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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得浑身发颤,眼前再度闪过那两轮旭日。
“黎辞婴!”
白狐狸急忙往他祖窍注入一丝魂力,辞婴无力地转了下眼珠,气若悬丝道: “别让他们……通过搜魂……找到她。”
说完两眼一闭,彻底昏了过去。失去意识的瞬间,他胸口蓦地一亮,一口青玉小碗及时飞出, “铛”一下抗住疤面人潮水般的威压,将他护在阵内。
“有天阶护身法宝也无用,今日你必须死!”疤面人将葫芦抛向空中,喝道, “去!”
巨大的火龙从葫芦嘴咆哮而出,直奔辞婴而去。
火龙将一整片落霞寨照亮,疤面人盯着辞婴,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笑意。
就在这时,他身旁的面具人忽然动了,左手贴住他后背,右手双指一并,刺入疤面人祖窍,藏在指尖的剑光骤然射出,刹那间便将疤面人的灵台搅碎。
疤面人双目怒睁,眸中犹带惊惧,却是再无一点生机。空中的火龙如烛火遇风, “呼”一下灭了。
“都说了我不想招惹崔云杪。”
面具人将手中鲜血擦在疤面人斗篷,动作慵懒轻慢。他盯着罩住辞婴的玉碗,神色复杂。面具下那双始终含笑的眼,已然没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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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腰碗……她竟是将它给了你。”
丢开斗篷,面具人单手掐诀,一个黑色咒印从他掌心飘起飞向辞婴,咒印一碰上玉碗便入地化作一圈黑色咒阵,将玉碗的灵光牢牢封禁住。
“本座日行一善,你乖乖在这咒阵里待着,莫要捣乱,免得小命又不保。”
面具人收回目光,身影一晃,消失在落霞寨。与他一同消失的,还有疤面人的尸体以及那个悬在半空的葫芦。
第7章 赴苍琅 惊魂夜(二)
怀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她梦到了落霞寨,是尚未被阴煞之气侵蚀的落霞寨。
寨中幽鸟啾啾、潺湲淙淙,祠堂外的老树挂满了白幡,叫这本该安宁喜乐的村寨蒙上一层悲怆之意。
老树下站着个扎丫髻的小女娃,小女娃手里攥着一张红绸,正在吃力地往上攀爬。
树身粗糙的皮在她手掌刮出一道道细小的口子,她却浑不觉痛,固执地虔诚地将红绸挂上最高的树枝,同老树许愿。
她说阿爹入了林子,已许久不曾归。平安树,你帮我把阿爹找回来好不好?
小孩儿许完愿,翌日便被阿娘带离落霞寨逃命去,没等到她的阿爹归来。
那是平安树在落霞寨收到的最后一个愿。
于是平安树留在寨里,在数日后汹涌漫来的黑雾里,替她等阿爹归来。
黑雾侵蚀着它的根,万古难明的幽暗模糊了岁月,就在平安树以为它再等不下去时,东边,曾经金乌升起的地方,忽有一树拔地参天,护住了它最后一点生机。
怀生隐约知晓这是老树妖的一缕执念。
可她醒不来。梦中巨树拔地而起时,她甚至听见了一声呼唤。
半梦半醒间,她摇摇晃晃地坐起身爬向洞口,想要朝东去,朝着那棵巨树去。
宽大的衣袖被洞口冰冷的雪水洇湿,就在她半个身子即将探出树洞时,一根柔软的枝条轻轻抵住她肩膀,将她推回了树洞。
落回树洞的那一瞬间,那呼唤她的声音遽然远去。
怀生猛一激灵,从梦中醒来。下一瞬,辞婴抛出数百张符箓的画面狠狠撞入脑中,她连忙朝落霞寨的方向望去。
那里空空落落,除了落雪,什么都没有。
怔愣间,垂在树洞外的树枝莫名扭动起来,猎猎风声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
“怀生!”
是她爹!
怀生慌忙扒住洞口向下望,果真看到了南新酒。老树妖俨然是把他当做入侵的敌人,数十条树枝交错着抽向南新酒。
南新酒一面御剑闪躲,一面结印,七把阵剑环绕在他四周,护着他朝怀生飞来。
“别打!别打!”怀生飞快地从树洞跳出去, “这是我爹!他来,接我了!”
这话一落,挥舞得猎猎作响的枝条顿时停下,片刻后又齐齐换了方向,朝怀生伸去,柔软的树枝结成一张黑网轻轻兜住她。
怀生从树网的缝隙里探出半张脸,对御剑赶来的南新酒道: “爹,这树好,你别打。”
她说得太急,口齿不怎么清晰,但南新酒听清楚了,心内惊疑万分,迟疑片刻,终究是收了剑阵,却不敢掉以轻心。
怀生松了口气,手摸着老树的树枝,道: “老前辈,多谢你,救我。我爹来,接我了。请让我走!”
老树妖又是一默,泼墨般的枝叶被风吹得簌簌响。良久,裹成圆球的枝条松开了一个小眼,朝南新酒递过去。
南新酒忙御剑抱起怀生,想了想,冲老树妖拱身道: “多谢前辈救下小女。”
老树妖静默无言,抬起一根嫩枝拂去怀生肩上的腐叶,默默收回了所有枝条。层层叠叠的枝叶深处,有一张长长的失去颜色的红绸纸,在夜风里轻轻旋转。
怀生心中惦记着辞婴,一脱险便指向落花寨,对南新酒道: “辞婴在,落霞寨。爹,快去救他!”
南新酒当即御剑飞起, “莫急,我现在便去救他。他命牌没裂,应是无生命危险。”
怀生还是不放心,眼睛紧紧盯着落霞寨。飞剑刚出老树妖的领域不到一刻钟,突然眼前一花,两道漆黑身影踏雪而来,同时对她与南新酒出手。
怀生认出其中一人便是掳走她的面具人,另一人脸上布满了墨黑咒纹,一眼望去,犹如恶鬼。
面具人手中托着张画轴,轴面一展,一股吸力骇然袭来。
怀生只觉身上轻飘飘的,就要飞向那画轴。南新酒见状,顾不得另一名斗篷人袭来的暗箭,七把阵剑疾速列阵。
剑阵一现,那股无从抵抗的吸力顷刻消失。
面具人不慌不忙朝剑阵打出一个咒印,他旁边的斗篷人飞身上前,双手一扬,一抬刻着古朴符文的棺木兜头朝南新酒扣去。
七把阵剑方位一转,由守阵变杀阵,数十道凛然剑意朝面具人与那台棺木斩去。
斗篷人桀桀笑道: “若阁下还是四年前的南新酒,你这天星剑阵还能挡我们一时,可你早就不是四年前的你了!”
一面黑色旗子飞出,旗面迎风见长,化作一面黑布吞掉所有剑意。斗篷人五指屈成鹰爪,隔空抓住棺木,往前一推,一阵阴风从棺身涌出,化作细小的风刃重重打入剑阵内。
阵剑灵光登时黯淡下来,南新酒唇角流出一线黑血。
他神色不变,把怀生绑在身后,双掌一并,七把阵剑化一,合成一把霜色长剑。剑身闪耀着薄薄的星光,一剑斩出,磅礴剑意如高山压顶,震得面具人与斗篷人连退数步。
斗篷人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