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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唇角的笑意,辞婴也垂眸笑笑。

怀生笑吟吟道:“与你阴差阳错去过一回烟火城后,师尊曾问我喜不喜欢烟火城, 我说很喜欢。听见我说很喜欢, 她似乎很开心。我生来便有少神之力,师尊说我无需去烟火城历劫。但若真喜欢烟火城,便寻个伴去历练一下, 说不得就能明晰自己的天命了。”

她说着不禁露出一丝怀念的神色。

她还是少神之时,其实每一日都过得很快活。师尊虽总是闭关,却给了她极大的自由。每次她从烟火城归来, 她都会特地出关听她讲烟火城的事。

听怀生说她羡慕凡人有血脉至亲,羡慕南淮天的神族有根可溯,她还会揉一揉怀生的头,笑道:“你是我的徒弟,不必羡慕。”

彼时怀生还当师尊是在安慰她,眼下再回想,却是回过味儿来了。

师尊是在告诉她,她所羡慕的一切,日后她也会拥有。

会有爱她的阿爹阿娘,会有一同长大的血脉手足,会有守望相助的同门师兄姐师弟妹,还会有那些如灯塔般为他们照亮黑夜的师长们。

曾经她羡慕旁人有的,她后来也拥有了。

“在荒墟中了一剑后,我的神力一直在流失,好不容易镇住伤势,听玉她们却陨落了。与石郭一战过后,我的伤势再无法控制,生死木便是在这个时候丧失了一半生机,再无法给我反哺春生之力。”

她也是在那个时候察觉出异样。

因她感应到了生死木的挣扎,它似乎想要救她,却被什么压制住了。

“我在雷刑台上本想通过搜石郭的魂,弄清一切。但石郭宁肯自毁神魂也不肯叫我窥探他的记忆,我只能捕捉到一点记忆碎片。通过这一鳞半爪的记忆,我才知晓天墟一直忌惮我的存在。我从苏醒的那一日便被他们监视着,最初是白谡,后来是风漓。”

石郭心悦葵覃,许多记忆皆与她有关。

怀生从捕捉到的记忆里感受到石郭对她的敌意,得知她从荒墟重伤归来后,他与少臾说的第一句话便是:“白谡出手得太轻了,她伤得不够重!一定要叫葵覃夺走她的命格,否则葵覃遭受的反噬之力何时才能结束?!”

那一刻,她对周遭的一切都产生了怀疑。师尊,师姐,白谡……

他们对她的好对她的喜欢都是虚假的吗?

“我曾有一段时间质疑过这世间的一切,只除了我的战部和你。恢复扶桑的记忆后,我发现师尊其实一直在苍琅陪我。”

怀生的眼睛明亮清澈,语气里听不出难过,而是千帆过尽的轻松,“我也没有我曾经想的那么悲惨,我拥有过的许多东西都是真实的,我也在被守护着。师兄,我虽不确定我的来历,但我与你便是不在大荒落相遇,也终究会碰上。”

他是神木的护道者,而她祖窍中有九道神木虚影。

怀生直觉当这九道神木虚影彻底由虚转实,便是她的力量真正觉醒之时。

她要的是神木认主,神木护道者若是不能护卫神木择选的主人,那便是她的敌人。

如若她与辞婴没有在大荒落相遇,没有彼此倾心,她想要叫无根木认主,与他势必会有一战。

孟春天尊将所有能成为她助力的护道者悉数送到她身边。

如今这局面,已是师尊谋划出的最好的局面。

可惜这样一个最好的局面依旧会有许许多多的牺牲,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

辞婴看一看她,道:“即便没有在大荒落相遇,我也不会与你为敌。”

他不可能会站在天墟那边对付她,即便他的母神是天墟有蟜一族的神女,即便他没有倾心于她,他也不会成为天墟用来杀她的刀。

当初天墟让绛羽上神与父神结婚契,或许便是为了这一日。

九黎族与有蟜一族有过宿仇,不仅九黎族,北瀛天的洪巫一族同样如此,白谡与葵覃的婚契想来也是洪巫一族取信于天墟的投名状。

想到白谡,辞婴眸光微顿,道:“我今日在大罗宫遇见了白谡。赢冕会召我去天墟,便是因为白谡提及了我,他在利用我遮掩你的身份,不叫赢冕发现你是扶桑。”

他用着若无其事的语气提及白谡,声音要多平淡就有多平淡,但他心里可不是这么回事。

星诃对浮胥充满了戒备,但比起后来了不知多久的浮胥,辞婴真正介意的却是与她相识得更早、相处得更久也有更多记忆的白谡,毕竟她曾真心实意地喜欢过他。

最初她口里喊的师兄可不是他,而是白谡。

从前她以为白谡不喜欢她,所以放下得干净利落。

眼下他又是因她入魇,又是阴魂不散地找她护她,她定然也晓得了他的心意。若白谡早点表露爱意,她成日挂在嘴里的“师兄”是不是依旧是他?

怀生打量着辞婴的神色。

在苍琅之时,他每回提到白谡,都要她认真分析扶桑错在了哪儿。这也就算了,要是她说得不好,还要崩她一脸雪沫子。

若无其事的面孔下是酸得快要冒泡的醋浆。

怀生轻咳一声,煞有其事道:“他与我永远不会是同路人。”

对白谡有意引导赢冕将目光落在辞婴身上这桩事,怀生谈不上多意外,也不在乎他是出于对她的情还是有旁的谋划。

她与他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他安排的那一箭,还有听玉他们六人的命。无论他知不知晓石郭将听玉六人带上荒墟的用意,她都不可能把他当作同伴。

倘若她没有受伤,倘若她的力量没有被夺走,她一定会和听玉他们同去荒墟。

再说了,白谡不可能会背叛北瀛天背叛天墟来助她。

如今怀生已明白当初他为何要说唯有风漓射出那一箭,她才能活。

当日在她身后的若是天墟的神族,她的伤定然会更重。对天墟来说,他们只是要她的命格,葵覃只要一日没有完全夺走她的命格,她便不会真正陨落。

风漓出手是让她重伤,日后她便是命格被夺,她依旧能活。但天墟出手只会给她留一口气。等葵覃完全夺走她的命格后,她的命也走到了尽头。

白谡是想要她活也想要护她,但他用的是伤害她的方式,他的立场永远在她的对立面。

“葵覃从我这里夺走的命格已经渡给了白谡,这便是为何他能感应到我的神息,赢冕定然问过他我身上可有扶桑的神息。他如今不说,是因为他笃定可以夺走我的命格。我与他永远是敌非友,所以师兄——”

怀生歪头看了看辞婴,弯着眉眼缓缓道:“你别再吃醋了。”

吃醋?

谁吃醋了?

辞婴淡淡道:“我没吃醋。”

怀生从善如流道:“是是是,辞婴道友岂是那等掐酸蘸醋的神君。”

他们好似又回到了烟火城,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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