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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淬炼出剑体, 施展出的天星剑意便已能在苍琅扬名。待得怀生七颗内星点亮后,她能施展出的天星剑意与金丹大圆满的南新酒相比,只强不弱。

只可惜锻体需要的洞天福地实在是太稀少。

怀生修炼了十三年, 勉强突破了第一重,点亮了内星摇光。若不是丹谷有一处能淬体的洞天福地,她怕是连第一重也达不到。

幼时她受阴毒所累,经脉萎缩,肉身孱弱。融丹开灵后, 为了助她拓宽经脉、强身健体,应姗带她去了丹谷的紫玄洞涧淬体。

紫玄洞涧同灵冢一样,是应氏一族的禁地,这处禁地历年来只有族长方可入,也只有族长方可借用紫玄洞涧淬炼肉身。

洞涧里有灵气浓郁高低不一的九道瀑布。

瀑布飞流直下时,磅礴却又温和的水灵力极适宜用来打磨肉身。

最初怀生只能坐在洞涧的外围撑上一盏茶,这短短一盏茶的光景,已足以叫她遍体鳞伤、痛不欲生。

应姗怜惜她,本让她修养几日再去。但怀生翌日一醒来,像是忘了痛一般,乖乖背起青霜剑便往洞涧去。

往后十余年,她一日不缺,雷打不动地成了洞涧的常客,从外围一路走到灵力最汹涌的第九条灵瀑。

九岁那年,怀生就在第三条瀑布下,轰轰烈烈地开了心窍。

那一日,整个紫玄洞涧如雾似乳的灵气宛若海沸江翻,滂滂涌入她心窍。

她那会已被浩瀚的灵力冲得没了意识,唯一的知觉便是发烫的心窍。

心窍灼烧到极致时,她的魂魄似乎出窍了一瞬。

又听见了那道似曾相识的呼唤,诱着她往东去。昏昏沉沉中,似有一点微光从东边飞来,撞入她的眉心。

那点微光将她的魂魄撞回体内,醒来后,怀生已经回到了应姗的丹房。

心窍处原来只有金丹大小的光团膨胀了十数倍,足有一个拳头大。

应姗是唯一目睹她开心窍的人,说她开心窍的动静一点儿不比初宿、松沐小。

她摸着怀生的头,道:“你爹娘定会为你感到骄傲。”

怀生抬手按住心口,感受着那颗沉在光团里的金丹,对自己再开心窍之事并不觉得开怀,只觉天意弄人。

她平静地抬起眼,问道:“应姗师伯,我今日还能去洞涧淬体吗?”

应姗是应家这数百年来,唯一用洞涧淬过体的子弟,深知在灵瀑之下,血肉经脉不断破碎愈合有多疼多难熬。

她幼时被族长带去洞涧时,虽从不喊苦,但也高兴不到哪里去。有时还觉得不公平,为何丹谷这么多应家子弟,却独她一人要受这样的苦。

还以为这个比当初的她还小的姑娘也会同曾经的她一样,心生怨怼。没想到她不仅甘之如饴,还对自己极狠,一时半刻都不愿意浪费。

“这千刀万剐般的疼痛,你是当真不惧。”应姗牵起怀生的手,温和笑笑,“走罢,想去便去,疼得受不了便与我说,莫要逞强。”

与紫玄洞涧的灵瀑相比,剑意洞里那些被打磨了十数万年的剑意更锋锐也更难掌控。

这些剑意或凌厉或柔和或狂暴,如鱼游浅水,异常灵活又异常不客气地往怀生的奇经八脉里钻。

怀生觉着自己就像掉入蚂蚁窝里的一滴蜜糖,被层层围住不说,还谁都想在她身上咬上一口。

这又疼又麻的感觉实在是熟悉。

九岁那年开心窍时便是如此。

灵气疯一般涌入她心窍,差点没叫她疼晕过去。

怀生运转心法,有条不紊地引导钻入体内的剑意淬体。

如水般柔和的剑意用来淬炼经脉,如烈阳般炽烈的剑意用来淬炼血肉,如狂风般暴烈的剑意用来淬炼骨骼。

天色慢慢暗下,幽暗的甬道隔半晌便会响起痛呼声与路牌亮起的光芒。这条仿佛望不见头的路渐渐没了人影,只余一个由无数剑意团成的茧球。

怀生端坐在茧球的正中央,白裳绿裙被乌紫的血洇得湿漉漉的,紧接着又被甬道里来来往往的风阴干成一块硬邦邦的布。

剑意路的剑意皆是出自涯剑山鼎鼎大名的七套剑法。她灵台未开,剑意无法为她演练剑法。

然此时被这些剑意包围,怀生心神沉入其中,隐约间竟也能领悟一二。

旁人修炼,总要耗费不少心神去感悟术、法、道。悟性不够,领悟不深,修炼起来便会困难重重。

怀生从无此种困惑,也无需修禅顿悟,同幼时一样,只消一眼,她便能领悟到经书道诀中的玄妙。

她最大的阻碍,便是这具孱弱的肉身。在紫玄洞涧淬体十三年,也只是让这具肉身承受住开窍境大成的修为。

怀生卡在开窍境大成已有年余,眼下被剑意洞里的剑意淬炼打磨肉身,那层瓶颈犹如薄冰遇火,开始一点点消融。

剑意茧消了又结,结了又消。

也不知过了多久,怀生忽觉体内灵力翻沸,停滞许久的修为一举冲破了瓶颈,节节攀升,直入开窍境大圆满。

“唔……”

境界突破,本该是神清气爽。怀生既不觉神清也不觉气爽,反觉脑壳一阵剧痛。

跟每回做梦醒来后一样,仿佛有无数虫蚁啃噬着大脑。境界越高,这阵痛楚便越是强烈。

这怪疾连应姗师伯都找不到原因。

怀生缓慢吸气,继续操控剑意淬体。只要修为能涨,再剧烈的痛她都不怕!

洞外夜色弥漫,守在剑意路外的执事弟子垂眸望着手里的名册,正纳闷着怎么还有一预备弟子没出来。

这期开山门一共来了一百八十七位预备弟子。昨日剑意路开,当夜便有差不多一百名弟子出来。

出来得最早的是应家子弟应茹,几乎是刚进去便出来了,涯木签上只有堪堪一道剑意。

今日又有八十多位弟子出来,到得这会,名册上便只得一人还未出现,还是唯一一位只开了一窍的人。

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莫不是因他提醒了两句,那师妹便硬撑着留在剑意路不出来?

执事弟子不由心中惶惶,正要传音回独鹿堂,前头忽然传来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名册给我,你下去歇着。”

说话者一身玄色弟子服,腰封、袖摆滚一圈暗金色剑纹。

执事弟子看见那剑纹,面色登时一肃。

涯剑山无论内外门,弟子服皆是清一色的玄色法衣,唯一的不同便是腰封与袖摆上的绣纹。

外门弟子的腰封、袖摆并无绣纹,内门弟子乃是沉银剑纹,而亲传弟子则是眼前这位的暗金色剑纹。

“见过师叔。”执事弟子恭敬见礼,一脸为难道,“这涯木册乃是弟子的宗门任务,若是假手于旁人,恐难回独鹿堂复命。”

辞婴道:“万仞峰,黎辞婴。你回去复命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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