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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可追啊。
南新酒一面腹诽,一面安慰道: “莫慌。我既在这,便不会叫这些孽畜闯进来。”
随着他这一声话落,插在地上的七柄阵剑“嗡”一声疾飞而起,结成一个杀阵,将那几头煞兽团团围住。
与此同时,南新酒十指翻飞,以灵力作线,飞快地将数十颗阵石打入结界的裂缝里。随着阵石渐渐变得透明,结界上的裂缝开始“愈合”,不过数息功夫,便已完好如初。
修补好结界,南新酒双手掐诀,结界外七柄阵剑瞬间合为一体,一连劈出数道杀意腾腾的剑光,兔起鹄落间便将六头煞兽斩杀于结界外。
也不知是被这剑光的杀意震慑住,还是意识到乾坤镜裂缝已愈合,数十只马上便要冲出桃木林的煞兽齐齐停下脚步,惹得林内尘土漫飞。
一名南家子弟在这诡异的寂静中抬头望了一眼,见那泼墨般幽暗的林子密密麻麻挤满了血红色的眸子,顿觉头皮一麻。
南新酒往他肩膀重重一拍,笑骂道: “傻楞着作甚?快回驻地养伤去!”说完将刚斩杀完煞兽的剑朝前一扔,就要御剑归府。
几名弟子赶忙哭爹喊娘地追在他身后: “大真人,外头的煞兽还……还在呀!”
南新酒头都不回道: “乾坤镜既已修好,它们自然闯不进来。你们大真人急着回府哄娃,先走了!”
急着哄娃的南家大真人刚回府,便听见了自家闺女小乳猫似的哭声,急忙与匆匆赶来的道侣许清如一同推开屋门。
屋内一灯如豆,随处可见的拨浪鼓、木摇马堆了满地,临窗还摆着两张用安神木制作的摇床。
摇床一大一小,大摇床并肩躺着两个小女娃,小摇床则躺着一个小男娃。
孱弱的哭声一起,小男娃便半睁着眼下床,跑到大摇床一侧卖力地推起来。
大摇床在一下又一下的“嘎吱”声中摇晃起来。
里头生得粉雕玉琢的小女娃也熟练地坐起身,在摇晃中抚摸正在哭泣的小女娃,奶声奶气哄道: “怀生乖,怀生不哭。”
见得南新酒与许清如进屋,又赶忙站起身,道: “怀生又疼醒了!”
正在“哼哧”“哼哧”推着大摇床的小男娃也冒出毛茸茸的头,补上一句: “这次哭了半刻钟。”
名唤“怀生”的女娃娃五官生得极为精致,只可惜一身阴气萦绕,面色苍白得如同刚从阴曹地府里捞回来的小女鬼。
这会她倒是没再哭了,而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小脸滚满了泪珠,乌溜溜的眸子闪过一丝惭愧之色。
唉,又来了。
每回做梦都要犯头疾,一犯头疾不管醒没醒都要大哭,把一整个出云居闹得人仰马翻的。真是罪过,罪过。
好在她爹娘脾气好,被她夜夜闹醒也不嫌她。
怀生很想像好妹妹初宿和好弟弟松沐一样,康康健健地站起身,同她爹娘说一声她没事。
奈何她自出生便是个病秧子,四肢无力不说,连话都说不利索。只得乖乖等她娘抱起她,再坚强地露出个“我没事”的无齿笑容。
许清如见她笑得比哭还难看,更觉担忧了,柔声道: “现在可还会疼?哪儿疼?”
怀生费劲儿地比了比瘦削的尾指: “一点,点。”
又指指脑门: “脑瓜。”
南新酒适时端来一碗化开的丹药水,边喂怀生边道: “怎么又是脑瓜疼?明日我去请应师兄再过来看看。”
中土有四大修仙世家,木河南家擅阵法,云山萧家擅炼器,施水王家擅符箓,庆阳应家擅丹药。
南新酒嘴里的“应师兄”便是庆阳郡应家的应御真人。
自古医、药不分家,擅炼丹药者,往往医术也高明,应御真人便是庆阳郡应家这一辈的天骄。
怀生很想说一句不必,就一点小头疾实在不必劳烦那位真人伯伯。他每回过来都要把她扎成只刺猬也就罢了,还要带上那讨人厌的“小毒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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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生实在不待见那讨厌鬼。
可惜她再不待见,第二日还是被扎了满头针,并顶着这满头针见到了黎辞婴。
身着玄色弟子服的小男童背着一把剑,蹲在怀生前面,细细打量她两眼,道: “你怎么看着比一个月前更蠢了?”
“……”
小道童只比不满三岁的怀生大三岁,但身量却比八九岁的男童还要高些,他就算蹲下来,怀生也还得抬头看他。
不得不说,讨厌鬼年岁虽小,但五官已经能看出日后招惹桃花的能力。
可生得再好也不妨碍怀生讨厌他。
她愤怒地攥紧小拳头,要不是头发太软,真想给他表演个怒发冲冠。
辞婴见她眼睛都快要冒火了,继续往火里添油: “动不动就生气,脾气还挺大。真人叫我在这看着你,你再不情愿也没得辙。”
说着目光往下一落,盯着怀生的嘴看了两眼,又道: “牙齿长多少颗了,我瞧瞧。”
怀生闭紧牙关,奈何她那点毫末之力根本不够瞧,轻轻松松便被辞婴掰开了牙关。
他认真数起来: “一、二、三……九,啧,怎么还是只有九颗?你都不吃饭的吗?”
每日都在努力吃饭吃药的怀生没忍住瞪他: “要你,管!”
她生得瘦小,脸上也没几两肉,便衬得那双杏眼格外大。
辞婴和她对视片刻,没忍住弹了下她脑门: “瞪什么瞪,不困吗?”
他不说困还好,一说怀生便觉睡意来了。
每回应御师伯给她扎针,她都会变得格外嗜睡。勉力支撑十息,最终还是被困意打败,靠着软垫歪头睡去。
她这具躯体十分柔弱,一日里大半时间都在睡。睡也睡得不安生,意识混沌,唯一的知觉便只有痛和冷。
哪哪都觉着痛,哪哪都觉着冷,尤其是脑仁儿,只要一闭眼便要做梦,一做梦便浑身疼,偏偏醒来后什么都记不住,就只知道哭。
唉,哭哭哭,哭甚哭?怀生急起来,连自个儿都骂。
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瞬,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要做梦!一做梦便要哭,她才不要被对面的讨厌鬼看到!
见她脑袋上的针马上要蹭到软垫,辞婴解开背上的剑横于肩膀,用剑柄抵住她面颊,扶正她脑袋。
长剑从剑身到剑柄都裹着一层厚厚的棉布,对面睡得正酣的小女娃显然没觉着不适,长长的眼睫安静垂着,一动不动。
神情亦是安详,就是肤色有些渗人,是死气沉沉的灰白之色,乌溜溜的眼睛一闭上,跟个死人没甚差别。
“哼唧两声就要睡,真没用。”辞婴把剑身架肩上,姿态优雅地在蒲团跪坐下来,脆生生的童音里满是嫌弃与困惑, “我干嘛非要浪费时间来看你?”
他咕哝半晌,眼睛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