀完凶兽,方将她带回战舟给她疗伤。
那一次她伤得极重,可她却像是没事人一般,气若悬丝地笑着道:“白谡,我好像比我想的要厉害不少。”
说话间一双眼睛亮若星辰,语气中的欣喜之意溢于言表,不是在自傲,而是真真切切地在开心。她拥有的力量越强大,能杀死的凶兽便越多。
但下一瞬,当白谡用三珠木神力冰封她的伤势时,那张花猫似的脸登时皱成一团:“痛痛痛!白谡你轻一些!”
渴望力量、战力彪悍却格外怕疼的弑神者毫不客气地握住他手腕,要他放轻力道。
白谡沉默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