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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意不绝。

断剑崖下,来自弟子们的命剑一把一把接连飞起,到得崔云杪演练完六套剑诀,涯剑山的空中已然立着无数把剑。

崔云杪心神全然沉浸在她的剑意里,她的身体正在慢慢崩塌,像布满裂痕的瓷器终于突破了临界点,一块一块脱落。

身体的崩塌并未叫她的身影慢上半分,她的目光却是愈来愈明亮,最后一套剑诀是她承袭的剑诀,也是她最擅长的剑诀——

“万仞剑诀!”

万仞剑诀共有七式四十九剑招,每一个剑招都仿佛刻入了她的神魂,手中剑如臂使指。待得万仞剑诀演练到最后一个剑招时,崔云杪爆喝一声:“小辈们,苍琅第一剑的最后一剑,都给我看清楚了!”

她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穹,身剑合一,一道璀璨至极的剑光带着熊熊战意轰向天穹,剑光轰至半空猝然炸出一片金光,一条金龙从炫目的金光中窜出!

金龙龙首威严,龙口大张,发出一声镇魂摄魄的龙吟之声,闪电般击向天幕,仿佛要将这天撕开一道口子,好叫日月星辰之光重现苍琅!

狂风猎猎,天地却在这一刹那静了下来。

剑意带着不灭的信念响彻断剑崖,空中万剑啸鸣!众人的心神被空中的金龙摄住,只觉血液在体内翻沸,心中油然生出吾辈万死不辞的战意!

阴沉沉的天幕下,金龙昂首长啸了足足一刻钟,旋即散做无数金光消失在天地里。万仞剑发出一声悲怆的剑鸣,从空中落下,扎入断剑崖。

万仞剑,归宗。

第90章 赴苍琅 这是南家人的事。

万仞剑一声悲怆, 将崔云杪的剑意留在了断剑崖。

天地间忽然响起浪潮般的剑啸声,剑峰之上的镇山剑、崖底弟子们的命剑、剑冢的无主剑,连沉在洗剑泉泉底的断剑, 都在这一瞬间发出了悲怆的剑鸣之音。

万剑齐悲!

呜咽声从年幼的弟子嘴里溢出, 但很快又咽了回去。这一张张稚嫩的脸虽流着泪, 但眼中之色却渐渐坚毅。

崔云杪用她的剑意告诉后辈们,何为剑修,何为涯剑山的剑。

身陨志存剑不老,侠骨化烬香犹在。

这便是他们涯剑山的剑。

风从断剑崖吹来。

怀生沉默地望着金龙消失的地方。

那日云杪真君问她在木河南家和丹谷过得好不好,却没有问她在涯剑山过得如何,好像笃定了她在涯剑山定然会过得好。

怀生有些遗憾没能同她说一句她很喜欢涯剑山。

无论是内务外堂的长老弟子,还是各座剑峰的真君们,都叫她看见了独属于涯剑山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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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时她便时常听阿爹阿娘提起他们在涯剑山的过往。那些恣意张扬的年少岁月,有着少年人最赤诚的初心。涯剑山给与了这份初心一片梦土, 一片先辈们用血和剑浇灌出来的梦土。

最终少年人的这份初心会在剑光血雨中生出不死的信念。

想起云杪真君留在苍琅的最后一句话, 怀生仰头去望阴沉沉的天幕, 道:“愿苍琅长存。”

她的声音轻而坚定,她身旁的初宿、松沐、陈晔和林悠闻言同时抬头仰望苍穹,唯有辞婴侧眸看向了怀生。

少女眼睛清澈明亮,是满天穹的阴霾落入她眼底都浇不灭的明亮。

空气里冷不丁卷起一个又一个风旋, 萦绕在怀生、初宿和松沐四周。灵气从四周蜂拥而来, 灌入他们体内。

三人竟同时破境!

很快又有新的风旋卷起,断剑崖下的弟子们一个接一个突破瓶颈,一时间灵气翻滚, 剑啸轰鸣。

一个巨大的法阵从地面浮起,将正在破境的弟子们护在中心。与此同时,六道身影从剑峰御剑而来, 无声停在半空为底下正在进阶的弟子护法。

早在怀生有突破迹象之时,辞婴便已经落下个结界牢牢护住她。

云杪真君最后一次演练剑诀,不仅明澈了弟子们的一颗道心,还给他们送来一个破境的契机。

辞婴朝断剑崖上的万仞剑瞥了一眼,尚在悲怆中的万仞剑收拾好心情,朝他飞来。如今他是名副其实的万仞剑剑主了。

千里之外的丹谷,一封剑书撕开虚空,静静悬于应氏一族的灵冢里。

灵冢中陈着一抬天阶安魂木所制的棺椁,墙上一盏壁灯无声照在棺椁之上,里面躺着的正是陨落二十余载的南新酒和许清如。

此时灯火无法照亮的角落正慢慢伸出一只腐朽的手臂,枯枝般的手指微一动,悬在空中的剑书便朝那枯手疾射而去。

片刻后,一声叹息幽幽传出。

阴暗无光的角落里还立着一只刻有繁复咒纹的三足丹炉,丹炉里放着一盏魂灯,魂灯灯光黯淡,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人影,人影顶着一张半人半兽的脸,正端坐在灯芯里。

就在那声叹息响起之时,魂灯中的脸忽然睁开了眼睛,微微一笑,瞥向一侧,道:“是什么事叫应前辈都忍不住要叹息?”

尉迟聘口中的“应前辈”却是没有应话。

尉迟聘见套不出话也不在意,含笑阖起眼,魂灯中剑影不绝,神魂中千刀万剐的痛楚自也不曾停歇过。但尉迟聘神色始终从容,不觉痛一般。

未几,他身旁忽然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应御,进来罢。”

石门吱嘎一声响,应御握着一枚传音符走了进来,从来无甚表情的面容竟是多了一抹悲意。

“老祖宗。”

尉迟聘抬眼看应御,目光扫过他手中的传音符和微微泛红的眼眶,若有所思地敛去了唇上的笑意。

“南家那小娃娃出关了,等应姗渡完元婴劫,你便将南新酒夫妇的棺椁送去涯剑山。”那道苍老的声音道,“想必她很快便会出发去木河郡。”

应御沉默片刻,道:“可阿姐渡劫后,除了我无人可替她凝灵谡针。”

“应姗那头不急,你将棺椁送回涯剑山后,给我带一个口信给你师尊,就说下一次的朝仙会须得那二位在方可举行。行吧,你不必在这里守着了,去洞涧寻你阿姐去,我知你不放心应姗。”

应姗的元婴劫就在两日后,应御的确是不放心,微一颔首便离开了灵冢。

尉迟聘默默听着,等应御离开了,提起嘴角笑道:“应前辈的心还是那么硬,你们还丹一脉牺牲了这么多血脉后代,何苦来哉?苍琅已经被天道所弃,唯有适应阴煞之气,与桃木林共存才是活路。”

苍老声音道:“你如今的神魂连人形都维持不住,不人不兽,所谓的适应阴煞之气,不过是将人族的魂魄献给煞兽,当它们的养分。”

尉迟聘道:“倘若不是崔云杪伤我,将我的神魂拘入魂灯,我迟早会吞噬这些兽魂。不过也正是有这些兽魂在,你们才无法用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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