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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
早上今昭起床,孟言溪已经穿戴整齐,还把猫都喂好了。今昭以为起晚,一看时间才七点过。
她问:“怎么起这么早?”
孟言溪若有所思说:“我以前学生时代学过一个词。”
今昭不知他怎么忽然一幅讲故事的样子,茫然问:“什么?”
“夜长梦多。”
孟言溪说:“为了避免梦多,我昨晚几乎没睡。”
今昭:“……”
即使和今昭说好了今天去民政局领证,但孟言溪还是有种莫名的紧张,这让他更加不能理解为什么今昭看起来那么平静,昨晚还睡得那么沉。
他这种时候就完全不会反思自己昨晚到底有多过分,让她那么累,睡得那么沉。
而在他短暂的梦境里,一会儿是今家人出来捣乱,一会儿是孟时序带着婚前协议出现在民政局,把今昭气跑了。他醒来后心悸犹存,果断把孟时序暂时拉黑。
后来,在天亮前的那段时间里,他独自坐在沙发,看外面的天色从漆黑到一点点明亮,而后,天光大亮。
盛夏的清晨,阳光已经热烈,蝉鸣初醒裹着热浪,风掠过梧桐叶,抖落细碎的光斑,落在民政局的台阶。
梦里混乱的意外全都没有发生,整个领证的过程有种出乎意料又不出意料的顺利,填表、拍照、登记……不到三十分钟,两张热乎乎的红本本就拿到手。
钢印落下的瞬间,像所有的不确定都在那一刻尘埃落定。患得患失荡然无存,一切变得确定而名正言顺。
孟言溪一手紧紧攥着两个红本本,一手搂着老婆,嘴角翘得老高。
直到走出民政局,热辣辣的太阳照到脸上,他才反应过来,让今昭回大厅等他,他先去对面停车场把车开过来。
今昭过了五分钟才出去。
民政局外车流如织,黑色的迈巴赫停在路边,车窗降下,英挺俊美的男人穿着白衬衫,倚座浅笑,眉眼间意气风发,还像少年。
她一出来,他就看到了她,她也同时看到了他。
两人的目光穿过喧嚣,一瞬对上。
周遭人潮翻涌,烟火热闹,风吹动路旁的梧桐叶,光影里撒下碎金。
今昭心中一动,忽然想起高二那年,两人初见时的模样。
也是这样的盛夏。
清晨,少年趴在她的桌上补眠。高大的身躯蜷曲在有限的桌椅里,肩胛骨微微凸起,一只手肘支在桌上,弯曲下来的手腕自然搭在后脑。手指很长,落在漆黑的短发,隐约露出一截冷白利落的下颌线。
窗外,太阳爬出梧桐树梢,金色的阳光斜斜落在他发间,清冷矜贵镀了层柔软的光。
被她喊醒,少年从臂弯里抬头,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倦意,哑声问:“你谁?”
时光忽转,转眼就是十年。
前方,车里的男人朝她晃了下手里的红本本,远远朝她喊:“孟太太,这边!”
第76章
领完证当天, 孟言溪回了趟孟家。
他自己一个人回去的,今昭心里其实还是有点紧张,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要勇敢正视两人之间的差距, 也勇敢面对他的家人,但一想到她要独自一人和他的家人见面, 没有长辈, 却有孩子, 还是难免会生出一种惊世骇俗的畏惧感。
孟言溪却说这事主要看她的意思。
“我们家小孩都是放养,婚后要不要见双方父母、什么时候见, 都是小辈决定, 长辈通常就是随一个。”
好新的家庭婚姻观。
今昭只在网上见过这样的相处模式, 现实中大家还是比较传统的, 她怀疑孟言溪在胡说八道。
还随一个,又不是随酒。
孟言溪:“真的。我姑姑孟时锦当年就这样,跟姑父领完证一年才把人带回家见父母。”
他说得信誓旦旦, 今昭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
感谢孟家的开明。
事实是, 开明个头。
全靠孟言溪两头骗,不, 不能叫骗,他愿称之为权宜之计。
他性格就这样, 一向目标明确, 说好听叫不拘小节, 说难听叫不择手段, 他总是太清楚自己要什么。
他只想尽快领证,让一切尘埃落定,其他都是其次,自然不会在这最容易夜长梦多的节骨眼儿上去让今昭见他家人。现在证已经领到手, 稳了,孟言溪才慢条斯理回孟家,打算先独自面对一番家里人。
自己先挡一拨火力,后面带今昭回家,才好妥帖周全。
其实他家那些人,爷爷孟淮性格佛系,妹妹孟逐溪自己就不靠谱,这两人毫无杀伤力,火力主要来自孟时序。
孟时序刚好在家,孟言溪一进门,他就板着脸问:“去哪儿了?打你电话一上午打不通。”
“有吗?”
孟言溪心态稳得一批,面不改色拿出手机划拉两下,把孟时序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一面装模作样回:“不小心切飞行模式了。”
孟时序没纠结这茬,单刀直入说:“我让骆珩把婚前协议电子版发你,你自己打一份。你喜欢谁我不管,你跟谁求婚、怎么求婚、闹多大的排面我也不管,但婚前协议必须签,这是我的底线。这不仅是对你自己负责,也是对孟家负责。如果她因为婚前协议跟你分手,那分了正好,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分手了,这事儿你不是熟吗?”
孟言溪挑眉看孟时序。
他这趟回来本来是打算和老父亲好好谈谈,拿出点罕见的真诚态度来,该打打该骂骂,只要带他老婆回来的时候气氛和乐、让她感受到家的温暖就行,却被孟时序一番话给激得心里带了火气。
孟淮曾说,孟言溪什么都好,就是护短,只要是他在意的人,说都不能说。
孟言溪当即什么真诚都没了,似笑非笑说:“爸,再给您一次机会,收回您刚才说的话。”
他这桀骜不驯的态度也挺激人的,老父亲也来劲了,挑着眉问:“怎么,不收回你将来还打算拔我氧气管?”
“不至于。”孟言溪吊儿郎当笑了一声,“您长命百岁,搞不好将来咱俩一块儿走,还能互相照应。”
“呸!你个混账东西,越来越口没遮拦了!”孟时序气得用力拍了三下实木的茶几桌面,心里默念童言无忌。
孟言溪头也没回说:“我回房收拾点儿东西。”
现在他是已婚人士了,孟言溪把留在这边的东西简单收了收,很快又离开孟家。
孟时序在后面扬声提醒他:“婚前协议记得放心上。”
孟言溪坐上车,没什么真心地随口糊弄了句:“知道了。”
知道个屁。
事实是,因为孟时序在他结婚当天咒他和他老婆分手,孟言溪心里已经气上了老父亲。车子开出孟家,他心里还在琢磨,等